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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古埃及文化对基督教的影响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田 明 参加讨论

    作为现代西方文明的基石,基督教在形成的过程中广泛吸取了东西方文化的精髓,为日后成为一种世界性宗教提供了思想前提。本文在前人研究基础上,重点论述了埃及传统文化对基督教的影响,以就教于专家。
    一
    作为世界最早形成的统一国家和文明的发源地之一,埃及曾几度占领并统治巴勒斯坦地区,对这一地区政治、文化的发展起了非常大的作用。古希伯来人也曾长期在埃及居住,据《圣经》记载,“以色列人住在埃及共有四百三十年……耶和华领他们出了埃及地”。〔1〕《出埃及记》的记载是否准确还有待考证,但犹太人长期居留埃及或被埃及掠为奴隶的事实是为史学界一般所公认的。大约同时代埃及19王朝拉美西斯三世的《胜利颂》石碑(或称《以色列石碑》)上也有这样的铭文:“以色列荒芜了,其子孙断绝”〔2〕。这也是“以色列”一词第一次出现在文献中。
    新王国之后,埃及渐趋衰落,但和希伯来人的交往却日益频繁起来。在大卫时代,以色列东王室成员哈达德逃到埃及,一个不知名的法老给他提供了政治避难(《列王纪上》,11:14—22),这个法老可能是21王朝的西阿蒙(约公元前990——974年)或普撒塞尼斯二世(约公元前974—940年)。在所罗门登基时,哈达德曾返回巴勒斯坦烦扰所罗门。此外,在22王朝法老舍尚克一世(《旧约》里的示撒)(约公元前940——919年)当政时,所罗门的敌人耶罗波安也避难于埃及(《列王纪上》,11:40)。所罗门国王曾经娶一位埃及公主为妻(《列王纪上》3:1),尽管没有给出法老的名字,时间上推测可能是普撒塞尼斯二世或舍尚克一世。不论如何,所罗门最终获得了嫁妆———加沙城(《列王纪上》,9:16)。
    公元前587年,尼布甲尼撒攻陷了耶路撒冷,紧接着巴比伦人扶植的总督基大利被谋杀,几年后,出现了大规模的希伯来人移居埃及的浪潮(《耶利米书》,41:16行起),当时的先知杰里迈亚,提到了这次较早的希伯来人向三角洲和上埃及的殖民运动(《杰里迈亚书》,24:8;44:1)。在埃及阿斯旺的厄勒藩汀岛上一个公元前6、5世纪的犹太遗址中出土了大量书信和商业法律档案,这些文档是写在纸草、陶片和皮子上的,提供了大量埃及影响的证据。宗教信仰中既有向耶和华祈祷也有向埃及神祗求助的习惯。一个典型例子来自于一份纸草,该纸草写道:“我祈求耶和华和克努姆保佑你”。〔3〕
    公元前332年,马其顿国王亚历山大率军攻陷耶路撒冷,随后他的部将托勒密接管了埃及和巴勒斯坦,此后巴勒斯坦地区长期处在托勒密、埃及控制之下。无论是在埃及,还是在巴勒斯坦,都存在两种文化的交流和碰撞。罗马帝国时代采取的反犹政策,又迫使大量犹太人移居埃及,这也为以后基督教在埃及的传播提供了一定的社会基础。
    二
    基督教文学中的一些词汇、语言、题材和体裁明显受到埃及文化的影响。如《圣经》中的摩西(Moses)一词来自于埃及语的msw,意为孩子。《列王纪上》中发现了外来习惯用语。如在严重干旱的时代,以利亚爬上了迦密山顶,“将脸伏在两膝之中”(18:42),让我们想起埃及常见的表示痛苦的短语jaja er mast(将头贴在大腿上),这在埃及文学作品很常见,象《辛努亥的故事》等。圣经里的一些隐喻也源自埃及语。例如,耶和华答应耶利米让他在百姓面前成为“坚固的铜墙”(《耶利米书》,15:20;),这让我们想起描述塞提一世的埃及词汇sbty oa n emt(巨大的铜墙)。〔4〕
