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访谈 >

庆山:我为什么从事写作?

http://www.newdu.com 2017-10-14 人民文学出版社微信公众 newdu 参加讨论


    
    2017年9月3日下午,在北京故宫旁边一个安静的小院,有点神秘的庆山——也就是安妮宝贝出现了。她是第一次参加读者见面会,虽然她从事创作已经有十多年,很多作品都是百万级的畅销书。“碎布衬衣,棉麻长裙,绣花布鞋,白玉手镯配着紫檀念珠,与我念想中的打扮没有差别”,一位现场的读者这样写道。现场的庆山显得有些羞涩和紧张,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讲述得越来越深。在这个安静的下午,所有人都关闭手机,安静地享受一场文学的对话,分享文学和心灵的秘密。
    下面是庆山问答实录。
    1、为什么从事写作?
    庆山:我之前是在银行上班,然后银行的工作其实空闲的时间是很多的,之前都是看书,然后有一天觉得自己可以写一点东西,当时没有什么明确的目标说我要出书或者要成为一个作家。就是在电脑里面写一些作品,就是这样开始的。
    但是我的写作可能是比较顺利,这个顺利后来我也想过,是一个什么样的原因使得我碰到的困难很少,这个过程也是很简单的,并不复杂。现在有时候收到一些读者给我的来信,他们会问我怎么才能出版作品?我怎么才能开始写作?我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这样的问题,所以我觉得每个人的因缘不一样。
    前一段时间我去给一些孩子讲写作的时候,我特意提到这点,就是我们对写作不要有什么期盼之心,不要去想“一定想在写作上得到结果”。写作是一个很自然的过程,当你写出作品,就像一朵花开出来一样。
    这个开花之前有一个积累的过程,这个积累的过程跟我们生命最终的本质有关系,在你的本质当中你有没有写作的因或者是有没有写作的内在源泉,这是非常复杂的,不是仅仅说我很努力地写作,或者有一个目标一定要完成它就一定达到。
    现在回想我自己的写作,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我开始写了,也没想到投稿,当时在网上随便发一下,但是发出去以后开始有很多人读,现在写了十六年大概出了十六本书,写了长篇中短篇、散文、杂文、采访,各种类型都写。这可能就是我自己要做的一件事,对于我来说就是如何把它做的更好,要面对的一个比较永久的主题。
    刚才我跟编辑在聊天,说写作就跟爬山一样,现在的感觉就是每天要爬山——固定的写作,遇到一个比较大的坡,觉得有点难爬,可能是有部分的内容写起来有困难,但是必须要克服,我通过很多方式查找资料或者去寻找一些更多的线索,但是也要把它们写下来。这个山不是说我爬完一座就结束了,就一直在爬。所以越是到写作的后面就觉得写作辛苦,写作是有点困难的事情。但是在最初的时候,写作我觉得很简单,很容易。所以是有这样一个变化。我答的不是很对题,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觉得就是这样的场合,大家就是在一起说说话。
    每一个时代都会出现一些新的事物。如果说十几年前的东西现在还在书里面出现的话也是不太现实的。我记得以前我20几岁我看一些人写的小说,里面甚至会提到像热水瓶一些我们现在已经完全不太用的一些物品。我当时比如我写作的时候可能是97年、98年左右,现在看起来已经完全落伍的、过时的东西在那时候还是很时髦的,或者说大部分的人其实没有太注意到这些事物,离他还是有点远。
    
    2、每个时代的新事物都会变旧?
    庆山:在当时有一些事物其实是具有一些审美的,也是有它的一些幽微的乐趣。但是因为我们其实普及非常快,事物不断有新的科技出来,新的替代出来,它们就一直在被淘汰。当然也跟人的生活阶段有关系。20几岁的时候会去酒吧里面,或者做一些很热闹的事情。但是过了十多年、二十多年,生活重心是另外一些内容。
    我之前也想过,人在生命中做什么事情一定要及时,因为你以前没有做的事情,在过了一些,比如过了十年、二十年以后,可能更加不会去做了。有一些事情就是要在年轻的时候稀里糊涂的,你的判断和你的这种经验都还不是非常成熟的时候,去尝试、去体验,这对自己的成长也是非常好的,因为不管它是对的还是错的,总归它是一些土壤,它会成为你的养料,让你自己整体的生命会有一个提升和发展。我是这么想的。
    一切存在都很正常,我对事物很少有一个评断,就是说这些事是特别不好我们不能做的,这种评断不必要有,世界是一个容纳、开放的平台,不需要用什么界限把我们自己捆绑的特别狭窄。都应该试一下。
    3、写作是一个享受的过程还是艰难的过程?
