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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种朝鲜时代汉籍书目解题(上)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张伯伟 参加讨论

    本文将朝鲜时代的书目分作四类,即王室书目、地方书目、史志书目和私家书目,这大致构成了朝鲜时代的书目体系。朝鲜的目录学是在中国目录学的影响下发展起来的,据韩国尹炳泰先生《韩国图书目录史之研究》所列,朝鲜时代编印的目录有57种,而我在韩国又搜集了18种,共得75种。兹选出其中较为重要的二十六种编为一书[1],并略作解题如下。
    一、王室书目
    1.《奎章总目》四卷 徐浩修编 写本
    此书是朝鲜时代正祖(1776-1800在位)初期奎章阁所藏中国本的图书目录。
    “奎章阁”一名始见于中国。元文宗天历二年(1329)二月设奎章阁于京师,“置学士员,日以祖宗明训、古昔治乱得失陈说于前”[2],收藏图书书画。但为时仅十二年,元顺帝至元六年(1340)十一月易名为宣文阁。朝鲜时代奎章阁之建立,当推溯至世祖朝(1456-1468)同知中枢府事梁诚之奏章,拟以宋太宗之龙图阁、真宗之天章阁、仁宗之宝文阁、神宗之显谟阁、哲宗之徽猷阁、高宗之焕章阁、孝宗之华文阁为先例,“乞令臣等勘进御制诗文,奉安于麟趾阁东别室名日奎章阁”,“世祖亟称其可行,而设施则未遑也。肃宗朝(1675-1720)为奉列圣御制御书,别建小阁于宗正寺,御书‘奎章阁’三字揭之,而规制则未备也”[3]。正祖于丙申(1776)初即位,即下令仿宋朝故事,但改变了宋代每朝易阁之制,新建奎章阁,以收藏列朝御制御书。其地在昌德宫禁苑之北,工程始于三月,至七月竣工。此后为有所区分,特建阅古观、皆有窝以藏华本,建西库以藏东本。另外还建有奉谟堂、移安阁(旧名书香阁)等,收藏御制、御真、御笔等皇家档案。
    考《奎章总目》之修撰,诸书记载不一。有谓徐命膺撰,有谓徐浩修撰。其实,他们是两次不同时间的修撰。《正祖实录》五年辛丑二月条记载:“奎章阁始建于丙申初元,而规橅草创,阅岁未备。及国荣屏黜,朝著清明,上益励为治,百度毕张,申命诸阁臣,酌古参今,次第修举,阁规始焕然大备。”[4]所谓“焕然大备”,一是扩建了一些新的藏书楼,一是对不同的藏书楼规定了所藏之书。“内阁藏书,盖仿有宋太清楼、皇明文渊阁之遗制,或购求新书,或翻刻善本,藏之东二楼。又有私刊之书,令外阁官、诸道臣随即印送摛文院。内藏书籍,华本藏皆有窝,东本藏西库。命原任提学徐命膺撰《奎章总目》。”[5]《奎章阁志》(完成本)卷一“藏书”所云“命原任提学徐命膺撰《奎章总目》”[6],就是指第一次修撰本,完成于正祖三年(1779)之前,其书目包括皆有窝所藏华本和西库所藏东本。《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载:“命阁臣徐浩修撰著书目……《阅古观书目》六卷,《西序书目》二卷,总名之曰《奎章总目》。”[7]这是指第二次修撰,续撰者是徐命膺之子徐浩修,所修正者仅为《皆有窝书目》(亦即《阅古观书目》),其事见载于《内阁日历》正祖四年庚子十二月至五年辛丑闰五月诸条。故《实录》称所撰“《阅古观书目》六卷,《西序书目》二卷,总名之日《奎章总目》”云云,恐与事实不合,这应该是徐命膺撰修本的内容,今已亡佚。现存《奎章总目》为徐浩修撰本,乃正祖五年六月前修撰完毕者,《奎章阁志》(再草本)“尊阁第六·藏书”小字注云“辛丑秋命原任直提学徐浩修撰《奎章总目》”[8],也是指这次的撰修本。其内容仅仅是皆有窝所藏华本,“凡经之类九,史之类八,子之类十五,集之类二”[9],共四卷。正祖之《群书标记》“命撰一”辛丑(1781)编云:“《奎章总目》四卷。秘府藏书之所,华本在阅古观,东本在西库。是书所录者,阅古观之华本也。予于丙申初载,肇建奎章阁于内苑,以奉谟训、峙图籍。既又购求九流百家之昔无今有者几数千百种,遂命阁臣徐浩修著之为目。……凡经之类六十,史之类一百二十,子之类一百四十八,集之类二百七十九。继此而购得者,将随得随录也。”[10]这与今本《奎章总目》正可印证,只是有“阅古观”和“皆有窝”之异,二者实可统一。据《奎章阁志》卷一“内阁”记载:“正南曰阅古观,上下二层(凡二间)。又北折为皆有窝(轩一间,暖阁二间),皆所以藏华本图籍也。”[11]两藏书楼相连,所藏又皆为华本,故往往举一以概称之。《群书标记》以“阅古观”概称,《奎章阁志》则以“皆有窝”概称,其卷一“藏书”云:“皆有窝、西库所藏书籍凡有四部。”“华本则藏之皆有窝,东本则藏之西库。”[12]今本《奎章总目》标明其书出于“皆有窝”之甲乙丙丁四库,实即经史子集四部。
