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片森林,迷失的人迷失了,相逢的人会再相逢。 ——村上春树 “挪威的森林”是披头士的歌曲,女主角直子每当听起这首歌曲就会觉得自己孤零零的迷失在一片彷徨、恐惧、迷惑的森林中。男主角渡边作为直子及其以前恋人唯一的朋友,试图用自己的爱情去挽救在自我迷失中的直子,同样也被拉入了这片黑森林中。。。。。。渡边有限的几个朋友也纷纷在各自生活的迷乱中离开了渡边:木月的自杀源自于他对青梅竹马的直子传导的那份绝望和对成年人的世界拒绝;突击队在不为他人理解的生活方式中突然消失了;永择不负责任的生活方式和对感情的逃避,导致了他女友的自杀;玲子在和男主角共同挽救直子失败后再次陷入绝望;而绿子作为一名象征绿色和热情的女子,在挽救着她深爱着的渡边时的不断受伤后离开了渡边。 渡边面对着两面的爱情:一边是代表黑色死亡,他想挽救的直子;另一边是代表绿色生命,想挽救他的绿子。。。。最后他选择了他所鄙视的永择同样混乱的生活,自我的了确了自己的青春。书中的最后一段,渡边独自行走在荒凉的海边,一次次让烈日和狂风去洗涤他内心的痛苦,当他想绿子的时候他会打电话给她,但是在电话的另一头,他永远不知道对绿子该说些什么。代表生命的绿子是渡边的解药和结果吗?书中没有说明,留给大家的是想象和对渡边生活的迷思。 我时常读一些日本早些时候的小说,那时日本的社会结构和中国目前的变革还是挺相似的。仔细读起来也同样反映了我们身边一些人的青春了,在那些书本中我们偶尔能咀嚼到自己生活的影子。 “要是我现在把肩膀放松,会一下土崩瓦解的。以前我是这样活过来的,以后也只能这样活下去。一旦放松,就无可挽回了。我就会分崩离析——被一片片吹散到什么地方去。这点你为什么就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说照顾我?” 一直认为青春应是六月高原田坝上盛开的花海,可日本作家村上春树在《挪威的森林》所写的青春、颓废和忧伤却占据了主流。 应如何度过人生中最绚丽的时节?我们看到的却是一张张充满忧郁的脸。 曾几何时,我们的青春不再完美,那明媚的风景成为我们心中无法抵达到的彼岸。如果总是在回忆中,才想起祭奠青春的哀伤,为什么不从现在重塑我们的信念。 在日本销量达到760万册的小说中描写的年轻人不像我心中所想的那样,生龙活虎、意气飞扬,有指点江山的豪情,对看不惯的事情握紧拳头一副不肯低头认输的模样。书中的年轻人抑郁、彷徨、恐惧、反叛甚至颓废,脆弱的成长过程就像Beatles唱的“挪威的森林”中那样迷失了自己,这令我思索到底使人迷失的森林里是什么样子?这个森林或许应是浓雾笼罩,到处弥漫着潮湿的令人窒息的空气,一条永远看不到通往光明的道路。但转念一想或许就象书中开始所描写的那样“连日温馨的霏霏轻雨,将夏日的尘埃冲洗无余。片片山坡迭青泻翠,抽穗的芒草在10月金风的吹拂下蜿蜒起伏,逶迤的薄云仿佛冻僵似的紧贴着湛蓝的天壁。凝眸远望,直觉双目隐隐作痛。清风拂过草地,微微卷起她满头秀发,旋即向杂木林吹去。树梢上的叶片簌簌低语,狗的吠声由远而近,若有若无,细微得如同从另一世界的入口处传来似的。此外便万籁俱寂了。耳畔不闻任何声响,身边没有任何人擦过。只见两只火团样的小鸟,受惊似的从草木从中蓦然腾起,朝杂木林方向飞去。”其实真正令人迷失的并不是某种外在的环境。 很喜欢开篇对直子的描写:“小小的冰冷的手、一头触感柔顺光滑的长发、软而圆的耳垂、耳垂下方一颗小小的痣、冬天里常穿的那件骆驼牌外套、老爱凝视对方的双眼发问的怪癖、有事没事便发颤的嗓音(就像是站在刮着强风的山坡上说话一样),把这些印象统统集合起来的话,她的脸便自然而然地显现出来了。最先显现出的是她的侧脸。这大约是因为我和直子总是并肩走在一块的关系罢。所以先让我忆起的常是她的侧脸。然后,她会转向我这边,轻轻地笑着,微微地歪着头开始说话,一边凝视着我的眼睛。彷佛要在清澈的泉底寻找一晃而过的小鱼似的”,女主角直子平平静静地出现,如湖水上经风起了一层涟漪却没有引起波浪,淡淡引出开场,如静看昙花开放,缓缓地,最后“砰”地张开所有的花瓣,在光滑的黑色幕布背景下白得几近透明的花瓣发出摄人的光芒。 故事中的直子是“我“在高中时期好友木月的女友,后来木月自杀,在一年后再次与直子相遇并开始交往,直子因无法解开心结进入疗养院治疗,后因脱不开心中块磊而自杀身亡。 一些相识、相遇、相恋在许多情况下都十分美丽别致,或者还会有惺惺相惜的成份在里面,也或许根本不用语言表述就可以将一些信念存放在心底深处,默默地存储起来,等到若干年后或者以为记忆差不多忘却的时候,再从记忆的底层翻将出来,将片断连接起来,如再走一次人生最刻骨的那段。“我”对直子从相识到重逢到相互交往,然后爱上她,在整个交往的过程中,无论是在东京街头漫步,还是在去疗养院探望或者是用书信往来表达自己的感情,这份爱情始终很沉重,爱情的美好无法治愈双方的心结,就算想拯救直子远离那口”野井“却还要面对自己的痛苦挣扎,何况“我“与直子中间还有一个永远十七岁的木月。 