    庆山:写作的过程肯定是艰难的。写作跟其他工作还不太一样,基本上是一个人在家。写书不能平白无故的写,前提还是要看很多的书。所以当一个人的生活是读书和写作占据大部分的时间,需要大量独处。不可能总跟朋友出去玩耍,或者说出去经历一些非常热闹的场合,这个还是会打扰到自己的心神。做什么事情还是要专注。我越到现在越觉得写作辛苦,大概是因为自己的要求提高了,或者说十几年下来,曾经写作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随性、很即兴的事情,编一些故事,想到什么写下来。
    现在不是这样,比如我要写长篇,对我来说是要凭空来构造一个世界,有些东西比较容易写,采访我觉得很容易,因为它的素材由别人诉说,可以提供。小说是每个字都要自己想出来的,包括整体的结构、体系,文本的逻辑性,还有里面要体现的哲理。所以长篇小说很难,但是很有价值,作家不能总写比较简单的东西,当然有时候可以写采访、写散文当作休息,这就是稍微修整的阶段,但是之后还是应该写小说,小说虽然很辛苦,但是它带来的满足感就像你说的那样,最终会带来一个心灵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是怎么产生的呢?就是当你书写的时候,看起来你是凭空建造,或者你试图把一个宫殿、阁楼搭起来,在搭建的过程中是一块砖一块砖,或者每一处位置、形状都要去考量和平衡,在这样的过程中对人其实是很大的提升,因为同时你要积累知识和常识,要查资料,也是学习的过程。
    
    4、写作伴随着生命成长的历程?
    庆山:每次写作的过程,对个体的生命来讲,是修行、提升、实践,我很珍惜自己觉得还能够再写一个长篇的这样的机会。长篇不是一直能够写,十六年我就写过几个长篇。上一本是《春宴》,至今我觉得《春宴》是我写的所有的书里面写的最好的长篇,可能在长篇这个体裁里面《春宴》是写的最好的。我为什么自己这样认为?因为我在书里面得到满足,一种比较深层的满足:它最终是解决了我曾有过的很多的困惑和疑问。当我把这个长篇写完以后这些困惑和疑问没有了。它解决了我生命中很大的一个曾经存在过的一个困难。但是随着我自己写作的发生,最终我把这个问题解决了。
    5、《春宴》“永远终结”了哪些主题?
    庆山:《春宴》整部小说都是在讲一个情爱的过程。它发生了,然后它发展,最后又幻灭。但是幻灭不是它的结果,因为仅仅把幻灭当作结果的话,这个事情看起来还是很负面的,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最终我们是要在幻灭当中得到答案。你曾经追索一个问题如果得到答案,这个问题就可以消失。所以《春宴》里面写的主要就是一个男女情爱,这其实是一个小爱,所有的男女情爱都是小爱。我们仔细去考量自己的出发点,为什么需要爱?或者为什么需要被爱?如果你仔细回想,会发现背后是一处很深的情感深渊,这个深渊是由很多部分组成的,有时候跟你的原生家庭或者小时候的经历,以及你自己看待问题的角度和思考问题的方式,有很多种因素综合在一起,最后决定了你欲望的动力,需要爱需要被爱。但是这个事情最后带来的结果是痛苦或者还是所谓的幸福呢?这个很难说的,因为所有以我们个人的欲望和妄想出发的事情最终都是幻灭。《春宴》里面其实写的非常清楚,如果大家有读过这本书的话,应该是对里面的那些所有的上下起伏,最后的发展、结尾都会有一个认识。
    我在这部书里面,把这种对小爱的认识基本上已经理清。如果我们对爱抱有一种妄念的话,它一定是失败的,而且虚无。大家肯定会想,什么样的爱才会是对的呢?或者说什么样的爱才会是不会带给我痛苦的呢?我发表过的观点,我觉得男女之间的爱最终还是要有彼此共同的成长和解脱来作为一个目标,而不是以彼此情感的依赖和占有来作为乐趣所在。如果是后者的话,会产生嫉妒、失望、挣扎,很多矛盾。如果我们跟一个人在一起,是希望彼此能够好,大家能够朝向一个解脱的目标,这样的话不会束缚对方,还会为对方多做一点什么,而不是总想着让对方填补自己。换一个角度讲,男女之间所谓的爱情,把这个小爱往上提升一下,最终它可以作为一个共同来成长的,就是像一个伙伴一样、或者像一个道友一样,我觉得这样的感情更好一些。
    6、有人感觉读你的作品作品有时会感到“被冒犯”?