    徐浩修(1736-1799),字养直,号鹤山樵夫,大邱人。文靖公命膺之子,文简公徐有榘(曾编撰《镂板考》)之生父。英祖乙酉(1765)殿试甲科第一,官至吏曹判书。正祖十四年(1790)入燕(北京),十七年撰《热河纪游》(一作《燕行纪》)四卷。二十三年(1799)卒,享年六十四,谥文敏。素娴历象之学,著有《浑盖通宪集笺》、《数理精蕴补解》、《律吕通义》诸书。《奎章总目》为其受命修撰,见于《正祖实录》、《群书标记》及《增补文献备考·艺文考》。
    在现存的韩国目录中,《奎章总目》是最早依四部分类的。尽管在《高丽史》“世家”卷第三载成宗九年(900)十二月教,有“欲收四部之典籍,以畜两京之府藏”[13]之句,宋人徐兢在《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卷四十“儒学”中云:“有清燕阁,亦实以经史子集四部之书。”[14]其时可能已经用四部分类收藏图书,但并无留存后代的四部书目。有之,则从《奎章总目》始。这种分类方式,当然本于中国,但亦稍有变通。《奎章总目·凡例》云:
    凡书分四部,自魏之荀勗始,而部各有类,类各异例。太细则眩于割裂,太简则伤于模糊。究厥流品之相嬗,实惟折衷之为难。故此书为类凡三十四,而条门创义,损益前人。疑其似而合之者,宁失于细,不得不分;同其类而分之者,宁失于简,不得不合。晏、墨之俱列杂家,所以规《七略》也;董、荀之并归儒家,所以正《通志》也。谱系、目录之析为二类,辨乎马氏也;天文、历筹之进于兵刑,鉴乎史志也。谶纬、五行之不著,阙文也;道流、释氏之附后,黜异也。从此购刊之书,虽不知为几千万卷,而其宏纲大目,皆即此乎在。不必如唐之《访书录》,宋之《求书录》,随得随志,纷纭无统也。
    其书分四部,经部分九类,史部分八类,子部分十五类,集部分二类,共三十四类。每书之下,均有解题,《凡例》又云:
    凡各书之下,必标其撰人姓氏及所著义例。或节取序跋,以见其规模之概略;或援引评隐,以明其编摩之得失;又或以简帙之废兴,俾资其沿革之考据。而至于别集一类,人品雌黄,文章月朝,亦无不旁搜博采,一展卷了然。如或书稍僻而迹未详者,姑著爵里卷帙,用俟博考云。
    《奎章总目》对后代的朝鲜目录影响颇大,如高宗时代(1863-1906)编《阅古观书目》三卷,其分类方式基本沿袭《奎章总目》,而徐有榘之《镂板考》,集部分总集、别集两类,也同样受此书影响。
    2.《内阁访书录》二卷 写本
    本书是正祖时期自中国购进本书目。
    正祖素爱藏书,为太子时,“闻有燕市所购故家所藏,辄令贸来”[15]。即位后建奎章阁以储华本与东本,后又命徐浩修撰《奎章总目》,定下书目撰写的“宏纲大目”。据《正祖实录》五年六月甲申条载:“丙申初载,首先购求《图书集成》五千余卷于燕肆。……又仿唐宋故事,撰《访书录》二卷,使内阁诸臣按而购贸。凡山经海志,秘牒稀种之昔无今有者,无虑数千百种。”[16]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经籍会通》卷一云:“前代悬购遗书,咸著条目。隋有《网书目》,唐有《访书录》,宋有《求书录》。”[17]所谓“仿唐宋故事”即指此。其《访书录》为待购书目。
    今本《内阁访书录》二卷,非待购书目,而是购进后所编,已是藏书目录。如卷一《东莱左氏博议》二十五卷下云:“《宋志》及《经义考》俱作二十卷,此独增五卷。黄虞稷曰:‘世所行《东莱博议》皆删节者,惟正德中刊本独全。’按,今本系宋椠,明董其昌家所收藏也。”审其语气,实为目验之辞,非悬拟之语。末松保和为《朝鲜图书解题》中的本书作解题时,认为系奎章阁所藏中国本的提要[18],但末松氏后来在《奎章阁と奎章总目》一文中又推翻前说,而据《正祖实录》将本书视同入燕使臣的购书清单[19]。我认为待购书目必然极其简单,而本书目则不仅详列书名、卷数、编著者、板本、义例及得失,而且有些书的卷数和中国通行本还有差别。如江永《礼书纲目》九十一卷,《四库全书》所收者为八十五卷。毛先舒《思古堂集》三十五卷,《四库全书》所收为四卷。所以,《访书录》最初乃一导购书目,但购入后又续写提要,成为藏书目录。《奎章总目·凡例》云:“从此购刊之书,虽不知为几千万卷,而其宏纲大目,皆即此乎在。不必如唐之《访书录》,宋之《求书录》,随得随志,纷纭无统也。”故此书体例与《奎章总目》一脉相承。
