很多人都相信阅读的力量,但在给孩子看什么书的问题上却见仁见智。儿童阅读推广人阿甲说孩子的阅读应该“杂食”,图画书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图画书的概念在十余年前被引进,近几年开始有较好的成长,但尚未成长为儿童书的主要样式。另外,市场上的图画书多为引进版,本土原创极少。是什么在阻碍我国图画书的成长?为何要给孩子读图画书?本土原创图画书的现状如何,发展空间又有多少?我国图画书如何才能走向世界?近日,数名国内著名的儿童阅读推广人、图画书作家、图书策划人聚集在左宗棠故居,围绕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交流与探讨。 补上图画书这一课 阿甲说,现代中国人需要补上图画书这一课。这可能会令一些人疑惑,读图时代的我们还需要补图画书的课?人们习惯于物以稀为贵,当图像开始在我们的生活中泛滥,人们对于它的评价也随之走低,在很多人眼中,图像与浅显对等,很多家长看不上图画太多的书,图画书也因此被拒之门外,这严重阻碍了国内图画书市场的成长。人的图像思考能力其实与生俱来,识字之前,人的所有思维是随图展开的,但由于我们的传统教育过于重视文字,忽视图像思维,结果早早地把想象力给弄掉了,不少大人由此变成“图盲”。大人又掌握着买书的决定权,这让孩子也渐渐丧失“眼力”。 与一些家长担心的,孩子看图多了,对文字的品味能力会变差的忧虑相反,孩子丧失读图“眼力”时,运用和品味语言文字的能力也不会好,因为好的语言文字需要描绘出图像来。为什么外国的启蒙教育往往从图画书开始?因为与以讲童话故事作为孩子的启蒙教育相比,读图画书多了视觉呈现的层面。语言基本上是通过建构图像和影像来传达信息的,语言和影像对应的缺失会影响传达。光听会漏掉细节,透过图像的呈现,孩子才能更好地了解语言的意义。 为孩子的人生“垫底” 一个人小时候看什么书会影响他以后的成长,资深图书策划人敖德说他相信从小就被图画书“喂养”的孩子一定会不一样。 很多家长给孩子买书时常常很功利,比如,能不能教会孩子算术、能不能让孩子念ABC等。其实这很不合理,知识的积累并不一定能产生应对生活的智慧。给孩子读书重要的是给孩子的心灵以滋养,让他们学会观察社会人生,以便自如应对人生路上的各种变化。这需要在孩子小时候用故事,尤其是图文并茂的故事来为他们的人生“垫底”。台湾图画书出版人郝广才说:“孩子为什么怕?心里空白就会害怕,因为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心灵开放才能接受更多的东西,孩子通过从小阅读图画书可以奠定这个基础。”敖德说:“给孩子读书,不要总问有用没用?真正的大用是日积月累、潜移默化而来的。”他讲到他喜欢给他的小儿子看图画书,当有一天儿子让他不要打一只小飞虫,并说‘小飞虫也是生命’时,他相信这是好书给予儿子的馈赠。 如何奏响“国际进行曲” 近几年,我国原创图画书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处境却并不乐观。一些原创作者说,面对引进版热潮,原创图画书的市场空间极小,家长为孩子选书,一看是国产的就搁置一旁。出版社也乐于引进,而不愿出版国内原创作品。这样的局面下,不免有人为国内原创图画书鸣不平:在大家都戴着“有色眼镜”、引进版强势冲击的情况下,留给原创图画书的发展空间能有多少? 郝广才说,大陆原创图画书作家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任何一个国家或地区的图画书在起步的初期都会遇到的。图画书等创意产业是金字塔结构,大家往往只看到上面的,却不看底下的。发展多年的外国图画书肯定比起步时期的国内作品更成熟,自然更具竞争力。同时,图画书等创意产业也是相对公平的,作品的好坏决定一切,大陆的图画书原创作家最重要的是做好自己。 即便如此,各位专家对我国原创图画书的未来仍然抱有极大信心。他们认为以大家对教育的热切、对儿童的重视,中国图画书的未来应该是一片光明的,而且图画书以图像为主,有机会走向世界。至于如何走向世界,专家认为,首先要打破缺乏图像思维的传统教育遗留在我们身上的桎梏。其次,要多看并不断学习,因为要国际化,我们必须懂得利用全世界的资源创作出具有世界性的作品。正如儿童阅读推广人王林所说,在这个国际化的时代,很难有什么完全是本土的。原创图画书创作的出发点一定是要为孩子,而不是要强调某种虚幻的对立,不是为民族争气,不是为对抗外国作品,创作者应该有一个更宽阔的胸怀。在图画书创作中,我们可以讲述中国文化中的经典故事,也要吸收其他文明的精华。原创图画书作者姬炤华说:“无论是哪里来的故事,从我口中讲出的故事就是我的故事。”就像美国迪士尼出品的《花木兰》、《功夫熊猫》,故事、形象来自中国;李安是中国人,但也可以去好莱坞拍《断背山》。中国的原创图画书也应当如此。 另外,继承与凸显中国传统文化精神特质也不失为原创作家困境突围的一条可行之路。原创图画书作者熊亮就特别强调借鉴水墨等中国特有的绘画技艺,画出传统和本土性,他希望给我们的孩子讲一点老祖宗的东西,给他们一个“可记忆的中国”。 不管是广泛利用世界资源还是汲取中国文化的养料,中国原创图画书走向世界将是个漫长的过程,我们需要给它多一些支持、鼓励和耐心的等待。(北京师范大学 丁秋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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