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老之将至”——寿山半山; …… 石材或墨或彩,印文且朱且白。一页兰亭序,突然间有了别样的风华。奏刀篆出这番景致的春雨烟岚堂主,是我一直暗自钦佩的兄长杨建华。 做得有事则有、无事则无的兄弟,其实是一种玉之在璞的缘分。与建华兄一别廿多载,其间各自东西,少有牵扯。两年前我回乡谋职,与建华兄供职所在仅咫尺之遥,却照旧甚少谋面,全然没有别家兄弟频聚滥觞的热闹。及至前些时一次偶然小聚,三五盅花雕暖腹,秦篆汉隶地呼应起来,叙及彼此经历,唏嘘之间,便有了旧缘重续的冲动。 建华兄早我两年同在一间中学就读,我们有一段参加课外书法课的同班经历。书法班的舒文扬老师温文尔雅,才学过人。因他的指引,建华兄与我一时兴趣盎然。很巧,两个杨家后生都对汉隶情有独钟,张迁、曹全、乙瑛、礼器……两人对平正严谨、古拙劲健的汉风恋之不舍,兄弟之缘也就此结下。 离开校园,兄弟二人各择其业,路径殊异,只一样相同之处,书画都没能成为专业。建华兄称自己是比较专业的书画票友,今时再聚,建华兄的票友做得有滋有味,践之悟之,积累颇丰;我却已然手眼俱疏,囊中羞涩了。 建华兄在木渎从戎五载。其时,军营行培养军地两用人才之风,文才盈盈的建华兄受部队首长赏识,得与地方知识分子交友。机缘凑巧,建华兄成了姑苏名流爱新觉罗·曼翁先生的学生。曼翁先生翻阅建华兄临摹的秦汉印稿和书画习作,温婉地教训:“……路子正,不俗气,有基础,常来交流。” 师徒二人并不拘泥相守在几前砚边,也并不一味沉浸于研墨捉管,倒是时常驻足于荷池漏窗,徜徉在通幽曲径,片言只语,唯求一悟。曼翁先生还一手策划了建华兄的几次军旅个展。其间建华兄所得教诲和启悟,已是另一番境界。“自学成才标兵”、“全国首届兰亭大赛”大奖等风光时刻,给了建华兄极大的鼓舞,其票友之路亦由博而专。此后,建华兄便一意潜心秦汉,深掘而前。 恬淡的票友心态,执著的专业精神,建华兄于书画篆刻一道进境神速,一路独辟门径的篆隶,即便不落一款,亦可一眼辨识,既具高古拙朴之风,更兼飞扬灵动之意,迥非寻常票友水准,殊为难得。建华兄戏言,票友作为,只是玩玩篆刻,赏赏印石,当不得真,如有些许进益,亦是成长成熟间的感悟。《三十六计印谱》、《京剧戏名印谱》,及至近日将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付梓的《兰亭序印谱》,也是玩得久了、玩得累了、玩得散漫了,或女儿敦促、或友人怂恿,随意刻意之间,集纳而就,既是有所小结,也是自我逼迫的意志磨砺。 在建华兄看来,时下的书画界处在“活跃”状态,有竭力模仿古人者,有刻意描摹既成大家者,更有刻意玩耍技巧或追逐时髦者。对于修养扎实的实践者,自可探得明见取舍的途径;而一般爱好者,却时时无所适从,进退维艰。回乡之后,建华兄已在地方工作廿多年,其间上下应对,亲疏逢迎,其实不易,建华兄倒是宽松心境,只管潜心做去,左右避让,了无冲撞,绝无半分刻意。书画篆刻之道的谋篇布局、规范章法,竟是应用得如鱼得水,淋漓尽致。 兰亭一序,凡三百二十四言。历时半载,奏刀百余日,治印五十二方,自是建华兄感悟历久的又一次爆发。其票友随心之状,浸淫专注之态,只在眼前。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