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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届奥斯卡，一部美国好莱坞混搭印度宝莱坞的《贫民窟的百万富翁》风光无两，让东方西方都感叹于“贫民的胜利”；一部美国东岸知识分子透过欧洲幻境嘲弄美国中产阶级的《午夜巴塞罗那》，成就了西班牙第一位问鼎奥斯卡最佳女配角的明星；一部以二战为背景探视人性的《生死朗读》，让英国人凯特·温斯莱特在5次提名奥斯卡后终于一朝封后。当世界各国蹙眉于美国“支持国货”的贸易保护主义苗头时，刚过去的第81届奥斯卡，则让各地的影人和影迷看到美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接纳和褒奖外来影人的热情。 在全球化汹涌前行的今日，各地影人的交流日益深厚，而作为美国甚至是全球电影标杆的奥斯卡似乎也越来越国际化。去年西班牙裔的贾维尔·巴登收获了最佳男配角，今年他的西班牙密友佩内洛普·克鲁兹则把最佳女配角的小金人揽入怀中。就像克鲁兹发表获奖感言时不说西班牙语就感觉不尽兴不完整，好莱坞也在与其他国家和地区影人的交流合作中与时俱进。 好莱坞流行外国口音 克鲁兹被拿来作为好莱坞越来越国际化的范例。是呀，这位奥斯卡新晋最佳女配角的下一部好莱坞国际制作是罗博·马歇尔的歌舞巨制《九》。说它巨制，是因为这部片名看齐费里尼《八部半》的歌舞片有着巨星级的演员阵容，而这个巨星阵容同时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国际小金人获得者俱乐部：比如上届奥斯卡影帝英国人丹尼尔·戴·刘易斯，比如上届奥斯卡影后来自法兰西的玛丽昂·科迪亚，更何况名头完全不用依靠她的奥斯卡小金人来提振的意大利国宝级女星索菲亚·罗兰，再加上这位最近春风得意的西班牙美女克鲁兹。 克鲁兹本人的确感受到了好莱坞的这种风向变化。“在最近几年间，我们这群英语非母语的外来演员获得了更多的发展空间。至少，当好莱坞片商手上有外来人角色时，他们会考虑到启用我们，而不是找一群美国演员，佯装外国口音。比如我将参与的新片《九》中有法国人、意大利人、西班牙人，大家会说各种各样的带着外国口音的美国话。换作10年前，这部片子的演员阵容完全有可能是清一色的美国制造。” 在滚滚全球化的今世今日，当“地球是平的”，当一场发端于美国的金融风暴可以演变成全球的经济危机，好莱坞又有什么理由和能力可以安于阳光海滩的西岸，而拒绝整个时代的隆隆前行。更何况西班牙美女说的对，电影本身就应该是现实的另一面镜子或者对未来的展现，而展望未来本身就是另一种对当下的解读。 走在美国的街头，西班牙美女相信好莱坞有足够的理由更包容并蓄：从洛杉矶到纽约到旧金山到迈阿密，当每个街角随处可以听见不同口音的英文，当美国这个移民国家吸引着更多各色族群到美国求学、旅游、工作、生存，好莱坞也不可能完全脱离于这种多样融合之外，虽然现实中的多样融合转化成好莱坞的兼容并蓄很需要些时日。 多元的美国，多元的好莱坞 克鲁兹算是赶上了好时代，获益于好莱坞对外来演员和非英语语言的包容和接纳。然而这种更宽宏的胸襟不是一蹴而就、空穴来风的，也并非简单的“全球化”就能一言以蔽之。在好莱坞形成之初，它就吸引了世界各地的大师、匠人们，然而多少年来牢牢把握主流的似乎还是同一群以英语为第一语言的人。西班牙裔人、亚裔人、墨西哥裔人，众多外裔民族的电影人，可以在好莱坞谋得一席之地，但很少能成为主流。就像转战好莱坞的成龙，可以把高鼻大眼的“美国人”打倒在地，可以把《尖峰时刻》从第一集拍到第三集，可以留名星光大道，然而好莱坞认同的成龙、李连杰们在好莱坞的定位，基本就是会耍中国功夫的动作演员，可以骁勇善战、战无不胜，无需儿女情长、表演细腻。 说这个现象不是为了证明那些获得学院认可的“外国人”名不符实。不说因果，只说现象，是因为现象颇令人玩味：在克鲁兹拿获小金人之前，美国的电影电视已经有一种“西班牙潮”的趋势。其背后是作为美国最大外裔群体的西班牙裔人在美国越来越强大的影响力。西班牙裔选民向来支持偏保守的共和党。但在去年美国总统大选中，有66%的西班牙裔选民转而把选票投给了民主党，为奥巴马的竞选成功添砖加瓦。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很难界定好莱坞更国际了还是更美国了。因为美国本来就是一个移民国家。在纽约还没有成为今日的国际大都会还仅仅是“新约克”的时候，当美国六州还是“新英格兰”的时候，英国印记是乘着五月花号前往新大陆的人们的文化基础。时至今日，更多元的美国也必然带来一个更多元的好莱坞。 独立电影与商业制作兼容并蓄 或者这么说，今届奥斯卡的确代表了好莱坞日益开阔的国际视野和国际化趋势，然而也是一种美国式的国际视野和国际胸怀。而在外来影人获得学院认可的同时，美国本土的勤勉演员也获益于这届奥斯卡：凭借《冰冻之河》而获得最佳女主角提名的梅丽莎·里奥在提名奥斯卡之前向来安于戏挑她的命，20多年的演员生涯的打磨，她早已学会了把“不”字留给自己，而奥斯卡之后她则不得不学会挑三拣四：当片约纷至沓来，不挑不拣的话哪怕24小时不睡觉也演不完各色角色。《冰冻之河》是优秀独立制作的典范，而奥斯卡的首肯也让里奥这群一直游离于好莱坞主流之外的影人觅得更广的天地。 就像奥斯卡并不代表好莱坞的全部，好莱坞也并不能完全涵盖美国电影。奥斯卡的“阳春白雪”也许照不到钟爱B级片的“下里巴人”，哪怕照到了，也许大众看奥斯卡也许看得也只是一个红毯上的星光熠熠，颁奖典礼的热闹有趣。在以电影产业化引领全球影人的好莱坞之外，美国也有不停歇的独立电影。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好莱坞的多元是我们乐见的，而更多优秀的独立电影的峥嵘毕露，与好莱坞的商业大制作兼容并蓄此荣彼长，对你我这样的电影看客才更是幸事吧。 原载：《文汇报》2009-03-20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