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
http://www.newdu.com 2024/11/28 03:11:37 长江文艺杂志社 陈鹏 参加讨论
三年前相约的一场私奔最终没能成行。三年后她带着爽约的愧疚来到当初私奔相约的目的地——大理,却只揭开了一个让人无从接受的谜底。一个女人天真而美好的幻想与追求,陷入人世(男人)无所不在的旋涡,脚落处即可能深陷,这一次又如何呢? 三年了。 三年来他没打过一个电话,她也没联系他。因此,当她决定去一趟——事情早就尘埃落定之后去一趟,她自己也吓一跳。从昆明上长途大巴,四小时,经安宁、楚雄直达下关。再打出租车前往洱海边的才村码头。她记得三年前的时间地点,也记得他最后一条短信:“你在哪儿?” 下关到丽江的一级公路又宽又直,路边开满金灿灿的油菜花,沃野百里,粉墙黛瓦的大理白族民居散落其间;再远些,隐约可见洱海,像一块灰色毛毯;风还有些凉,而且硬,带来泥土和油菜花的香气;通往才村的水泥公路窄窄的,焦黑的水牛出现了,犄角比她想象得还大。她在路口下车,路边一条小河,水流清澈;河畔的油菜花因距离太近而颇不真实。三年前,他一定站在这里,焦灼打量每一辆出租车、大客车、中巴车甚至马车。那条短信比约定时间晚了近四十分钟。他一定气坏了,不,应该是深深的绝望。后来一个电话也没打过。她知道这种滋味。就像在没完没了的隧道里摸索前进。没有光,一点也没有。 她不能确定这一趟该不该来。 还是往里开吧,看起来码头挺远。司机人不错,很肯定地说,“三四公里哩,你一个人,不有办法走。”车速很慢,沿途碰见几条大狗,几个荷锄的农民,一伙骑车狂飙的孩子;村口是砾石铺地的小广场。她下了车,拖着箱子往里走。才村的格局很简单,窄窄的水泥路一插到底,两侧白族民居飞檐斗拱,像冰山一般庄严;越往里房子越多,人也越多。她向一位小卖店店主打听,有没有“两点钟”客栈。对方回答,有,然后告诉她怎么走。她一阵惶惑,不敢相信真的来了。几分钟后,她已经站在它面前:院墙高高的,大门方方正正;院中探出半人高的芭蕉花。她的心怦怦跳。是芭蕉花。就像“山猫”后院。显然,他抄袭了它。 进门,院里有淡淡香气,木桌铺着深蓝的大理扎染。时间真像书中所写,突然慢下来了。一个扎着碎花头巾(不是扎染),穿一双红色耐克的小伙子迎上来,笑着问她,“你好,一个人?” “是。” “有大床房,也有标间。”他的牙真白。一口北京片子。太年轻了,三十不到吧。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 “请问,李果——” 对方又笑了,“你姓刘?” 她忽然喉头发紧。 “是的。我刘盐。” “李果早说过你。太早了。三年前。” “他呢?” 小伙子说,“两点钟”最早是李果当家,可不到仨月就撤了,回北京。小伙子从他手里接过来继续经营,生意不好不坏。“我们从前一个剧组的。他制片我摄像。” 她隐约听见洱海的浪涛声。沉重。破碎。 “才三个月?” “嗯,生意不好做。” “那他现在……?” “很久没联系啦。还干电视呗,全国各地跑。” “一次也没回来?” “没有。” (责任编辑:adm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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