    我们不难发现,《旧约》中还有不少语句和埃及文献相类似或一致。如完成于19王朝拉美西斯时代的《阿蒙奈姆普教谕》〔5〕和《旧约·箴言》中的话语极其相似。如《教谕》第1章中的“竖你耳听我言、竖你心听我意”可以比照《箴言》(2,2)的“倾耳听智慧、专心求聪明”;《教谕》第6章中有“不可挪移田地的界标”,这和《箴言》(22,8)中与“不可挪移你祖先确立的古时的地界”几乎相同;《教谕》第9章中的“不可与激怒的人亲近,也不可与他交往”同《箴言》(22,24)中“好生气的人,不可与他结交,暴怒的人不可与他往来”这一类话也非常相近。
    也许埃及最具影响力的贡献是在文学体裁和题材方面。有人曾经说埃及是“短篇故事的故乡,埃及文学的识别标准使埃及产生了第一批能被讲述的短篇故事”。〔5〕如果我们可以用“短篇故事“这个术语,称呼那些以简短、不繁冗、笔锋灵巧和流露感情为特征的便于讲述的故事,那么,埃及人确实是它的创造者。埃及人将这个文学体裁传给了希伯来人,希伯来人将它发展到更高水平。
    埃及的民间故事还为这类作品提供了素材。例如约瑟的故事就具有鲜明的埃及色彩。成书于约公元前1225年,埃及第19王朝的一份手稿里记载的《两兄弟的故事》,与希伯来材料里讲述的波提乏的妻子企图勾引约瑟的情节有着惊人的相似(《创世纪》,39:6—20)。我们也注意到,雅各的丧葬(《创世纪》,50:2起)和约瑟的丧葬(《创世纪》,50:26)都使用了埃及的防腐办法,并且约瑟寿终时的110岁年龄也正是埃及材料里的理想年龄。圣经里叙述的摩西魔术般的将苇子海水分开的这一情节(《出埃及记》,14:21行起)的灵感,可能来自韦斯特卡尔纸草中对古埃及魔术师杰德雅穆哈的魔术的叙述(《韦斯特卡尔纸草》,6/7—13)〔7〕。
    《圣经》中的赞美诗也吸收了埃及的抒情诗的特点和内容。有人认为,《诗篇》104借鉴了伟大的《阿吞赞美诗》的内容。不可否认,《诗篇》中的一部分与号称“异端王”的十八王朝法老埃赫那吞(约公元前1365——1342年)当政时编写的《阿吞赞美诗》之间有着惊人的相似。《阿吞赞美诗》对太阳神阿吞离去之后的恐怖的黑暗作了如下描述:  
    当你落在西方地平线之下时,
    大地一片黑暗,……
    狮子从窝里走出来了,
    所有的爬虫都在咬斗。
    黑暗获得胜利,大地一片死寂,
    因为创造他们的人在他的地平线上休息了〔5〕。
    《诗篇》里相似的部分写道(104:20行起):
    你创造了黑暗为夜,
    夜里林中百兽潜行:
    幼狮为食物而吼叫,
    向上帝寻求食物。
    《阿吞赞美诗》影响的另一个例子出自《诗篇》34:12:有何人喜好生活,贪图长寿,以享美福?这几句几乎是《阿吞赞美诗》中一句的复制:“噢,每个人都喜好生活,贪图长久美好的生活”。
    三
    埃及传统的宗教思想与基督教神学之间有很多相通契合之处。埃及宗教神话对后世文化特别是基督教文化影响较大的主要有其创世说、奥西里斯死而复活的观念、对死后审判的叙述、对阴间地界的描绘,以及关于救世王来临的传说〔8〕。
