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小说 黄佟佟 《头等舱》是一篇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小说,因为它起始于某种轻描淡写的游戏。 2019年,我在极度忙碌的新媒体生涯中开始写这部小说,一开始完全是一个文学爱好者在中年危机中的一次自娱自乐,不就随意写个三四万字的小中篇吗?这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结果写到了2020年7月,写到最后我甚至满怀懊恼,没想到写个小说耗人至此,在超负荷的工作之余我居然自己还百上加斤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有时我觉得自己脑子都快被我写分裂了,一边要分折俗到不能再俗的娱乐故事,一边还要进入四个“七〇”后师姐的世界,用词遣句完全是两个系统,最可怕的是那看不到尽头的修改。 但好在这一切都终于结束了。回到最初的问题,为什么我要写《头等舱》? 那只是源于我内心的一个疑惑:那就是为什么我们这一代女大学生在毕业三十年之后有如此多的“疯妇”。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早期的大学录取率极低,几乎是十个里面挑一个,尤其外文系,是什么把白天鹅一样的“周蜜”们逼上了“崩溃”这条路,这还真是时代与际遇的合力——首先是内在世界的崩溃,“七〇”前女性,她们一出生天然觉得男女天生是平等的,整个成长过程又其实是完全沐浴在旧式的性别观念当中,她们仍然不由自主把爱情看作是人生唯一的救赎,她们看上去非常摩登,其实内在异常传统,这导致了她们给自己的人生选择少之又少。 其次还有外在世界的挤压。受过高等教育的“七〇”后,一出校园就碰上处在上升期的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中期,这三十年里情感关系和社会结构的转变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都会让人目瞪口呆,在时代高速旋转的裹挟中,站得越高的人,所受的离心力就越大,这也许是过早地站在财富金字塔上的“周蜜”们所未曾料到的。 小说以《头等舱》为名,因为故事的起点在“头等舱”,其次当然也因为饱喻义。四个在重点大学读外文系的女生把乘坐头等舱当成她们势必实现的人生理想,这当中既有少女不切实际的浪漫幻想,也有其后明显的阶层赋义,事实上,她们中的大多数也真的实现了这个理想,头等舱确实代表有钱,但人终究是要下飞机的。 有人说,我看你这小说明明就是一个长得不怎么好看的女孩撞上风口的发财故事,但我看到的是一个特别悲伧的故事。四个昔年最漂亮、最有才华、最骄傲的大学女生,在二十多年之后,一个疯了一个残了,两个废了一一这也许是一个平庸而老套的故事,如果说我真的有一点期望,那就是作为票友的我,可以写出一点我们这一代“七〇”后女性的故事,我们曾经过这样活过,也曾经这样幻灭过。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