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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稳:我有英雄情结,想做个有血性的书写者

http://www.newdu.com 2019-03-04 澎湃新闻 范佳来 参加讨论

    
    作家范稳还记得自己发表的第一篇短篇小说。“八十年代,发在上海一本刊物上,当时圈粉无数。”他抽出一支云南“红塔山”,在烟雾缭绕中,咧嘴大笑起来。“很多女大学生写信过来。回想当时的写作,很幼稚,但是里面的激情,现在没有了。”
    范稳喜欢的作家是海明威。一张广为流传的照片里,他戴着墨镜,叼着烟斗,站在青翠峡谷前,棒球帽后方画着一只老虎。当年一个背包闯荡新疆,写出《水乳大地》的作者已年近六十,当他站起身来,隐约能让你想到《老人与海》里的圣地亚哥,还有《一块牛排》里的汤姆·金,仿佛出手一个右勾拳,就能把岁月击倒。
    在他看来,一个作家的生命,关键在于激情和理性。二十多岁时,充满激情,而没有理性,因此过于浅薄;50岁时,理性达到巅峰,却丧失曾经的激情。作家的黄金时代,在35岁到50岁之间,此时激情与理性达到完美的平衡,伟大的作品往往由此诞生——例如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
    为了描摹一场战争、一段历史,范稳在重庆待了四年。他和战争的受害者们一起居住,挤公交车,吃沾着红油的大块毛肚,试图将这座城市的每一味辛香与泪水,融入到新出版的《重庆之眼》里。在新书出版之际,澎湃新闻专访了范稳。
    【对话】
    澎湃新闻:当初为什么选择做一个作家?
    范稳:大学时我只做两件事:一是踢球,二是写小说。只是一篇作品都没发表过,4年下来,退稿信堆了一纸箱。当时比较年轻,写的东西没有深度,学生腔浓重,随着年龄的增长,接触到了社会,写作的感觉和以前慢慢不同了。
    年轻,总是追逐时尚的潮流,我们那个年代,时尚的潮流就是成为一个作家。当年我喜欢马原、苏童、余华的作品,国外的作家喜欢海明威,马尔克斯,帕慕克等等。我没有赚钱的能力,也没有当官的本事,写作是最安全的事情。现在想想,觉得自己很幸运,人生这段时光,没有白过。
    澎湃新闻:你是四川人,因书写西藏而成名。阿来是你老乡,他的《尘埃落地》也是写西藏,你们的写作经历有点相似。
    范稳:我认识阿来,当年我们走西藏时,就是熟人。我一直说,阿来是一个“活佛”,一个天才型的作家。他是一个非同凡响的人,面对重大的题材,他有诗人一般的举重若轻,让读者充满阅读快感。同样是一本厚书,有的人看得大汗淋漓,踉踉跄跄,阿来举重若轻,还能耍花招。我不如他,在作家中,我只算中等。
    澎湃新闻:写出《水乳大地》后,你觉得自己后续的作品难以超越了,这是一种压力吗?
    范稳:当然。超越太难了,所有作家都面临这样的压力。陈忠实写出《白鹿原》后,也很难再超越自己。其中有很多不可预测的因素,承受这样的压力,是作家的使命。
    我一共写了三部书,每一部书都需要3年到4年时间,每一种民族的文化和历史都需要学习和感悟,我曾经在北京想找一个选题,发现自己没法超越的时候,只能转移阵地,另辟蹊径。
    澎湃新闻:在书写《重庆之眼》时,为何选择“文化抗战”这个主题?
    范稳:我想写的,不是攻城略地、杀敌三千的抗战小说。中国文人在面临战争的灾难时,如何用文化的力量号召民族团结在一起,这是我的兴趣所在。
    澎湃新闻:所以“文化”是贯穿你写作的主题?
    范稳:写作分为两种方式,一种是文化回忆,一种是文化发现,文化回忆就是写自己的村庄,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街坊。文化发现是写别人的故事,带着作家的双眼,去写民风、民俗和民族文化。我是一个文化发现型的作家。我的童年、少年乏善可陈,十分无趣。因此也写不出什么好东西,和大多数人差不多。普通人的小恩、小痛,让我没有写作欲望。
    澎湃新闻:从西藏、云南到重庆,似乎每一本书,书写的文化差异都很大。
    范稳:这种差异性,是我作为一个作家的写作特点所在。当我们看着雪山时,想的是征服,而藏族人看着雪山时,想的是神,是父亲,是母亲,甚至是情人。这是不可征服的,需要跪下去祈祷的。一个湖泊,在藏族人心中是如此神秘,不可能去游泳,这就玷污了湖泊。我们期待这样的差异,这样的差异让我们找到写作的灵感。差异就相当于水的落差,水能就可以转换为电能,不同的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民族,让作家有更广阔的选择空间。
    澎湃新闻:在地质队工作的经历给你的写作带来哪些启发?
    范稳:写作其实也和地质找矿相似,对一个地方的文化与历史的认识,你先到处跑,然后感觉某个地方有戏了,就扎下去,用各种手段去探明它所蕴藏的文化和历史宝藏。从某种意义而言,文学都是为历史做注解。
    澎湃新闻:你喜欢海明威,你的《吾血吾土》《重庆之眼》等作品,描写的都是军旅生活,可以说你是一个硬汉派作家吗?
    范稳:我看起来像个柔弱书生,但我的内心很狂野。我想做一个有血性的书写者,尤其在战争年代,我们做的每一件事,都决定我们国家是否能生存。我们需要弘扬的,是敢于面对强敌侵略的勇气,这是任何一个民族和国家必须承担的。我也被很多评价家说有一种英雄情结,我觉得这是人的高贵品质。英雄情结是一种风范,只有大国才能诞生。
    澎湃新闻:你会为读者的期待改变自己的写作风格吗?
    范稳:我现在已经迈过读者的门槛了,不会因为读者而写,只会因为自己感兴趣才写。对于读者的需求,我只能让作品的艺术水平尽量高,比如100分是满分,只要能达到90分,自然会有读者。作家要保持审美的距离感,如果离读者太近了,就不好。
    澎湃新闻:作为全国“两会”的代表,今年你会有怎样的建言?
    范稳:我希望让更多文学名著走进校园,全面提升学生的人文素养。现在中学生的写作水平值得担忧,很多学生看不懂语文的阅读题,很多中文系大学生招进来,连《红楼梦》都没读过。对人文读物的兴趣,应该从小进行培养。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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