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键词：禹风 《沉鱼》
海面之下是另一个地球？ 正如鱼拒绝陆地，自然状况下，人亦无意跳海。 人吃鱼同时也观察鱼；反之，若鱼类爱思考，它们会如何看人，如何评价人类价值体系呢？ 人潜入海浪深处，生存环境的介质变了，空气换成水。在一片海水微声中，潜水员犹如登上一个比真身美丽得多的星球。有些海域生命现象繁盛，多种生物积聚，显出伊甸园级别的完美。人作为视觉动物，心态难免急剧改变。 在海底，给潜水者最大的惊讶是人心对陆地的短暂放弃。 我们从庸常人生中解脱，略带嫌弃地反观家园：得不算得，失不像失；人间得失，忽如波纹般不确定。 下潜次数多一些，反复目击鱼的生态，你会理解为何潜水者大多不饶舌。当你在海下观看不说话的海洋生物，那真实而原有的人类之外的疆域，不光语言的功过，更广泛的人文价值观亦发生变化。 陆地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将在海底接受重新评估，要知道，这种评估是严肃的，因为潜水者有一种权利，即“不返回的权利”。如果海底呈现更本原的价值，有些人就会受到诱惑，成为潜水失踪案的当事人。（吕克•贝松电影《碧海蓝天 Le Grand Bleu》） 回到小说《沉鱼》，人类爱情是个相当隆重的主题，而经验证明，越隆重的可能越虚伪。 海洋鱼类的“婚礼”宏大而集群式，鱼群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排放大量创造新生命的物质，常导致部分海域混浊。同时，这种行为非高效且无考量：大量鱼卵成为其他海洋生物的食物，物种繁衍完全不受鱼本身控制，无形之手，生态平衡，自然波动。 人类爱情具有同海鱼行为相似的自然性：一见钟情的神秘，“莫名我就喜欢你”的不可理喻。然而，爱情特征一旦生发完全，即为人性更强韧部分接管。所有人都明白，爱情只是一场突发山火，必须接受管控。 不提外力干涉，人私心亦必出现几个喋喋不休的“精算师”，暗中对自身爱情精明地定价，并随时间推移，致力将“一见钟情”的能量规划进人生能源体系。 被该能源体系证伪的爱情只能飘落成泥。 以时间论，谁又不是负心人呢？ “······又怎会让握花的手在风中颤抖······”这句歌词，可谓人类绝唱。 “握花的手”不创造有形财富，只能在风中颤抖，在风中枯瘦······ 当潜水员成为沉鱼，在另一种介质的地球空间回望陆地世界，人人清晰看见金钱与权势才是陆地人间的大气层。 人类个体，其自然基因是自由的，像海中鱼，握花手润于海底，但陆地生活规则强制规范每个人，无论你坚强或懦弱。 作为社会体系的一分子，个人最终懂得人生只适合接受“经过仔细计算的（well calculated）可控风险”（参见阿道斯•伦那德•赫胥黎之小说《美妙的新世界》）。 毋庸置疑，绝大多数人终将成为自身爱情的敌人，获颁一张“成熟与长大的脸”。 不过，潜水赋予你第三者梦境，在第三者梦境中，自由而多艰的鱼为人类哭泣，致海水苦咸······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