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生存和死亡的讨论 第一次听说阎连科这个名字是偶然一次在网上看到麦家说阎连科是他最崇敬的作家。最崇敬的作家写出来的作品是怎样的呢?情节跌宕起伏,波澜壮阔,描写细致入微,惊心动魄 还是内容丰富充盈,人物关系复杂玄奥。怀着期待和好奇,我找到了他的《日光流年》。日 光和煦,不刺眼张狂,给人以温暖呵护之想象。似水流年,岁月如水缓慢而寂静地流淌,不 声张不停息。因为这个名字略显文艺,原以为会是小清新那样子的作品。然而,阎连科的文 字注定是沉重的,浸润了沉甸甸的疼痛和无比酸楚的眼泪。这部被众多学者誉为“世纪末的 奇书力作”里所呈现的生命,在柔和的日光下,似水的年华里,面对着不可避免的死亡的最 终结局,执拗顽固地抵制着,呈现出残酷的和暴力的美感。小说讲述的是分别姓司马、杜、 蓝的三姓村人会得一种称之为“喉堵症”的不治之症,使村里人都活不过 40 岁。历任村长 带领着一代又一代的村民为想改变活不过 40 岁的悲惨宿命,上演了一段段沉重苦痛残忍的悲剧。 语言暴力小说里关于一些场面描写是血淋淋的,真实得令人恐惧。不得不佩服作者扎实的写作功底,准确形象的描述。村民司马蓝去医院卖自己的皮后,“血脓的腥气像青草气一样弥散着。 弟媳妇穿着一条新的毛料裤,专心致志,一下一下,从血脓里拔掉的东西小米粒样在地上蠕 动几下,粘上一层灰土就不再动弹了”。看过这本书的人都估计不会忘记这个场景,在控制 自己不感到恶心的同时,又无法说服自己说那场景是假的,是作者虚构出来的。阎连科的文 字就有那么一种力量,让你不得不相信,不得不跟着他的思路走。又如司马蓝看见她拔下的 东西是刚刚长成的小蛆虫。”还有对蓝四十死后她屋里她自己躯体脏乱腐烂的场景的描写, 我看了一眼之后都不敢再看下去了,匆匆翻页看下一章。正如梁鸿说“在毫无防备下阅读阎 连科的小说,你真的会被击倒,你的整个感官神经会为之颤抖,常规的理性思维被完全打乱, 你会为那绝望的生命状态而恐怖,为那荒谬和酷烈的人生而震惊、慌乱,他对你的内在世界 构成一种巨大的威胁。”在这样的笔触下面,生与死才被清晰地描绘出来,死亡被描绘成是 黑暗,人们为了逃离死亡继续生存发出了绝望的呼喊。作者用语言之暴力还原生与死的清晰 面貌,把生与死鲜明地对立起来,为谈论二者提供了可能。 生命的抗争与无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封闭的耙耧山脉的一些村民是信命的。可是,更多的时候,他们面对死亡的必然,更抱着一种我命在我而不在天的强大信念。这种信念足以支撑一代又 一代的三姓村村民,穿越死亡的可怖黑暗和恐惧,直指生的希望。 杜桑当村长的时候,想了一个办法就是让女人多生娃,让孩子们从小多陪死人,让他们 明白什么是死,就把死看成像灯灭一样的平常事。除此之外作者还在全书多处对村民对待死 亡无所畏惧、稀松平常的态度进行了描述。很难想象和理解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可能正 是死亡的普遍和迅速让人们看清了死的可怖,他们内心对生的极度渴望引导他们穿越了满布 在生与死之间的黑暗。面对天灾,新一任的村长司马笑笑采取了以小保大的方式,下令将27 个残废孩子扔到峡谷,用他们的尸体做鸦饵。他还根据几个长寿老人的经验,带领大家种油菜。接下来的村长蓝百岁则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换土工程。为了换土,蓝长寿累死在雪地 上,十六岁的司马蓝带着一班少年去外面医院卖皮,为了换土蓝百岁将自己的女儿蓝四十带 到卢主任的屋里??等到司马蓝当上了村长,则带领着全村男人修通让村人从此不患病的灵 隐渠。眼看着自己39岁行将就木,修渠的愿望无法实现,他不顾让自己的弟弟去卖皮,让自己最钟爱的女人蓝四十去城里当妓女,做卖肉的营生。命运似乎总是如此无情,无情地捉 弄着司马蓝。等到灵隐渠修通了,他心爱的女人也死了。等水引来,不但不是全村的生命之源,反而是将村民推向失望深渊的死水臭水。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