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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节,我们正值青春年少

http://www.newdu.com 2019-01-11 中国社会科学网-中国社会 蔡波 参加讨论

    “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我歌唱早晨,/我歌唱希望,/我歌唱那些属于未来的事物,/我歌唱正在生长的力量。”(何其芳《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此时此刻,那些往日熟稔的诗句又在脑际回荡。在记忆深处,它宛如一首曼妙的序曲,勾魂摄魄般打动我,总会为我开启通往理想殿堂的那扇大门。
    “轻轻地从我琴弦上,/失掉了成年的忧伤,/我重新变得年轻了,/我的血流得很快,/对于生活我又充满了梦想,/充满了渴望。”《我为少男少女们歌唱》这首诗写于1941年,其时诗人何其芳已入而立之年,却为置身其间的火热生活,为周遭年轻人的蓬勃生命所震撼,仿佛返归属于自己的青春时光,内心再度充满梦想和渴望,禁不住为少男少女们一展抒情的歌喉。
    弹指间,1978年那个庄严的隆冬,那个时代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像从眼前闪过的车站一样,已被我们这代人乘坐的时间列车,留在遥远的记忆里。此时此地,那首诗再度于我耳畔萦绕。朦胧中,我仿佛穿越时光隧道,返回至20世纪70年代末。那时节,我们正值青春年少,正聆听属于我们的那首少男少女之歌。
    那时节,沉闷已久的祖国上空春雷骤响,我们迎来了一个万物复苏的春天。在我的记忆中,这是一个多重含义的春天。在中学语文课上,我知晓一个科学的春天正扑面而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郭沫若的一篇短文《科学的春天》。“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潮水绿如蓝”,他引用唐代诗人白居易的诗句,预言一个科学的春天将莅临祖国大地,呼唤走出隆冬的国人去拥抱它。随后是长篇报告文学《哥德巴赫猜想》,由老作家徐迟执笔,讲述了一个埋头攻克科学难题的数学家的故事,而这个数学家陈景润成为了我们学习的楷模和偶像。
    对于我们这些中学生而言,这更是一个教育的春天。恢复高考,大学校门向一切有志于学的年轻人敞开,教师职业重新变得高尚,学生们可以一门心思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上大学成为正当而光荣的人生理想和奋斗目标。这一切给国人带来的欣喜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
    每一所中学都像开足马力的机车,到了晚上教室灯火通明,教学进度超出以往数倍,教师心无旁骛地授课,学生如饥似渴地求知,“不用扬鞭自奋蹄”构成形象的写照。夜校补习班如雨后春笋般出现,为那些散布于社会的大龄青年提供入学辅导,我的许多大学同窗就是通过这一门径步入大学的。
    那时节,老师和学生一致把目标瞄准大学,口口声声念叨的是那句“芝麻开门”,恢复招生的大学摇身变为《一千零一夜》里的藏宝窟。一句不知来自哪里的流行语在传诵:“学好数理化,走遍全天下。”因而,同学家长的职业霎时变得很“重要”,自己也时常闷闷地慨叹道:怪不得有些同学的数理化成绩遥遥领先,他们的家长都是学理工出身的啊,不是经常辅导孩子,就是时不时指点一下,随时做到答疑解惑。这其中之谜一揭开,一股难言的惆怅便油然滋生。那时,我们尚不知基因一词,但早就从父母口里熟识了那句“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孩子会掏洞”,切实感到此言不谬。
    文化的春天离我们仿佛更近些。我们懂得的不多,不知道关于文化的定义就有上百条,不知道可以在文化一词前面加上各种名词做前缀,诸如酒文化、茶文化、食文化等。在我们幼稚的文化观念中,唯有书籍配得上文化这种高贵的字眼——所谓文化人亦即读书人。所以,在新华书店门内外排起长队自由地购书,对于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远胜于节日的庆典。
    40年前,中国仍处于物质生活的短缺状态,但一大批古今中外文学作品的重印和发行,无疑给精神同样饥渴的国人带来了极大的满足。如巴金的《家》、老舍的《骆驼祥子》、叶圣陶的《倪焕之》、茅盾的《子夜》,托尔斯泰的《复活》、雨果的《巴黎圣母院》、罗曼·罗兰的《约翰·克里斯朵夫》、高尔基的《童年》、奥斯特洛夫斯基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等。
    那确实是一场空前的文化盛宴,唯有亲身经历者才能体会其中滋味。可以说,20世纪五六十年代出生的国人,对于这些书籍大多不会陌生,在他们现有的藏书中,乃至在旧书市场的文学书目中,这批图书都占据一个不小的比例。其实,不该小觑这些书籍,正是它们悄无声息地完成了我们这一代人的文化启蒙。这些书籍——我们年轻时孜孜以求的——构成了我们今天的文化骨骼和血肉,是我们的精神遗产中不可或缺的元素。
    我们这些60年代人,有幸在青春年少之际,适逢一个生机勃发的春天。在那个春天里,恰如诗人所歌咏的,我们正处于成长之中,我们是早晨,是希望,是属于未来的事物。但同时,我们也是没有准备的一代人,尽管生理上已基本成型,但我们还仍处于思想观念的朦胧期,仿佛刚从一片混沌世界走出来,身无长物,四顾茫然,其清醒与敏锐远远不及阅历颇丰的50年代人,也不如转换了生活背景的子女们。
    我们在许多个质疑、争辩和探寻的日子里成长,时有纠结,时有徘徊,时有喟叹,时有失落,因嬗变的剧烈而进退维谷,因碰撞的震荡而心浮气躁,眼高手低中倍感本领恐慌。时为少男少女的我们,时为改革开放第一代大学生的我们,曾被我们的上一代人羡慕过,但自问,我们在这40年里是否做出过让人激赏、自感荣耀的事业?我们是否还会像保尔·柯察金那样,在逝去的同辈墓前那样思考: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也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
    或许,我们只是做了自己力所能及之事。那时节,我正值青春年少。一路走来,于俯仰之间,我问心无愧地活着。40年后,我的耳际再度回荡着献给少男少女们的美妙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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