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海口经济学院当代汉语诗歌研究中心、天涯社区和美丽道文化艺术中心共同主办的“首届新红颜诗歌研讨会”日前在海南省海口市召开。李小雨、李少君、靳晓静及近年来在网络上引起广泛关注的金铃子、横行胭脂、衣米一等十几位女诗人参加研讨会。 自诞生之日起,“新红颜”这一命名就引来诗坛各方关注。一方面是命名者对博客时代女性书写的梳理和界定,对新兴写作群体的召集和命名,另一方面,无论是红颜祸水,还是红颜知己,“红颜”一词的多重含义,也让人在关注之余对这个写作群体产生一定程度的怀疑。但无论臧否,“新红颜”已经成为一个诗歌写作群体的代名词。除了首届研讨会的召开,活动发起人之一的李少君表示,今后还将设立“新红颜”诗歌奖、出版“新红颜”作品集,将更多的“新红颜”推到诗歌前台。 “新红颜”诞生的背后 “新红颜”这一概念诞生于3个月前诗评家李少君与张德明的一次海边闲谈,谈及当下网络诗歌写作中涌现的一批女性诗歌写作者,两人都认为其中有区别于前代写作者的美学特征。而新兴的女性诗歌写作也一直缺乏足够的研究和评价。但如何界定?怎样命名?在什么样的旗帜下对其进行分析研究?从“美眉写作”到“网络女诗人”,李少君最终敲定了“新红颜”这个名称。而经过三个月的讨论,随着杂志专号的推出、研讨会的召开及后续活动的准备,聚集旗下的女诗人越来越多,“新红颜”这一概念似乎已成定论。 重庆女诗人金铃子的写作经历,在“新红颜”中具有一定代表性。“2005年8月7日,一个百无聊赖的日子,我在家里打斗地主,打着打着忽然就想,除了斗地主,我还会干什么呢?”于是,这个曾经的文学女青年打开了电脑,在搜索栏中输入“诗歌”两字,进入了中国诗歌网。之后,她把自己过去写的诗歌发表上去。当然,有人表扬,有人批评,这些陌生人的回应让她受到了鼓舞。于是,开博客,贴诗歌,边学边写,边写边学,短短四五年之内,她已成为重庆诗人中的佼佼者。 而更多的女性诗人,如横行胭脂、衣米一等,也随着“新红颜”这个富有争议的名词浮出水面。与金铃子的情况相似,她们的写作时间不长,青年时都热爱过文学,因为生活原因中断写作,再因为网络而重拾创作,没有经历过诗歌的论坛时期,大概都是2004、2005年开始开设博客,在博客中写作,被关注,然后再在纸媒发表。 因为相似的人生经历和创作经历,这些女诗人的作品有着共同的美学特征和审美趣味。但事实上,她们自己并不能区分“新红颜”或“非新红颜”。几个人聚在一起,有时会戏称自己是“被红颜”。对她们而言,这场研讨会更大的意义,不是被划归到某一个群体之中,而是寻找到有相近语言系统的诗人,可以进行面对面的交流和沟通,包括可以在一个正式的场合发出自己的声音。此前,这些从博客出发的诗人们还没有过如此正式的发声渠道。 而不同的界定者对究竟谁才能算得上是“新红颜”各执一词。在诗人江非看来,无论评论家是以“博客时代的女性诗歌”,还是以“新红颜”来命名这个群体,这个以诗歌的传播工具的转变为考量依据的女性诗歌现象,应该指向那些晚来的“70后”女诗人。但在李少君看来,“新红颜”除了必须是“红颜”之外,前提只有一个:“博客时代”,从博客出发,有博客背景,在博客成名,“80后甚至90后诗人也有不少。” 作为概念提出者之一,湛江师范学院的张德明仍在对这一新生概念进行补充、完善和反思。“诗人群体的术语概述,一般是对既有历史的盖棺论定,当这样的命名出现时,相关的代表诗人和代表诗歌均已产生,比如九叶派、朦胧诗等等。‘九叶派’这个术语产生于1980年初,它的出现,得益于《九叶集》一书在1981年的出版,也就是说,当‘九叶派’这个诗学术语被学者提出来的时候,这个诗人群体的代表性诗作早已完成。但‘新红颜写作’的命名不是一种朝着过去的历史总结。这个诗人群体的领军人物正处于建构之中,一些迹象已露出端倪,但要指明谁是举大旗者似乎为时过早,而经典诗作也在酝酿之中,她们的诗作体现出了某种经典性潜质,但还需要时间的检测,而更多更好的诗歌作品,或许正隐伏在未来不远的路途之中,等待着诗人以不倦的追索和超人的智慧将其捕获。”他表示,阵容的模糊性、不确定性,也是对这些女性诗人进行研究的难点之一。“也许,什么时候概念清晰了,这种焦虑才能有所缓解。” “命名热”背后的冷思考 “中间代”、“第三代”、“70后”、“80后”……虽说近年来大家都说文学消沉,但诗歌界却一直都是热闹的,总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各种新名词和新概念轮番上场。面对这种喧闹,也有诗人及评论家表示出冷静的态度,对其现象背后的问题进行思考。 “从人的属性上划分,可以有女性写作、老年女性写作、已婚女性写作、少女写作等等;从人的职业属性上划分,还有学者写作、公务员写作、产业工人写作、新农民写作……凡此种种,究竟对当下我们的诗学建设能有什么样的价值和意义呢?”诗人潘洗尘在自己的博客文章中提到诗歌批评界盛行的这种“命名热”:从“底层写作”到“草根性写作”,从“新归来者”到“新红颜写作”。批评家们对现象的关注热度远远地超过了他们对诗歌文本的关注,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倾向。先不说这种现象的背后,有多少学术功利主义和学术机会主义的成分,仅就各种命名本身而言,这种对写作者身份的简单指认顶多也就是一种“指鹿为鹿”,本就与真正诗学意义上的命名毫无干系。就更不用说大多被简单指认了身份的写作群体,又是如何缺少优秀的文本支持与独到的诗学建树支持了。 原载:《文学报》2010-08-05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