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标题:从乡土文学到儿童文学,刘玉栋: 思想和精神高度决定作品品质 刘玉栋,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山东省首批齐鲁文化英才。上世纪90年代开始发表小说,已在《人民文学》《十月》《天涯》等文学期刊发表小说近三百万多字;出版长篇小说《年日如草》,小说集《我们分到了土地》《公鸡的寓言》《火色马》,以及儿童文学《泥孩子》《我的名字叫丫头》《白雾》等多部作品。作品曾多次获奖,部分作品被翻译成英、日、韩等语言。 近日,山东省“70后”作家刘玉栋出版了他的第三部儿童小说《白雾》,与此前的《泥孩子》《我的名字叫丫头》一样,他用儿童的视角,书写我们熟悉又怀念的乡愁和亲情,传递温情,富有诗意。 20多年的写作经历,从中短篇《我们分到了土地》《给马兰姑姑押车》,再到长篇小说《年日如草》,刘玉栋的写作总能获得极大关注,一些作品被认为是“70后”作家的突破性写作。近日,刘玉栋接受本报记者专访,畅谈心路历程。 在创作上,心慢慢安静下来 上世纪80年代,高中毕业的刘玉栋跟随从事地质工作的父亲从庆云老家来到济南。住在地质队基地期间,刘玉栋结识了几位文学爱好者,并受到文学的感染,开始进行诗歌、散文创作。1992年,他在《影视文学》发表了第一个剧本;1993年在《山东文学》发表了第一部小说。从此,刘玉栋开始了中短篇小说创作之路。1999年,《人民文学》发表了刘玉栋的乡土题材小说《我们分到了土地》,轰动文坛,这是刘玉栋创作之路的第一个高峰。此后刘玉栋通过《公鸡的寓言》《给马兰姑姑押车》《跟你说说话》等作品,确立起了独特的乡土文学风格和叙事特色。这其中,他以独特且神奇的儿童视角来观察和审视世界的方式,受到好评。 2010年,刘玉栋的长篇小说《年日如草》出版,这部小说以出生在乡村的曹大屯与城市的融合为题材,介绍了曹大屯高考失利后,随着父亲落实政策,全家都变成了济南的居民,但这并没有促成他们成为真正的城里人。这部小说中的人物个人奋斗史,是中国城市化进程中一个具体细微的缩影。“小说准确冲击了当代中国社会精神问题的核心所在”,被认为是刘玉栋创作的新突破,这部小说也呈现出“70后”作家成熟的写作功底。 刘玉栋每年都有中短篇精品发表在全国大刊物上,近年来除了三部儿童文学作品外,他的中短篇小说《回乡记》《南山一夜》《锅巴》《风中芦苇》等同样获赞无数。刘玉栋说,近几年,他的心慢慢安静下来,认认真真地写了一些中短篇小说,而《小说选刊》连续三年的转载,也给了他很大的信心。谈及下一部严肃题材的长篇小说,刘玉栋称,从《年日如草》出版后的那天起,他就开始为下一部长篇小说做准备,并且有两三部小说题材在脑海里萦绕着。 为孩子写作,有兴趣也是内心需要 近几年,刘玉栋将创作的方向暂时转向了儿童文学,《泥孩子》《我的名字叫丫头》等作品为其赢得了中华优秀出版物奖图书奖、青铜葵花儿童小说奖、冰心儿童图书奖,在儿童文学创作领域展现了他的功力和才华。 因为他早期在文坛上引发关注的几部中短篇,都是以童年视角展开写作,虽然小说主题宏大、思想深厚,但又童心饱满,充满诗意。有了这个前提,刘玉栋转向儿童文学创作一点儿不令人惊讶。正如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张炜所言,“刘玉栋的儿童小说和他的当代书写一脉相承。” 谈及儿童文学创作,刘玉栋说,在他眼里,成人文学和儿童文学并没有特别严格的界限,“我的一部分中短篇小说就是以儿童视角创作的,我对写儿童小说一直念念不忘,觉得这是特别有意义的事情。对我来说,儿童文学创作谈不上得心应手,只能说更自然而然一些。亲切感肯定是有的,因为有兴趣,想写,还是个人内心的需要。” 刘玉栋告诉记者,他写儿童文学跟女儿也有点关系。“2013年春天,女儿中考前夕生了一场病,我在极度紧张过后,有了写儿童小说的冲动。2014年春天,小说《泥孩子》完成后,我不知道如何处理它,正好看到首届青铜葵花小说奖征稿的消息,不知道这算不算机缘巧合,我一按鼠标就发了过去。后来,我几乎把它忘掉了,没想到在2015年春天,我突然接到电话,说《泥孩子》获奖了。” 一口气写了三部儿童小说后,刘玉栋说,其实儿童文学创作难度确实很大。“难度不仅仅在对语言的要求和表达上,不仅仅在你的心够不够柔软上,更在于创作儿童文学是一件严肃的事情,因为你的读者和受众是少年儿童。” 刘玉栋认为,好的儿童文学应该像怀特的《吹小号的天鹅》《夏洛的网》那样,不仅有爱心和童心,还有对儿童心灵潜移默化的滋润、对想象力的挖掘和对生命意识的启发。这正是儿童文学创作者应该努力的方向。“对我来说社会宏大题材要写,儿童文学也要写,这之间并没有矛盾和冲突。” “70后”作家并不差,他们还需时间和耐心 作为严肃题材作家,是否关注流行阅读风向?还是遵从自己的节奏和步伐,刻意与流行阅读保持距离?对这个问题,刘玉栋认为,阅读也是有时尚的。“阅读时尚能呈现一个时代的趣味。比如当下非常流行的《百年孤独》《追风筝的人》当然是优秀的,只是我不知道人们读的是一种时尚呢,还是一种审美。但不管怎么说,《百年孤独》能经常登上畅销榜,已经相当好了,这说明了社会阅读层次和趣味提高。” 刘玉栋说,如今的书太多了,对读者而言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因为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所以我觉得,读书要慎重,要尊重自己的兴趣和感受。我个人的阅读趣味可能比较小众,特别是近几年,精力和体力都在下降,我尽量做到精且杂。精,不言而喻;杂,就是让兴趣更广泛一些。” 谈及“70后”作家群体被称为“夹缝中的一代”、缺少标志性的厚重作品等问题,刘玉栋说,在全国有一定社会影响的“70后”作家凤毛麟角,能被大众有所关注就算不错了。“这不是低调或者高调就能解决的问题,即便你再高调,也不见得能在社会上产生多大的影响。当然,也不是因为作品质量问题。我想说,这一茬作家做得并不差,只是还需要耐心、需要努力、需要时间。” 所有的问题最终还是要回归到作家以及他们与时代的关系上。刘玉栋的都市题材写作,直面城市化进程中城市、人心与价值观的转变,关注当下人的命运如何展开。在社会多元化的时代,作家该以什么样的态度自处其中呢?谈及这个问题,刘玉栋说,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文学。“当下或者现实,对文学的意义和写作的重要性可想而知。因为小说是围绕着人的情感和命运展开的,社会也好、人心也好、时代也好,都会在一部优秀的作品中得以呈现。” 刘玉栋认为,一个作家应该自觉地融入到现实生活中,感受时代的脉搏,关注人心的变化和人性的复杂,不仅要完成一个美妙的故事,还要提供一块让读者思考的空间。最终,思想和精神决定一部作品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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