    古埃及的金字塔文和纸草文献中保留了3种主要的宇宙创始的神学学说,即赫利奥坡里斯神学、赫尔摩坡里斯神学和孟斐斯神学〔9〕。其中赫利奥坡里斯神学宣扬造物主阿图姆最早出现于混沌水中,这无疑让人们想起了《圣经》中的“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创世纪》1:2)。造物主阿图姆独自生出了大气之神舒和湿气女神泰富努特,而他们又结合生下了大地神盖伯和天空女神努特。天空女神努特通常被视为人形,但有时也表现为天牛站在东方地平面上,她弯曲的身体造就了天宫的穹庐,而她的双臂下垂到没落太阳地平线上。这也是人们想象中,最初天地的创造和分离。盖伯和努特又生了奥西里斯和伊西斯与塞特和涅菲悌斯。他们既是兄弟姐妹,又是两对夫妻。后来的孟斐斯神学进一步发展了这一故事,成为著名的奥西里斯神话。传说中奥西里斯继承了他父亲盖伯的王位,成为上下埃及之主〔10〕。塞特为了篡夺其兄奥西里斯的王位,采用阴谋淹死了他。奥西里斯的妻子伊西斯找到了他的尸体,却又被塞特残忍地肢解成14块,并散扔到埃及各地。伊西斯历尽千辛万苦找回碎尸拼合,伏尸感灵而生其子荷鲁斯。荷鲁斯长大后,在众神的帮助下,打败塞特,夺回王权,又使其父复活〔11〕。奥西里斯的死而复生的神话,反映了尼罗河的周而复始的泛滥和季节交替的自然变化规律,最初体现了人们对农业神的崇拜,后来发展为宗教的“来世”观。耶稣基督的死后复活明显借鉴了奥西里斯神话的内容。
    奥西里斯神话和基督的传说有许多相似之处。第一个相似点就是奥西里斯和耶稣都和一个权威神有亲密的血缘关系。奥西里斯地神盖伯的儿子,从他们那里继承了埃及王位;耶稣正因为是上帝之子,才具有神的特权。奥西里斯和耶稣都是秩序的创造者,是“道”的化身。在埃及中王国时期的文学作品中,是这样称颂奥西里斯的:“神之子,奥西里斯就是这样的,天国的伟大权威,活的统治者,来世之王”。〔5〕第二个相似之处是两个神话故事的主人公的出现过程可以视为善与恶的较量,最初的较量中恶势力暂时占上风,最终的结果是善战胜了恶。奥西里斯被塞特残杀分尸,耶稣被钉死在十字架上,但都在死后三天复活了,并且都成为主宰人们未来的神。耶稣陪伴在上帝身边等待着末日审判,奥西里斯则成为冥府之主,专施亡灵审判。他们的死亡是邪恶势力暂时胜利的表现,他们的复活则是最终战胜邪恶的标志。
    接下来奥西里斯神话的接力棒传给了他的儿子荷鲁斯。耶稣与荷鲁斯的相似之处首先在于他们的出生。据说伊西斯伏在奥西里斯尸体之上痛哭,与其体内的生命力相结合,结果感应怀孕而生荷鲁斯。这对后来圣母感灵而生圣子的传说有一定的启迪作用。而且这其中都涉及到一位具有神性的母亲,并且都得到了后世的景仰。在奥西里斯神话中,最初伊西斯并不占主导地位。但随着新王国时代帝国的强盛,埃及控制的西亚包括巴勒斯坦、叙利亚腓尼基和部分幼发拉底河区域以及非洲的努比亚和利比亚,这位女神获得更尊崇的地位。后来伊西斯兼有了爱和食物女神哈特尔及天空女神努特的功效,成为埃及家喻户晓的人物。伊西斯崇拜在希腊罗马时期深入罗马帝国,后来一直传播到莱茵河岸边。她还荟集了希腊女神德墨忒而和罗马女神福耳图纳的特性,成为征服罗马世界的埃及女神。伊西斯崇拜在塞维鲁和卡里卡拉统治时达到了顶点。后来基督教的圣母崇拜很大程度源与埃及的伊西斯传说。
    最后,这两个神话故事的结局都是实现了秩序的完美回归〔12〕。秩序的恢复是通过王权表现出来的,而在两个神话中王权都有两种表达方式,即现世和永恒。埃及神话认为奥西里斯的王权存在永恒世界之中,荷鲁斯的王权则存在于现实世界之中,因而后来的埃及法老都把荷鲁斯视为自己的守护神。而基督神话中主张耶稣(代表上帝)拥有永恒的王权,与此同时的现实世界则由精神来统治。
