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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故里》创作谈:没有人是一座孤岛

http://www.newdu.com 2022-06-09 江西日报 罗张琴 参加讨论

    关键词:《山河故里》
    这些年,从白沙老家到永丰恩江,从永丰恩江到省城南昌,我在沿赣江位移的人生路途中,不断与人相见。
    当中,有农民、农民工,有工人、下岗工人,有国家公务员,有企业界人士,有流离失所者,有抑郁症患者,有嗜赌者,有进城带孙子大字不识的农妇,有终老乡间的空巢老人,有渴望出人头地却被病魔选中的男人,有对爱充满憧憬却又饱受诸如生育、离异之苦的女人……
    无论坦途或是窘路,相见,必定指向某个地理坐标。拱桥、江上、体育场、站台、小区、地下室……我与他们,在一些地理坐标上相见,重叠一小会,然后错开,彼此的背影,渐渐成为坐标上的一个黑点,再往后,成为坐标本身。我从中选择了一些坐标,把发生的事情写下来,意味着,他们所有的悲欢,从此都和我有关。
    无数个体,叠加在一起,就是时代的洪流。它与古老的时间之河、与地理意义上的河流互相映照,虚实相生,并行不悖。如果大家愿意翻开,会发现,坐标不只是坐标,更多是时代背景下,个体命运的沉浮升降。此岸、彼岸,家园、远方,有挣扎,有救赎,夹杂阵痛与欢娱,那些命运与山河一起构成时间的证词,透过坐标,能看到一个立体人间。
    哲学有三问: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想先从第二问说起。永丰,是我父母亲工作并久居之地,我大学毕业后,在那里工作了16年,也在那成家生子,算得上把最好的年华给了它。每次南昌的朋友问我,放假回乡吗?我都会底气特足地回他们:“回,当然回,永丰啊!”我想,我应该是把有父母血亲在的永丰极其自然地当成了我的故乡了。我悄悄观察,觉得我的父母和弟弟们也是这样认为的。
    我的婆婆,大字不识一个的乡间普通农妇,为了给我带孩子,离土离乡来到南昌。起先,她有各种不适应,活着根本就不像她自己,经常念叨想回老家。直到有一天,她重新拥有了一块名义上不属于她、实际上由她劳作打理的土地。在那方土地,她用尽心思,变着花样种出了各种各样的蔬菜,自己吃,邻居吃,然后,拿到十里江山小区对面的菜市场卖。她再没有想回老家,甚至有一次用开玩笑的口吻向我表达在南昌长住的愿望。我在《十里江山》里写道:“你每次梦里与人吵架,地点从来不是成年后的生活圈、工作圈,而是固定在儿时老屋、南山岭,这使你很有些难过。因为,从某种意义而言,这意味着成年之后的你,始终没有获得过真正的安全感。离角色最近、离自己最远的中年的你啊,伴随推土机的轰鸣声,南山岭早已变形为并排而行的水泥公路,而老屋也随姑婆的离世破败不堪。斑驳的墙面,就像斑驳的岁月一样,再也回不去了,属于你的十里江山,究竟该指向何方?而你的婆婆,一个大字不识的、年近七旬的、进城不久的农妇,头回梦里与你吵架,居然直接就将场子摆在了十里江山的大门口。是的。不是她出生的野背村,不是她住了几十年的阆田村,不是她儿子工作的县城,不是你们现在一起住的小区,而是她常去卖菜的菜市场所在的十里江山,这是否说明,只要她能在那里卖一天,她就能持续拥有江山永固的信念?”
    时间是线性的,但时间的意义是发散性的。农耕时代,人的命盘像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转动;农耕之后,人的命运像生生不息的河水,不断流转变迁。我的父母,是工人,年轻的他们在异乡的工厂为生活打拼,置下家业后,举家搬迁,长期生活,故乡随他们一起流动到了这里。于是,我写下了《江上》。赣江北去,又或者大江东去,水的流动与时间一样,看上去都是线性的,但水中生物,上下左右始终在同一个生命体中。
    江上,有无数的鱼。我们在哪里相见?又将游向哪里?
    我思考第三问的时候,看到一个访谈节目,访谈对象是个戏剧家,他说人活在世上,一分一秒都要珍惜,因为你当时做的所有事情,它其实是好像有人在记这笔账,与此相关的环绕轮回的一些事情就会不断回到你身边来。他的表述使我瞬间又想到了“水”这个生命体。
    英国诗人约翰·邓恩写过一首诗:没有人是一座孤岛/可以自全/每个人都是大陆的一片/整体的一部分……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总是和周边所有在发生各种各样的关联,失去这些关联,该怎么证明个体的存在,该如何探求生命除吃喝拉撒睡以外的意义?如此,那些与我相见的人,是指认“我”存在的存在呀。
    远方,与家园故土相生互证,唇齿相依,是每个人渴望抵达的梦想之地。《拱桥》里的裙裙,我老家房子的租客,一个向往大千世界的山里姑娘、小篾匠的漂亮媳妇,为了出走,与另一个媳妇合谋编出了一幕“鬼上身”的大剧。从拱桥的黎明奔赴他乡,却让许多留在故乡的人陷入了人生的黑暗,她似乎也没有迎来她向往的光明。若干年后,我在永丰的菜市场看见了她,她挽着一个穿着起球卫衣的小个子男人为了买一只鸡跟鸡贩子磨了半天的嘴皮子,最后悻悻而归。《地下室》里,我让花朵与表妹在深圳地下室里相见,阳光穿透细小逼仄的窗棂,她们之间横亘着一条灰尘光带。那条微弱的、不停颤动的、随时可能消失的灰尘光带像极了她们的命运。还有《体育场》,女疯子的一声尖叫、小卖部麻将机的一声启动的“嘀”声,让三个好朋友的相见像一把尖锐的刀子,映照生活冷峻的面貌。可幸运的是,没有人会想要放弃对远方的追求,当有人陷入困境,身边的人都在想着救赎。《磨盘洲》《观音庙》有救赎,《高处》《十八楼》《在水一方》都有向善向好的企望。
    人生天地间,长路多艰险。写下这本《山河故里》,我是想提醒自己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人,对他们好一点。环绕不息的水中,没有人是一座孤岛,我是人人,人人是我;我为人人,人人为我。我们的存在于相见之中,相见时,都渴望有故里的温情、现山河的气象。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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