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酒盅和一盘菜,醒来盘子舔光了。化身茶壶和酒碗,醒来茶壶让端走了。化身玉壶和壶嘴儿,嘴儿磕石桌上玉豁了。化身一张清面四条腿,腿让人坐折了。面儿让人掀了。化身对联,上联字残了。化身墙和窗,依然是隔着清清楚楚,满墙窗影手去关窗却见花瞪人,化空潭沉月,人去捞月反被月惊醒。化酒本人,从此流成溪,香着睡去了。” “那声音继续说:——到那时,你必须在这里,回到你原来的地方,生不能忆起,死亡刹那就是全部想起的当刻,是约期,归期,收拾起一地狼籍,约好光星河问路好回家的日子。” “窗里人说:以为自我真实,自我与众不同,自我是这具美好身体——是此刻正在痛苦的思想,就叫觉悟——佛。” “在我们唐朝,我们岭南边疆,我们新州,原始人和猿和猴同在一片蓝天下,生命不息生生不息,我打你,我逼着你坚强!我有多快你比我还快!我天天打你,让你学得更快——我打死你,怕你成祸害!——是教练。慈,是盼你日后头一个被狼拖走。孝,是一家大猴不让小猴活。——是自私。” “无上觉悟,一点可能都没有。无上觉悟话不在多少,必须在那边,什么叫本性?见了才知道。在本性中,自然无生死,那里没有问题。难就难在无时不刻,每一念都在本性中,泡在本性里看回来……万国说这个事儿用词不一,有的叫灵魂,有的叫本性,不管叫什么,讲的都是生命背后的一个根本。” 这些语言,还有很多,也正如王朔自己在文中写的那样:礼佛不如亲佛,亲佛不如做佛。全书通篇在言佛理,他确实在做佛,只因“佛”一直在人们心里很神秘,再加上他言语上充满“奇奥”,难以深入广大民间,我们姑且看作王朔老人家在用“奇奥”守护着商业化大众化艺术中的那片净地。 以致《我的千岁寒》不得不成为一本佛学哲理书籍,恰如“……我是逆光座位。”。王朔的佛学世界中是充满逆光的,他在文中写道:“——佛门变成饭堂,从此多事。”又严厉考问:“——你们到底有事没有?——就是活好了这件事你们世世代代搞不定吗?”也许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我可以不知道我是谁,但我必须知道我不是谁——我不是老鹰。”再直白不过:“什么月亮代表我的心,用六十倍望远镜看月,就是一块板砖。” 看得懂的语言,也许就是经典,经典能成为卖点否?我倒希望我所列举的那些语言能成为《我的千岁寒》的卖点,用白话文写出点文言文的味道原本没什么无可厚非,只因是上帝的顾客一点不大给印度“佛”的僧面,或者说“佛”不如“浮”得简简单单轻轻松松自由自在。 从文字迷宫里,我还是迷路了,因为迷宫嘛,固然少不了有很多迷人的地方,我总不至于在迷宫里转悠森寒千年吧?!那我怎么走出去呢?只好把书一合,却记起了序言《我是谁》中的引用济公谢世诗:六十年来狼籍,东壁打到西壁,如今收拾归来,依旧水连天碧。 在书市上,《我的千岁寒》依旧水连天碧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