    庆山:负面和冒犯在早期的作品可能多一些,早期的作品基本上是20几岁或者30岁左右写的。我在里面其实没有什么解答,这些小说大部分是一些,我觉得它里面情绪和感性的部分占据的比重比较多。但是从有一个阶段以后,其实是有理性的层面逐渐平衡出来,逐渐把我感性的情绪的那部分减少了。所以读者其实会有明显的反映,有些会觉得之前早期的作品,他们得到的痛感比较多,但是后期的作品似乎看起来有一些平常。他们经常用的词是平淡或者感觉显得有点干燥,因为可能是理性的部分占多了。
    但是大家应该思考一下,感性的情绪给你的生活带来的痛苦较多,还是说它是能够让你活得比较自在、比较平静一些。最起码对我自己来说,我肯定不会回头再写20几岁时候的小说,因为我的状态已经过完,我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幻想有一个人来解救我自己比较好,或者说我能够远走他乡,离开我现有的生活处境也好。事实上现在有人给我写信说起他自己的生活的处境或者是困难,我基本上回信会说你要承担而不是想着逃避,因为当你没有建设好自己的时候,你能够逃到哪里去呢?因为逃到哪里去都是一样的,所以首要的前提还是要建设我们自己的生命。在一个阶段过完以后,现在我大部分的作品如果要涉及到一个主题,其实还是要说我们如何建设自己的生命,让我们自己更为平衡,能够接受很多事物的发生。但是事实上先要通晓这些事物背后的性质,就是这些事物和情感背后最终的属性是什么,而不是被它的表象和形式困惑。
    
    7、孩子给你的生命带来了什么变化?
    庆山:这个问题以前也有读者问过,他们大概的意思就是说是不是因为有了孩子,你的写作才有了很大的变化?我觉得不是这样的,关于生育、就是我们决定要有一个孩子的事情,是一个很日常的、很普遍的现象,就是在我们生命当中是要发生的一件事情。现在也有很多人选择不要孩子,也挺好的,这仅仅就是一个选择,就是你是不是要去体验你生命中这样一个经历。
    但是你要说它起多大的至关重要的作用呢?我觉得它没有。事实上我们不可能指望任何事物来拯救我们,或者带给我们特别大的改造——通过一个外在行为或者通过一个外在的人,都是不可能的。有的人会想,自己是不是生了一个孩子以后会更快乐?或者说生了孩子以后是不是一切就都会满足?都不是这样。生养小孩就是一个发生,一件事情。但是做这个事情之前,我现在越发觉得我们要做好准备,就是要不要孩子之前其实对自己要有很多的考虑。这个考虑还是在于自己的一个情感状态和你的情绪,你能够给予孩子一个什么样的状态和氛围,你提供给他的生活,不仅仅是物质生活,你可能要为他准备他成长需要的物质,这是一部分。但是更重要的是你要准备一下你能够为他提供的一个气场和状态,就是他在你身边,他能否得到一个安静的、一个自由自在的状态,还是说一直被一个占有欲很强的父母控制着,然后非常胶着,被要求参与各种各样的补习,或者说必须要在学习上出人头地,这所有的问题都需要我们去考虑的。所以在这个问题上,其实是我们的付出要更多一些,而不是想着通过生孩子这件事情自己得到一些什么,这个是很困难的。
    比如说我现在有孩子已经有十年,我女儿已经十岁。小时候我会觉得养一个孩子很容易,就是给她衣服穿、让她吃饱了高高兴兴有可以了。但是当她越来越大了,长大了,她慢慢有自己的意识、思考力和欲望,她的欲望可能在于想要一个美丽的小东西,或者想做什么事情,她的欲望逐渐生发出来。在这样的状态里面,作为父母自己内心的平衡和判断,就是说你能够给孩子的启发和带领就越发显得重要,所以我们个人的力量在这个时候就更显得重要,而不仅仅是满足她物质上、生理上的需求就可以了。
    抚养孩子就是我生命当中发生的一个日常的事情。但是发生以后,在我照顾她的同时,她也给了我很多的启发和帮助,我们是互相给予、互相启发的过程。有时候我也觉得很感谢我的女儿,因为在她身上我感受到生命从小到大慢慢发展,开始像一个芽变成一朵花,慢慢她要结成自己的果实。在这样的过程中我自己也得到了非常大的感受。
    
    8、如何理解《眠空》?
