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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西闽:要写出人的复杂性

http://www.newdu.com 2021-11-30 《青年作家》 李西闽 参加讨论

    关键词:李西闽
    没有比人心更加复杂的了,这是共识。可是我们很多时候,会简单地评价一个人,好人或者坏人,这当然有失偏颇。对人的简单化评价,自然会影响到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难免流于肤浅,无法深入更深层次更多样化的探索。无论是如何看待这个世界,还是在小说中重新理解现实,对人心的探索,都十分重要,最起码我是这样做的。
    人不是一块石头,非黑即白,或一成不变。
    我有位从小学一直到高中的同学,在我印象中,他淳朴善良,有上进心,学习也十分优秀。没有想到,后来成了一个杀人犯,杀人犯自然被人唾弃。可是,我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我就去探寻,他为什么杀人,杀人之后他的心路历程。我得出了和别人不一样的结论,他杀人是因为自卫,属于防卫过当,所以没有被判死刑。有一次,我去福州签名售书,发现他坐在最后一排。原来他在媒体上看到了预告,就来到了现场,目的就是看看我。结束后,他买了本书,也没有找我签名就要走,被我喊住了。那个晚上,我们几乎聊了个通宵,在他简陋的出租屋里,边喝啤酒,边说着话。他的内心是复杂的,他想见我又害怕见到我,最终还是下了决心见到了我。他一直怀着负罪之心,出狱后在异乡打工谋生,孤独一人,连老家也不敢回去,怕人家指戳他的脊梁骨,说他是个杀人犯。我十分理解他,希望他通过自我救赎,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可那又谈何容易,他已经走在一条比常人更加艰难的求生之路上。
    对很多现实中发生的轰动一时的社会事件,人们有很多讨论,大都走一些极端,很少有人去深入分析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事主的心路历程,我从来没有抱着吃瓜的心态去看问题,而是在心里多问些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表面光鲜的人会成为强奸犯,为什么一个高官会那么贪婪沦为阶下囚,为什么因为一点钱财有的人会对自己的亲人下毒手……这都和复杂的人心有关,理解了人的复杂性,很多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要在小说中,写出人的复杂性,并非容易之事,有时构思得很好,落下笔后,又会流于浅俗,这和自己的修为不够有关系。所以,我近几年来,一直在这方面努力,希望可以写出复杂的立体的人,而不是扁平化的概念化的人。纵观古今中外小说名作中的人物,哪个都是复杂的,有血有肉的。对复杂人心的探索,在我眼里,比讲述一个好故事重要得多。每个人似乎都有多重性格,而什么样生存的环境,会使人的某种性格凸显,变得重要,而性格就是命运。我个人也是有多重性格的,我发现了好几种,有些人或许发现不了,写作让我明白了很多人生哲学,它让我将一些有害的性格隐匿封存,从而保持良善悲悯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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