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夏天写《三丹姐姐的羽毛》。宿舍闷热,同学提出想买一个冰箱。后来出了一点意外没能买到,她非常沮丧,我安慰她说,我们就不要把冬天关起来了吧。我们两个都是温和派的,觉得盛极必衰,想象一个极端的人,把冰箱砸得稀巴烂,然后怒气冲冲地留下一句话——死娘娘腔,你在盒子里圈养了冬天! 那些天我买了新卡带,插拔它时脑子转个不停——X要干一件大事,在这之前,X已经在纹别市的鄂霍次克日本雁中心睡了两天,又去茂名市的化州站徘徊了将近三周,并向所有人表明了自己的意图。现在X要开干了,我认为他一定能成功,哪怕他嘴里说着“我不想在一个满是碎玻璃的房间里工作。”出于某种柔软的感情,我将卡带暂时收起来了。课间休息时我在纸上画了个名叫扎那的人,“是个矮小的、难闻的,短柄锡勺一样的男孩。”他们毫无相似之处,X将那句“你想掌控局面,先把节奏缓下来。”刻在了脑子里,扎那没有。扎那从纸的一头跑到纸的另一头。如果将纸折起来,那些弯弯的小人儿就成了窗外钻进来的客人。扎那是牙医,他填补牙上空洞,却没法填上一扇敞开的窗户。如果窗户是他的蛀牙,那一切都合情合理了。 我喜欢“三丹姐姐”,小时候父母工作忙,一直是姐姐看护我。父母将姐姐领来时她只有十六岁。她是位想象力丰富且手巧的人。我对艺术最初的认知来源于她,她从未为我制造框架。那时总有五彩斑斓的瓢虫爬满窗框。冬天时,它们变成一动不动的小石头,姐姐怕它们冻死,就将它们聚拢到窗户的一角,让它们安全过冬。当春天到来时,它们活动着自己的小脚,绕着房子爬来爬去,姐姐和我折纸玩,虫子飞到她脸上也不生气。我写三丹姐姐时总会想起姐姐。写时没太注意,现在重看那句“三丹姐姐乐观开朗,富有责任心,在现实和幻想中自由行走。”不禁感叹——“这就是我的姐姐呀!”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