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学生需要阅读经典,必须阅读经典,这本是一个不容商量的常识性问题。可不知从何时起,这种常识性问题竟也遭遇争议。中学生远离经典,已成为一种令人忧虑的常态。 为了解中学生的经典阅读现状,历年来的语文高考都要考查所谓“文学常识”。可是这种考查的意义何在?如果是检测阅读效果,那么目前的这种检测方式显然是无效的,因为学生无需去读原著,只需记住若干僵死而枯燥的答案即可,这种记忆对于提升学生的文学修养和语文素质益处十分有限,还常常败坏了学生的阅读兴趣。 中学生读不读经典是一回事,要不要让中学生读经典,则是另一回事。读与不读,在于学校和老师的为与不为,属于操作层面。而要不要读,则属于教育理念层面。这种理念无需争议——中学生读经典,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毫无疑问,当代中学生应当读当代,当代不少作品的阅读价值也彰明较著。但平心而论,即使是当代优秀作家的优秀作品,恐怕也未必能和经典同日而语。至少,它们没有经过悠悠岁月的过滤沉淀,缺少历史长河的大浪淘沙,它们更缺失经典作品宏伟浩大波澜壮阔风起云涌的历史背景作支撑。在中学生精神生命发育成长的黄金季节,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削减他们精品精神食粮的摄入量。 我们知道,读经典到底是有用还是无用,用处大还是小,没有也不可能有任何具体数据提供佐证,但古今中外关于“经典必读”的许多经典论述足以证明其重要性和必要性,读经典将对人一生精神和思想发展具有无可替代的恒久影响力,早已是一种社会共识。经典作品阅读的有与无,多与少,通常可以反映一个人精神容颜的丰润与苍白。只不过,它具有隐性特征,难以察觉,但其存在却是客观的。并且,或许正是因为这是一种隐性存在,才使人们对经典阅读的价值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我们这些经历过“文革”的一代人,时至今日仍对自己青少年时代的“经典阅读缺位”有着切肤之痛。我时常想,如果我们这代人能在青少年时代经历丰厚的经典阅读,尤其是外国经典,那么,我们的精神容颜或许会丰润得多。所以,在今天这样一个文化空前发达的时代,我们决不能让“经典阅读缺位”的闹剧重演。 有人说,当代中学生不愿读经典。是的,“喜新厌旧”是中学生阅读的普遍心态。经典作品与现代作品的时空距离,一些经典作品的艰深难读,当代社会的影视图像以及无处不在的“垃圾文化”,一方面对青少年形成了远离经典的巨大冲击力,另一方面,又形成了令人难以抗拒的巨大诱惑力。但是,经典作品的权威性、深刻性,它的独有千秋,它的崇高与神圣,奠定了它在人类文化史上至高无上的地位,注定了它是全人类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同时,也注定了传承和光大的无可争议与不可撼动。而语文教育工作者的使命之一,就是引领学生走进经典文化,对中学生的“无知性远离”不能听之任之,而应当循循善诱、热忱引领,甚至来一点“逼迫”和“指令性”,这都是必须的。阅读习惯的养成,应当在16岁之前。避难趋易乃人之天性,对学生经典阅读的无动于衷或一味迁就,其实是对其精神成长的隐性伤害。 有人说,当代中学生没有时间读经典。但是,问题在于,他们更多的时间被用于非常态学习。语文学科当属“时间无产者”,数理化则是“时间资产者”。因此,“无产者”向“资产者”争得合理时间资源,也在情理之中。 大而言之,如果一代又一代中学生远离经典,那么,优秀民族文化和外来文化的传承必将形成断层。小而言之,中外经典名著阅读可以让中学生接受高品位文化濡染,进而更高层次地提升学生个体的人文素养,构建学生个体的精神大厦。(北京一零一中学 严寅贤)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