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郑小琼 现实主义
面对工业化的快速发展与经济、文化等新秩序的建立,写作者如何面对中国工业化、城市化的新时代显得犹为重要。 世界文学史上有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就是工业化与城市化的高速发展带来文学现实主义的回归,以及现实主义带给文学新的可能性,两者如此紧密地交错在一起:工业革命产生了西欧最早的工业化与城市化,伴随这个过程,诞生了以司汤达、巴尔扎克、狄更斯、福楼拜等为代表的现实主义作家,在此基础上产生了现代派,比如波德莱尔等;而后工业化到了俄罗斯,出现了托尔斯泰、契诃夫等作家,之后产生了白银时代的诗人;美国工业化在南北战争后启动,诞生了德莱塞、欧·亨利等,在诗歌史上产生了意象派、艾略特现代派以及战后的各种流派;继美国之后是拉美经济的奇迹,这一时期诞生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作家群,比如富恩斯特、马尔克斯等人,而与此同时出现了帕斯等的超现实主义诗歌;与拉美同时的是东亚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在日本、中国、韩国都催生了一批作家。 对中国新时代的工业化与城市化进程,我一直在思考,在这场工业化与城市化中文学最核心的形象是什么?西欧的工业革命本质是动力技术驱动的革命,美国在人类工业发展历史上最核心的是标准化的流水线驱动,拉美的工业化与城市化在上世纪70年代中断,同时代的日本把继承自身传统(东亚传统的精细化)和外来资本紧密联系在一起诞生了日本的精益生产法,这时期日本文学的代表作家是川端康成,其作品中就有日本工业革命的精益生产法的影子。 什么样的文学形象才能抵达我们工业化与城市化的新时代,或者文学如何来表达我们的新时代?我一直在创作中探索这一问题,如果说我早期的诗集《黄麻岭》是一个小地方工业化的标本,那么诗集《女工记》探讨的则是女性进入工业化之后的生存景观。我还没有达到我想表达的境界,但一直在探索如何用文学抵达时代。我最近写了一部诗集,想探讨人类自身智慧创造出来的事物如何变成诗歌中的意象与传统。将工业纳入诗歌传统是我表达的主题,我更希望作家们能一起探索代表中国新时代的“诗歌与文学形象”。 如果说人类与机器、人类自身的智慧之物共处,构成了工业化、城市化的核心问题,人如何面对自身创造出来的城市、机器则更加重要。人类创造的不仅仅是只会生产的机器,而是能够与人类交流的人工智能,如何与这些具有和我们同样思维的人工智能共处,构成了亟待解决的问题。我们用双手建造的事物与大自然赐予的事物都是神圣的,这些机器、塑胶中饱含了人类自己的智慧,而我们在与自然、机器、人工智能、世间万物共存相处的探索中,也许能找到一条有意思的文学创作的有益之路。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