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许慎《说文解字》说:“编,次简也。”古人在竹简上写字,次简就是把写好文字的竹简,按一定的次第排列贯穿起来。“辑”本训车舆,指的是车厢,有聚集的意思。编辑,就是编集。把两个字组合在一起,唐初已有。孔子删诗书,定礼乐,可以算编辑的老祖师。北宋时期的司马光主编《资治通鉴》,即显示了很高的编辑和语言才能,他把古代的许多史书建剪裁贯串成了一部通史,可见真正的编辑学问和见识都不平常,也可见编辑与语言的关系,尤为密切。 无论做什么专业的编辑,都需要审稿、改稿、写稿,处处离不开语言文字。书刊一出,读者众多,影响非小。倘不能应用好语言这一工具,也便不能通顺地表达思想,这将极大地影响稿件的质量。语言学和修辞应用对于编辑,就像镰刀、锄头对于农夫,渔网对于渔夫,这便是编辑提高语言修养和应用能力的必要性。而郝荣斋先生《编辑和语言应用》的问世,算是给找不到求索门路的编辑、记者,乃至作家、主持人们,带来了一种不期而至的福音。 《编辑和语言应用》一书有三个正编、一个附编,正编力求学术性和实用性相结合,附编比较突出实用性。第一编“编辑语言学论略”勾勒出这门科学的基本框架,着重论述了编辑语言学的对象、范畴、性质和任务。其中把这门学问比作工艺系统,足能看出作者理论研究的深刻和精妙。 第二编“实用修辞:言语优化论”,以言语优化为中心来统领,介绍了基本修辞方法及其运用,学术性和实用性兼具,又生动翔实,分析深入浅出。其中的论析常用辞格,也有不少精当的语料和恰切的评判,不止能帮助编辑朋友提升自我修养,对作家朋友的语言风格锤炼更有裨益。 郝荣斋是国内语言修辞领域的专家,他在书中的学术创新不胜枚举。比如书中提出了“修辞是优化言语”,并将这一观点贯穿“实用修辞”全编。郝先生区分和界定了“狭义修辞学”和“广义修辞学”的概念,为修辞研究向深度和广度发展扫除了理论障碍;又揭示了修辞原则的层次性,把“和谐”确立为修辞的最高原则;还构建了句子修辞的新框架,极大地丰富了句子修辞的内容。在此基础上,作者把语言文字方面的编辑加工知识系统化、理论化,则初步构建了编辑语言学。 第三编“修辞研究与鉴赏”更具可读性,更坚持讲求实用的著书原则。作者对中国修辞文化集大成的《红楼梦》和《围城》做过深入研究,便将《红楼梦》两个版本的词语修辞对比研究和《围城》前后版本的修辞改笔探索展现在读者、方家面前,也算昭示读者:汉语语言总有更理想、更艺术、更精确的表达方法。 附编选辑了作者实名博客上的“语言生活随笔”,或对生活中习焉不察的语言应用问题进行论析,或对名人、名作、名剧的失当之处从语言、修辞角度进行批评、“开炮”,或对媒体、出版物中的语言运用范例进行鉴赏,确能帮助编辑等文字工作者学习如何净化语言、优化语言。其中,《昨晚,朱军露怯了》一文曾引发网友对所谓“家父门”的热议。 有人主张,编辑的文字修养要高于作者,这看似是个标准极高的要求。事实上,叶圣陶、吕叔湘当过开明书店的编辑,巴金当过文化生活出版社的编辑,周振甫是中华书局的编辑,他们这些学者化的编辑以语言应用而论,确实高于一般作者。如今,一本《编辑和语言应用》或许能让你在语言的语法、修辞、逻辑等方面锻炼本领,或可成为你在语言应用领域追赶那些了不起的作家们的参谋助手。 (《编辑和语言应用》,郝荣斋著,花山文艺出版社)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