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观《次韵河督张芥航先生〈兰阳工次,夏夜书怀〉之作》解读 手操金鉴水流行,岁序推移戊转庚。 偶寄雅怀成韵语,谁知商调寓秋声? 炎歊未敛濡毫夜,梦寐常殷献荩情。 莫把闲吟同一律,中藏国计与民生。 墨海元珠照眼来,独将微妙法门开。 良言直似倾仙露,慧耳应如警迅雷。 纤羽尚饶填海志,群公岂乏济川才? 宣防力尽鼍龙避,莫但华缨集厚埃。 桃花竹箭漭联绵,大帅巃嵸荷一肩。 贾让遗书迷旧轨,文襄实绩溯前贤。 疏排自古因其性,功过谁能委与天? 遗爱他年书峻石,碑趺屃赑压长川。 静掩蓬扉寡所营,论诗那得似匡衡? 琳琅倏自铃辕寄,璀璨浑如宝肆行。 才比星辰天可挂,量犹溟渤水难盈。 深沉智虑轩昂格,厚德从来出义荣。 古渡杨林供所刊,行衣那复问轻纨? 苍生仰恃安澜手,白鹭来迎治水官。 千里波涛风助力,一腔忠义铁为肝。 森森法令如山峙,弊薮中人生栗寒。 瑶觞潋滟酒生波,逭暑吟成子夜歌。 灯下簿书随手尽,鬓边霜雪近年多。 虽将抱负聊舒展,未免劬劳损太和。 俊语遥追张水部,不愁风浪只天河。 这组诗是唱和之作,一般来讲,解读这样的诗必须联系原唱,但我手下没有张芥航的原诗,只在邵福亮先生编辑的《玉磬山房诗集》看到最后两句:举头忽喜见银汉,万古安流是此河。只能从刘大观的诗去解读。 第
一首,首先说张芥航时任河督,总揽河道,也说明当时水患颇多。接下来说从戊到庚历经三年,张芥航任河督已三年了。“偶寄雅怀成韵语,谁知商调寓秋声?”说
的是他们之间的往来,乃是纯粹的诗友,而且交情很厚。“炎歊未敛濡毫夜,梦寐常殷献荩情。”上一句赞美张的文字,下一句赞美张忧国忧民的情怀。“莫把闲吟
同一律,中藏国计与民生。”是说张的诗不是空泛的,其中体现了他对国计民生的关切。第一首赞美张的诗句。 第
二首,接着赞美张的诗句,不同的是,这是从自己的角度,说张的诗带给作者的震撼。首句言张的诗如元珠照眼,令人欣喜,而且从中感受到特有的“微妙法门”,
匠心独运。颔联承之,接下来继续说河防,有意把张的诗句和他的工作纠缠在一起,这样的效果是,把张的诗句和为人联系在一起,令人对张有了一个总体的印象。 第
三首,直接接触到水患,张重任在肩。颔联托出汉代的治黄功臣贾让,接着说张的功绩与文襄相当。文襄是古代官方在大臣死后对于其的一种谥号。另一个版本写成
“文乡”,不通。颈联言及功过,是对张的劝慰。疏排自古因其性,功过谁能委与天?这两句诗很妙,河有河的汛期,非人力所能为,功过又不能委与天子,只能独
自承当。尾联直接肯定了张的功绩。 第四首,联系刘大观因弹劾贪官被免职后的生活,然而他退休以后并不空虚,因为有诗相伴。“论诗那得似匡衡”显然是自谦。“琳琅倏自铃辕寄,璀璨浑如宝肆行。”再次,并且最为郑重地肯定了张的诗句,尾联直接郑重地评价张的为人,掷地有声。 第五首,“古渡杨林供所刊”一句,令我想起了古人“万物皆被与我”的话,“行衣那复问轻纨?”也令我想到了“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的话,是对人生哲理的抒发。中二连赞颂,张的魄力,和肝胆。结句联系到官场的弊端,不免令人心寒。然而,官场自古如此,人莫奈何。 第六首,抒发自己退休后的生活,仍有一腔热血,也因此损于“太和”,结句劝勉张芥航,要有信心。 总
揽六首,层层递进,浑然一体。既赞美对方,有言及自己。从自己和对方的交错中发展诗的境界。在技法上来讲,纯熟精到,从诗意上来讲,赞美得恰到好处。既没
有过分,也没有不足,最重的是,把自己和对方放到同一个水平线上,既没有因赞美对方,而自我贬低,也没有为了抬高自己,而减损对对方的赞美。同时,作为曾
是官场中人的刘大观,对官场有着独到的感受,这一点也在诗中得以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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