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才女的情史,令人不敢恭维。如丁玲既和胡也频同居,俨如夫妇,并声言是爱他的,却对“丑男”冯雪峰生出情愫;到胡也频成了烈士,冯雪峰使君有妇,还写了封“不是情书”的信给他,大诉“永世也无从消灭的我们的爱情吧”。 又如凌叔华,已和陈西滢共结秦晋之好,却又和一位由英国来武汉大学任教的诗人朱利安.贝尔“过从甚密”;这事迹,虹影将之写成一部小说《K》,其中还有露骨的性爱描绘。读者“们”欲追踪某些“才女们”的风流逸事,这书可增见闻,足供茶余饭后的谈资。 蔡登山在《题记》中云:“这些女作家哀乐倍于常人……”在“女作家”之后,居然没“们”了,奇。 蔡登山的《那些才女们……》把集政治家、文学家、编辑、记者于一身的杨刚,也列为才女。杨刚在中国共产党史上、新闻学史上,确是一位才女;但文学的才华却不算特出。她最值得我们研究的,是她和香港报业的关系。在这里,我只想说说她的情史。 当然,蔡登山的书,就专注这方面的发掘,读来也颇有趣味。 杨刚祖籍湖北沔阳,一九○五年生。二十年代,她在江西南昌读书。二六年,革命军北伐时,杨刚与一众同窗走上街头游行示威,拥护北伐,向老百姓讲解革命道理。这是杨刚参与政治活动的先声。 在这时,她爱上了革命启蒙老师林源。这位老师经常戴着黑色宽边眼镜,举止彬彬有礼,颇有学者风度;北伐军攻占武汉后,获派搞农民运动,负责组织农民武装。那时的杨刚,从照片所见,短发,留有刘海,穿着长裙恤衫、打着领带的学生装,满脸笑容,一副朝气勃勃的样子。 与林源由师生之爱,进而革命之爱、恋人之爱。但林源太忙了,没有多少时间与杨刚相处。一九二七年七月,国民党清党时,林源人间蒸发,传被反动分子抓住,用麻袋裹着扔到长江去。当杨刚知道“日思夜念的人惨烈的遭遇后,曾不止一次地在心里呼唤着他,那是她最纯真的爱的寄托。她也多次想着他仍然活着,并发誓永远的等他,十年,二十年,即使从少女到白发老妪,也在所不悔。”蔡登山如此描述。有何所本,还请蔡先生告我。 第二段恋爱,是一九二八年,杨刚加入共产党,从事左翼文艺运动。期间,结识了北京大学经济系学生郑侃。性格豪爽的杨刚,面对热烈追求的郑侃说:“你真的爱我吗?我有我的志向和追求,又有男人般的豪爽性格,我可不是一个贤妻良母型的女人啊。”郑侃说:“只要你答应我,接受我的爱,这就是我的幸福,别的我不计较。” 终于,他们在一九三二年秋共谐连理,翌年诞下女儿郑光迪。当卢沟桥炮声响起,要奔走革命的杨刚,被迫把女儿寄养于燕京大学包贵思教授家里。杨刚果非贤妻良母,她和郑侃在性格、气质和信仰追求上,完全不同,婚姻裂痕渐现。她说:“这是时代赋予我的使命,不允许我做一个旧式的贤妻良母,更不允许我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平庸女人。”郑侃用讽刺的口吻回敬:“杨刚同志,我可敬的革命家,我知道在革命的天平上,我的分量比你轻,但你不能在家里也总是想着革命,而不把丈夫、孩子放在心上。我请问,这样的革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终于,他们分手了。郑侃后来死于日机轰炸。杨刚在香港工作期间,传说与乔冠华关系很密切,但这只是传说而已。自此之后,杨刚把全副精神投进革命。可是,在反右时期,她那刚烈的性格终走上“自绝于人民”的道路。不过我想,杨刚或得以逃过厄难,又怎会逃得过更为惨烈的文革?这个刚性的女子,“走”得对了。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