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柯新作《太阳深处的火焰》首发于《十月·长篇小说》2017年第四期。 红柯最新作品《太阳深处的火焰》,仍采用复调式叙事结构。小说的一条故事线索是吴丽梅与徐济云的爱情故事,另一条是徐济云的学术成长史及其带领研究生研究皮影艺术的故事。不同于以往作品,红柯此次创作在延续以往神性写作的同时,加入了对现实的深度描摹,从而以冷夸张的叙述表现出对现实的批判,他以自己的工作环境为切入,以现实主义的方式揭露客观真相,淋漓尽致地写出了学术界在体制化、功利化驱动下的种种丑态。 红柯的作品聚焦西域大漠。正是在那儿恶劣的生态环境中,生长着生命力极旺盛的杨树、柳树,羊群、牛群、骆驼群,以及生生不息的普通人。从《西去的骑手》《大河》《乌尔禾》《生命树》《阿斗》《好人难做》《百鸟朝凤》到《喀拉布风暴》《少女萨吾尔登》以及最近出版的《太阳深处的火焰》,都具有这样的重复性叙述。 小说的阐释,一定程度上通过重复出现的现象来完成。对作家的解读,也可从重复这一角度展开。综观红柯的创作,至少有三个方面的重复,分别是非自然叙事、对自然的崇拜、音乐的合理使用。 非自然叙述 艺术符号具有规约性,创作中又须不断打破规约,完成自我更新。小说创作中,这种反规约主要通过非自然叙述等手法来实现。主流叙事理论建立在模仿叙事的基础上,即叙事受到外部世界可能或确实存在的事物的限制。而当代叙事学发展的新动向则是反模仿的极端叙事,即非自然叙事。于红柯而言,特殊的地域环境造就了其独特的想象,他的作品恣意汪洋,亦真亦幻,具有神性写作的一面。西域是多种宗教交融之地,民间想象力极为丰富,这也直接影响了红柯的创作。 红柯想象力丰富,其作品具有神性,很多诡谲的叙述打破了自然规律。《乌尔禾》中的海力布被塑造成具有神性的英雄,他懂鸟语,与蛇精和谐相处等等,都是非自然叙述。《喀拉布风暴》中关于地精以及武明生家族,作者也大胆地描写了大量民间的性故事、性传说和性知识。这些非自然叙述甚至引起读者关注与质疑。 这样的写作,某种意义上与读者好猎奇的阅读心态有关。小说须有故事,情节越离奇,读者越易走进故事甚至产生代入感。虽然许多作者强调并未猎奇,事实却并非如此。其实,这也是中国文学传统的延续。很多传统文学具有非自然叙事的特质,如志怪小说、神话等,包括《搜神记》《聊斋志异》《西游记》,就连《红楼梦》也有太多的情节超出了日常生活。再则,作家受西方文学尤其是现代派的滋养,西方大量作品采用非自然叙述,如《变形记》将人异化为甲壳虫,波伏娃的《人都是要死的》和伍尔夫的《奥兰多》等都属于非自然叙述。非自然叙述是艺术对现实的提炼、夸张和变形,能使作品更具张力,更具文学性和艺术性。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