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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来的三本书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文艺报 范晓波 参加讨论


    
    范晓波,鲁迅文学院第七届、第二十八届中青年作家高研班学员。江西鄱阳人,现居南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在《人民文学》《十月》《诗刊》等发表散文、小说、诗歌100多万字。作品入选《21世纪散文典藏》《21世纪散文排行版》等100余个选本。著有长篇小说《出走》、散文集《正版的春天》(21世纪文学之星丛书2006年卷)《带你去故乡》《田野的深度》等。曾获第二届“冰心散文奖”、首届“林语堂散文奖”和江西省第五届“谷雨文学奖”等奖项。
    1
    尽管我写过的文字大部分可以归类为散文,但我并不愿被人定义为散文家。不是轻视散文,是因我深知一个道理,世间偶有好散文问世流传,却罕有能够不断写出好散文的散文艺术家。
    好散文是一种娇贵的恩赐,你可以等待、酝酿、诱导,却很难策划和炮制。那等待的过程,有时如稻谷的有机生长,需要耗费几个节气,有时如煤和石油的形成,要耗费的是几十上百年。
    我也写过一些小说,两三年三四年一篇,或者一年一篇两篇。短篇、中篇、长篇都有,总数约有十余篇,数量比散文少很多,它们引起的关注也比散文少很多。
    其实我在文学期刊上发表小说的时间与散文差不多,只是散文一发表就得到了更多的赞赏和关注,从而受到了某种心理和情绪暗示,就把更多的表达欲交给了散文。
    我甚至还会偶尔写点诗,没有规律可循,有时一年写七八首,有时一两年也不写一首。我写诗歌的目的,一是通过分行训练给语言保鲜,同时用诗歌记录散文与小说不便承载的东西。
    我深知自己还配不上散文家的称号,我也深知默认这称号会伤害我同小说、诗歌的感情。不管外人怎么区分它们对于我的意义,我对三种文体一视同仁。
    我更愿听到人家这样指称我:他是一个写作者,或者说作家;而不是散文家、小说家或者诗人。
    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是,接下来,我会把表达的欲望更多地转交给小说,也可能在某个阶段神经病发作一样狂写诗歌。
    2
    我所有的散文都在为一个虚无的愿望服务。我希望它们汇聚成河,成湖,成海,最后蒸发结晶为灵魂,在某个不可预知的时间点之后,代替腐烂的身体继续在世上活下去。
    这样表达的是流传的意思吗?不需要撒谎,确实潜藏了此种野心。但也并不就是惦记文学史的人所怀有的那种野心。
    被许多人传颂是流传,被有限的几个亲朋惦念也是流传。
    一个人拼命想生孩子,表达的其实就是流传的决心:通过基因的遗传,让生命以五折的方式流传到儿子身上;然后,再打五折,流传到孙子身上。
    死亡是一个开篇就写好了的结局。显然,流传的幻想可以减轻人对死亡的担忧。
    没有生一群儿女的想法和可能,不过我总可以生养一群文字。
    所以,即便所有人都认为虚构更能表达真相,我也不愿在散文里这么做。更不会把写作者常有的那些虚荣放在首位。我一开始和最后关心的都只有一点:这些文字,能否充当构建灵魂的元素。这个想法可能比生命还要虚无。
    但我愿意,继续为这个虚无的理想付出真实的时间与泪滴。
    3
    我偏爱离小说的篇幅特别远的诗歌。我偏爱离散文的节奏特别远的诗歌。
    诗歌之所以成为诗歌,肯定是承担了小说和散文不宜承担的使命。在小说的情节不便施展,散文的铺陈缺少空间的地方,诗歌的价值会加倍地凸显。
    长诗也有杰作,散文诗也曾流行,不过,在我的偏爱中,篇幅精短,有朗诵的语感,既能看见又能听见的小东西仍然是诗歌中的尤物。
    诗歌,毕竟是诗与歌通婚之后的产物。我偏爱离诗歌的标配比较远的诗歌。太像诗歌的诗歌,也容易令人生疑。那些在经典诗歌的肉身取下几个细胞进行克隆繁殖的写作,像一种还没出生就已经发生的死亡。
    那些过度迷信个人的开创性,把诗学概念看得比诗意表达更重要的诗歌写作,也非我兴趣所在。与此同时,太注重诗句的音乐性,结果被韵律套上枷锁的诗歌;或者太不注重诗句的音乐性,最终迷失于意象丛林的诗歌,在本质上离我的诗歌理想也是远的。
    我试图在他人的诗歌中读到穿透人心和时间的情感。我也试图在分行时捕获像闪电一样直觉而耀眼的句子。
    4
    2000至2002年之间,我在《飞天》和《上海文学》等刊发表过几篇小说,之后就写散文去了。如果从那时起,我一直把主要精力用于小说,现在会是什么样子?曾有朋友这样问我。
    我的答案却并不完全乐观,假如持续地坚持,我的小说可能比现在要好不少,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我被某个瓶颈卡住,从此失去写作的热情。我对自己的小说并不满意,因为它与散文的区别度还不是特别大,我说的不是文体形式,而是作者同文本的关系。在早期的小说中,我展示的更多是作者的精神半径,而不是这个半径之外的广阔世界。我惟一愿意保留的是《阿尔卑斯》,我迄今仍记得这个标题带给我的既模糊又清晰的冲动。
    《过故人庄》可能是我小说写作的一道分水岭,这是一篇与我的生活场域完全无关的小说,它所呈现的世俗化的生存图景是我的散文写作所从未抵达的。我通过这篇小说突破了限制我多年的一些瓶颈,也激发了我的好奇,打算通过小说找到各种切入社会和人心的隐秘小道。
    《出走》是我目前惟一一部长篇小说。它满足了我对作品的体量和长度的尝试与迷恋,长篇小说和中短篇小说几乎像两个物种,它带给作者的感受与篇幅相当的散文集的写作也相去甚远。
    如果幸运,我希望以后能写出三本这样的书:
    一部可以冒充灵魂的散文集;一本收藏了许多语言和情感闪电的诗集;一部配得上我所经历过的时代的长篇小说。
    如果只能选一样,我将把所有的精力献给某部长篇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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