    庆山:《眠空》就像是我的修行,就像我前一阵子刚出的《月童度河》,都是一种清理,一个整理。它不需要费太大的劲,因为这些素材平时我都有积累,有些是在我的日记本上、有些在我的备忘录上,有些在微博上,有些在我的专栏里面,但是它们都不是原封不动的呈现在我的书里面。当我在引用这部分素材的时候,我会重新编辑,进行再创作,再把它移动到我的书里面。
    《眠空》其实相当于是一个随笔、随想或者说是一个日记。我平时想到什么我就写下来,可能一开始是非常零散的,零零星星的写在不同的载体上。但是最终它要出书的时候,我还是想让它尽量感觉读起来有一定的次序感或者是有层次感,而不是显得那么的凌乱。所以当时在时间上可能跟《春宴》是并进的,所以我在写长篇的时候,我当然也会记我的日记,所以在《眠空》中有时候会出现我怎么在写我写这部小说的状态以及描写,它们是同时的。
    9、《春宴》中的女性形象是你心目中理想的女性形象吗?
    庆山:肯定不是理想的女性形象,在我的书里面没有出现过理想的人物形象,这些人物都是有缺陷的,不完美的。从《莲花》里面开始,他们本身有内在的、情感上的、情绪上都有很大的缺陷和矛盾所在的。但就是在这样的基础之上,我觉得才有可能去讨论一些问题,在有缺陷的生命状态的前提下,我们才能思考如何去完善,或者说如何去寻求平衡。
    在《莲花》里面我也做过这样的尝试,但是当时在《莲花》里面我安排的一个结局是让内河去支教,去偏远的地方为大众付出,最后她为这件事情付出生命。这其实是比较任性的安排,这里面是有逃避的,因为当时我在写《莲花》的时候,可能是当时我的意识状态决定的,我觉得就应该这样去解决我们的生命,就是可以逃避、可以任性,可以无所顾忌的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的,不计代价也不考虑惨败的结果。
    后来,比如我自己的意识发生转变以后,我书里面很少会出现一种过于轻率和任性的行为。《春宴》其实是一个过度,它恰好是我意识产生转变的过度期,所以这本书是很有意思的,它有一半是以前的我,有另外一半是未来的我或者是后来的我。有一个朋友说看完《春宴》,有一种感觉,觉得《春宴》是一艘船,马上要开走了。她说《春宴》好像是一个告别也是一个开始。事实上是这样的,因为在《春宴》里面在庆长这个女性角色上,有早年小说里面特别强烈的个性的存在,比如她很叛逆,基本上按照自己的个性行事,而不是按照这个社会的规则行事,也不在意任何别人的眼光或者别人对自己的评价如何,她也不在意别人或者大众对于一个事情的评价是什么样的,只在意自己内心的直觉。这是什么意思呢?就是说她觉得这个事情做了,是自己需要做的,做了这个事情对她有意义,但是它可能仅仅对她个体发生的,不一定对她身边的人造成什么好的影响,但是它对她自己具备一种价值。她就会去做。
    所以在庆长身上这种反叛、桀骜的性格依然存在。但是在后期她有大量反省,有很多自我的弥补和调整,这就是她后期的一个自我治愈。这是更有力的治疗。当我们在痛苦中的时候,不要试图依靠外界、外力、外境来填补、改变我们,一定要从自己内部来发现力量。你可能要完全把自己投放在这个痛苦里面,而不是逃避,逃避痛苦当然是有很多的方式。我们现在有很多肤浅的、热闹的方式,或者很多物质的方式都可以让我们逃避痛苦,但最终这种逃避起不到任何的作用,如果我们生命要成长的话,就是要完全屈服于痛苦里面,进入痛苦,看清楚自己的痛苦,去思考它,突破它。这是治愈非常重要的一个过程。
    这些过程我在《春宴》里面写的也都很清楚,写得都很具体。所以《春宴》这本书是有一个前后新旧这样的联结和承载。
    10、为什么给小学生作演讲?
