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制服痛苦”——这是古希腊人伊璧鸠鲁扛起的大旗。后来,他的学生罗马人卢克莱修接过了这面旗帜。卢克莱修的武器是他所谓的“净化心灵”,按照这一理论,人不应把死亡视为死亡,而应该视之为“另一种睡眠”。 不过,人的心灵似乎不接受这样的“净化”,就仿佛痛苦是构成心灵的基本要素;而摆脱痛苦,就如同摆脱心灵本身。 2 这部诗集里的痛苦不是单数,而是复数。如果摆脱作为单数的痛苦都殊为不易,那就更不用说摆脱作为复数的痛苦了。 人无论在其生前或死后,其本质是否就在于痛苦?或许是。解药并不存在。也许,解药就是接受痛苦,用我们的生命之水淹没它:与之对话,去旅行,睡眠,醒来,与之平起平坐,共饮一杯茶——人类发明了各种茶道,以便让它配得上我们的与生俱来之渴。 这里的敌人好比风,而武器则是罗网。罗网如何能捕捉到风? 这个问题,可以视为《疼痛》这部诗集的一个基本核心,它不是有关日常生活琐事的问题,而是针对存在本身提出的问题。在赵丽宏的诗中,疼痛超越了身体的界限,而涵盖了思想和心灵。它是字面的,又是意义的。 3 诗人在提出痛苦这一问题时,同时又以高度的艺术敏感力,提出了“无痛”的问题,这其中蕴含的哲思,如同一缕缕幽香,自诗篇的身躯上散发。 人能否无痛地生活?能否生活在愉悦、幸福、快乐、安宁之中,哪怕他处于种种痛苦之因的包围之中? 诚然,人的历史表明,人一直在不停地致力于避免痛苦,追求快乐,费尔巴哈曾经说过:“真正的宗教就是真正的快乐。”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