    埃及神话中的奥西里斯审判也给基督教的末日审判留下了印记。奥西里斯复活之后,不愿再留人间,于是成为冥府之王,专司亡灵审判。古埃及相信人死后要在地下世界接受奥西里斯的审判,于是死者常常以魔法和咒语欺骗神灵,以证明自己生前无罪,这些通常放置于棺木中,考古学中称之为“亡灵书”或“死者书”(The Book of Dead)。“亡灵书”也可以看作是代死者通过奥西里斯审判的陈情书。传说记载,死者通常在木乃伊保护神阿努比斯的引领下来到奥西里斯审判庭,通过天秤来称量受审者的心,以此来决定死者是应该享受冥间的快乐还是地狱的惩罚。在天秤之前,有一头如鳄鱼、前半身似狮、后半身如海马的吃人恶兽蹲踞虎视,专门吞吃生前曾作恶的不义之人的心和身体。奥西里斯高坐在中央,真理和正义之神玛阿特化身为砝码放置在天秤的一端,死者的心脏放在另一端。如果天秤的两端平衡一致,托特神便宣布死者无罪,死者及其灵魂便可以到达奥西里斯的冥府王国生存下来,享受冥世的欢乐。如果天秤两端失衡,审判没有通过,死者就没有资格获得永生资格,因而被守在天秤旁的动物吃掉〔13〕。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古埃及还尝试了由多神教向一神教的过渡的改革。众所周知埃及奉行多元化宗教,除了祖先崇拜和动物崇拜外,还崇拜各种自然现象。在众神之中,最初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太阳神“阿吞”,到了十八王朝阿蒙霍特普四世统治时,却抬升到了无与伦比的地位。为了对抗日益膨胀的阿蒙祭司集团的势力,阿蒙霍特普四世(即后来的埃赫那吞)推行了一次宗教改革,即把自己和王后尊崇的阿吞作为唯一的神来崇拜,打击阿蒙神和其他神,在主观上试图推行一神教改革。由于埃赫那吞统治的软弱和得不到人民的支持,宗教改革最终失败了。但从宗教自身发展规律看来,多神教趋向一神教的改革,这也是一个进步。尽管阿吞主义很快消失了,但基督教的一神观念却深受阿吞神的影响。当时流行的《阿吞赞美诗》是这样推崇阿吞神的:“你所造的何其多,你是唯一之神,没有任何神像你!你根据自己的意愿单独创造大地”。〔5〕而在《诗篇》里也有相似的宣告(104:24):“耶和华啊,你所造的何其多!你用智慧创造了一切,大地上满是你的创造物。”可见这种一神教的思想早在基督教纪元之前的1300多年就已经在埃及出现了。
    四
    古埃及艺术、特别是宗教题材的艺术,为后来的基督教留下了一些素材。如法老时代的女神伊西斯,她的事迹不仅征服了希腊-罗马,也给基督教留下了许多印记。伊西斯作为圣母形象的原形,广泛流行于埃及绘画、雕刻艺术中,其中比较典型的是伊西斯哺育其子荷鲁斯的图像,一般被认为是圣母怀抱圣婴耶稣形象的雏形,并作为艺术题材广泛流行于以后各个时期〔7〕。此外,埃及艺术中常见的生命符号“安柯”,通常也被视为永恒十字架的前身。
    由此可见,除了金字塔、方尖碑、神庙等辉煌成就外,埃及文化在思想领域也有极其重要的影响。后来,埃及传统文化的部分思想经犹太文明传递给基督教,因而,基督教的文学、神学思想和艺术领域中都留下了埃及文化的深深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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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G. Hart. A Dictionary of Egyptian Gods and Goddesses
    〔Z〕. London, 1986. 151.
    原载: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009年1月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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