    庆山:我很少接受外面的邀请出去演讲,可能是目前这种演讲是第一次吧,因为它的对象是小学生,也有一些中学生,应该是小学和初中这两个阶段的学生。所以当时跟我说有这么几百个孩子想要让一个作家来给他们讲一讲写作,我考虑了几天,因为我自己并不是很善于做这种公众演说,我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写为主。写跟说是两个体系,我们运作到的体系不太一样,我对说还是感觉到生疏。
    但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应该要去。一方面我很喜欢孩子,孩子的心灵在他们目前的年龄段,吸收力特别强大,你会发现很多孩子他们阅读书都特别喜欢阅读,而且他们全神贯注。相反成年人的生活中,阅读会越来越退出,忙碌了就不想阅读,应酬越来越多、工作越来越忙、甚至谈恋爱了就不想阅读。所以阅读在成年生活当中反而是可又可无的,甚至影响力不是那么大,但是对于孩子来讲,阅读是他们强有力的来源,他们对文字和书本的热爱完全是发乎心灵本身的状态,我很珍惜这样的一种心灵状态,我觉得这样的心灵,你跟他交流的话,比如给200个孩子说一些话,可能比对2000个成人说一些话,对我来说更具有意义。所以后来我就去了。
    我去之前他们说过,有些专家会给孩子讲一些随随便便的故事,好玩、有趣的就可以。但是我想了想,觉得这样不对。大人经常把孩子当成小孩,觉得他们听不懂什么话,说一点轻松、随便的就行。但我觉得,对孩子来讲,他们小时候听到的观点,有可能当他们长大回忆起来是会很深的印在他们的心里的。我觉得见到这些孩子肯定也是彼此之间的一面之缘,以后可能也不会再见了。因为是这样见了一面,我说一些没什么用的话,就浪费了这样相见的机会。
    所以我在纸条上写了六条我对写作总结的六条观点,当然前面我给他们讲了写作的生命之树,写作的树是怎么长出来的,需要什么样的因素。讲完了之后我讲了这个纸条的六点,我上台的时候就拿着这个小纸片,我怕我忘了,拿着这个小纸片想到什么讲什么,讲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然后又回答提问很长时间。孩子们的提问非常踊跃,而且他们真的是很聪明,他们提出来的问题,他们的这种口才的表达和勇气。我觉得他们同时也带给了我很多启发。我心里也很感谢他们。
    11、第一次参加读者见面会的感想?
    庆山:《春宴》里面作者和读者之间的见面完全是一个艺术性的创作,他们之间有非常密切的精神上的交集。在结尾的时候他们有身体上的交集,我这样安排,是有想传达的理念在里面。一般来说,像如此有深度的一个作者跟读者之间这种交集,我觉得在现实中很难发生,一般是不会发生的,就是它特别难以发生。但是在小说里面我们可以这样想,因为在小说里面需要用这样的情节来展示背后的很多东西,如果跟前面有对应,在结尾是很容易体会到这样的情感。
    我跟读者之间虽然见面不多,但是我们沟通应该还是很多。因为我现在也有在微博上经常回答读者的提问,他们也给我经常写信,就是写邮件。所以我们在文字上的交流和沟通,以及在一些情感和心里上的沟通我觉得还是有的,就是相对于比起其他的作家来,像我如此直接的跟读者沟通的作家可能是很少的。几乎没有什么作家在做这样的事情。
    对我来说,因为我跟读者见面少,因为我很少搞公开的活动,就是出来做签售或者出来做讲演,这的确是非常稀少。所以在另外的部分,我应该做这样一个也不是说弥补,而是说要做这样的一个实践,就是这样的一个行为,我觉得应该要发生。因为读者阅读你的书,有一些是非常老的读者,有一些阅读了你16年,有一些是陆续加入进来的或者是刚刚开始读。不管见面或者不见面,有没有听到对方说话,因为在文字的层面上我觉得读者和作者之间已经达成了一个情感和心灵上的共同的契合,这种契合我觉得应该叫“心心相印”,这样的一个境界可能在日常生活中,哪怕是跟朋友或者跟家人,哪怕跟自己的爱人有时候都是很难发生的,但是这个发生恰恰会在文字的层面上,有时候是在你完全没有见到面的陌生人的载体上发生了心心相印的情绪,我觉得是很难得、是非常珍贵的情感,对我自己来说也是一样,因为我自己也会读很多书。
    我喜欢一个作家的话,我当然不会想要跟他见面,因为我觉得有时候作家还是不见的好,就是在书里面见面比较好。但是我会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人的灵魂,因为你只能在书中触摸到作者的灵魂,他的形象如何、现实生活如何跟我们都没有关系,事实上这个也是不重要的,但是你在书中已经触摸到他的灵魂了,你会觉得你对他有一种情感,这个情感是很深的。这个我自己也有,因为我写作的话,我同事也是一个读者,我读很多作家的书。所以我自己很珍惜这样的一种感受,就是我明白这种感受是什么样的,所以我很珍惜。所以也是今天也是一样的也是很感谢大家特意过来,就是我们一起见一下面,说一下话,我觉得是很好的机会。对我来说,我可能是非常珍惜的。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