木月,从开始总觉得是隐隐约约的,说不出来的性格,初看上去有点没有头脑,感觉很难透过纸背认识他,只是随着故事情节渐渐地就清晰起来,让我想起曼陀丽的吕蓓卡,一个朦朦胧胧的人,只有简单的描述,感觉却似第一主角似的鲜明,控制着“我”和直子的情绪,也是“我”与直子逃避生活的起因,只不过“我”躲进了壳里,而直子终究交出了生命,好象最大的胜利者仍是木月,他永远将年龄停止在十七岁。 阿绿大胆、率真,外表上十分叛逆,实际她是一个很认真生活的人,对绝症中父亲的照料,对艰辛生活的忍受,对喜欢的人的坚持守候,她浑身都充溢着热情活力的青春,我感到她是一个真正懂得生活的人。 如果将直子与阿绿做为两个意象,我认为一个代表着美好容不得一点瑕疵的理想,一个则代表略微有些瑕疵却能使人快乐的现实。我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件事情,我曾得到过一个很完美的玻璃匣子,它总让我想起灰姑娘的水晶玻璃鞋,我喜爱它,就将它放入抽屉里,后来我又怕开关抽屉时会碰到它,抽屉里的笔记本、铅笔、尺子的杂物也会伤害它,只好把它放在矮橱里,可是矮橱里的杂物更多,我最后选择将它放在高高的衣橱上面,用厚毛巾包裹住以防染上灰尘。我很喜欢它,它总是吸引我每天数次爬上高高的凳子将它拿下来欣赏它,终于有一天,在我爬上高高凳子上时,手中没用抓好它,摔到了地上,匣子滚到了地上,幸亏有层毛巾保护只坏了一角。我很伤心,发觉这样完美的东西竟然毁在我的手中,我为它不再完美而伤心难过,不再象开始那样对它爱不释手,只将它放到了抽屉里,很长时间后发觉它并没有因周围的杂物而磨损。渐渐大了,发现完美的事物往往不存在,如果我能忍耐些,从另个角度去观察就会发现它仍会令我心动不已。 后来看到初美,感觉直子与初美很相象,追求人性的完美,只是直子将自己绕进了网中,就像小王子星球上的那只玻璃罩中的玫瑰,只要准备与外面接触时立即伸出刺来,其实她比那只玫瑰更知道她的刺多么的苍白无力。而初美则试图让自己去接触生活、认可生活、容忍生活,可是她最终得不到内心认同的完美。她们骨子里是相同的,所以她们最后做了同样的选择。 小说里的“突击队“让我感慨良多,一个很真实的人做真实的事,却他与社会格格不入,理想永远也不能实现,他让我想起上高中时的一个同学,这个同学每说一句话都会引起同学们的嘲笑,他总是会很无辜地抬起莫明其妙的脸,他永远不知道为什么成为同学们的笑料,真是悲哀!人们往往会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难道这样的快乐真是由心底发出的快乐吗,不过是心灵空虚时想寻找点调剂罢了! 书中用极少的篇幅描写了社会的动荡与混乱,让处于成长时的少年变得麻木,他们只得从爱情、朋友里寻找令心平静的港湾,他们追求美好的爱情,善良的人性,高尚的品格。在小说里并未过多的涉及到社会,但仍然可以在读时体会到作者的担忧,比如“如果只是过过单纯的日常生活的话,管他是右派也好,左派也好,是伪善也好,伪恶也罢,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什么差别。 “暑假时,学校要求警方出动机动队。机动队冲过防栅,逮捕了里头所有的学生。在当时,其它大学也经常发生这种事,可说是司空见惯的了。” “罢课决议时他们还曾经大放厥词,把反对(或是表示怀疑)罢课的学生骂得狗血淋头,或是群起围剿。为此我去找过他们,问他们何以不继续罢课,反倒上起课来了。” “我在心中对木月说,喂!这世界真是太可怕了。这班人拿了大学学位之后,便到社会上去拼命地制造更下流的社会。” “我”只能用点名时的不应声来抗议,这种微弱的力量好象并不能够掀起波澜,但在平静的表面下谁又能看到内在隐藏的波涛汹涌呢? 偶然在另一本书上看过这样一句话,“一个人平平常常的走在路上---就像散文。”我沉下心来想:或许一个人行走时能够使路人对之注目,那便是小说了。我常在看小说时会抬起头望着窗外想象小说中的情节,比如阿绿在露台上一边看着消防队灭火一边弹吉它唱自己作词的怪歌;初美闭起眼睛靠在汽车座位的角落上,金色小耳环随看车身的摇摆而发出闪光,穿着午夜篮的洋装,嘴唇上涂着淡色口红…… 作者后来说“有些人会喜欢,有些人不会喜欢”,这本小说在发表以后引起极大的轰动,所产生的共鸣效应上看小说是成功的。 后记:看完这本小说,一路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看完一章荒废许久再看,一下子看完的感觉,确实给我更大的感受,说来也有点荒谬,我是通过喜爱的乐团的主唱推荐,才知晓村上春树这个日本作家的,后来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爱上他的作品。他的作品,静静中透着一股强大的吸附力,让你不得不为之赞叹。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