    由于本书原为购书目录,这对于了解当时的文化极有意义。它不仅反映出王室求书的兴趣,也能看出当时的购书导向。正祖时期因大臣文章多涉稗官小品之体,因此严禁从中国购进此类书,已购入者亦检出去除。如《正祖实录》十一年十月甲辰条载备边司进使行赉去事目,就有以下一则:“凡系书籍涉于左道不经、异端妖诞之说及杂术方书,一切严防。毋论译官及三使臣所属,如有潜贸之事即其地摘发烧火状闻,犯者置之重辟。”[20]又,十五年十一月戊寅条载:“予于小说一不批览,内藏杂书,皆已去之。”[21]又,十六年十月甲申条载:“如欲拔本而塞源,则莫如杂书之初不购来。”[22]又,十九年七月甲戌条载:“伊奇诡诐邪之书,正合为灰为烬。内府之藏,凡以稗官小说为名,则并与旧在编籍,祛之丌架之间者,已为数十年,出入迩列之人,莫不闻睹。”[23]因此,本书所列书目,有很高的参考价值。
    本书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将内阁藏书分作经史类和子集类,遵循四部分类法,其中经类一百三十四种,史类六十四种,子类一百二十四种,集类六十三种。其书皆《奎章总目》所无,可知乃其后续购者。其解题颇参考中国目录学著作,如经部多采朱彝尊《经义考》,集部多采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其它如《郡斋读书志》、《文献通考·经籍考》、《千顷堂书目》等亦多有采撷。
    3.《西库藏书录》不分卷 写本
    奎章阁分内阁、外阁和江都外阁。内阁有摛文院、奉谟堂、移安阁(又称书香阁)、阅古观、皆有窝、西库等不同书库,分藏不同图书。中国本(华本)藏于阅古观和皆有窝,朝鲜本(东本)藏于西库。西库又称西序,位置在阅古观之北,共三间[24]。此书即为西库所藏图书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人员所编。
    如上所述,第一次修撰的《奎章总目》中包含《西序书目》二卷,但已亡佚。流传至今者皆后来所修,共有三种:一为《西序书目》(或名《西序书目草本》)。据日本前间恭作编《古鲜册谱》,共著录了三种不同的写本,分别为“冈田信利氏藏书”、“在山楼藏”(自藏本)和“金泽庄三郎氏藏书”[25]。此书分四部三十三类,但在经部之前更立“御制御笔类”、“璇谱璇牒”和“御定类”三类,集部之后又立“别峙类”、“不帙类”、“蠹破类”和“杂纂类”四类。据《古鲜册谱》说,此书约编成于清乾隆庚戌、辛亥间(即朝鲜正祖十四、五年间,1790-1791),现存日本东北大学图书馆狩野文库。二为《西序书目籖录》。据《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记载:“建西序于阅古观之北,以藏东本,……经用红签,史用青签,子用黄签,集用白签,汇分类别,各整位置。”[26]此书即以红、青、黄、白签代表经、史、子、集四部,以下再分类目,凡三十六类。此书约编于正祖十六年(1792)间,现存日本驹泽大学图书馆濯足庵文库和东洋文库。三为《西库藏书录》。此书不采用四部分类,将所有藏书分作三十二类。其分类大多依据书籍内容而别,但有三类是特殊的,即“江都移来件”、“内下旧件”和“奉谟堂移来件”。所谓“江都”,即指“奎章外阁”,地址在江都行宫之东,长宁殿之西,藏当宁教命册宝、列朝御制御笔及古今书籍图画。《奎章阁志》卷一“奎章外阁”载正祖辛丑年(1781)之教日:“江都所奉典章文字之多,非史阁比,虽谓之外奎章阁可也。”[27]又云:“既而命守臣别建奎章外阁于燕超轩旧址,移奉大妃殿、惠庆宫当宁册宝如仪。”[28]如此,则其它书籍皆移入西库,即所谓“江都移来件”。据韩国千惠凤《韩国书志学》所考,此书“当宁御制类”末著录“御制御笔镇安大君墓碑文帖本”,此文作于正祖十三年(1789)二月,则此书当成于其后不久。[29]《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指出本书“典章部”著录了成书于高宗二年(1865)的《大典通编》,故本书乃完成于1865至1866年之间。[30]但《大典通编》实完成于正祖九年(1785),高宗二年所成者乃《大典会通》,其说似不可据。
    所谓“东本”,并非就作者言,而是就刊印地而言,所以在此书目中,就包含了不少中国书籍的朝鲜刊本,其分类也专列“中国文集”一目,都是指在朝鲜的刊本。藏书而分“华本”和“东本”,一是为了便于区分查找,另外也寓有贵贱轻重之意。据徐有榘《林园经济志·怡云志》卷六“图书藏访·藏弆”所记:“东本粗重,不可与华本同藏。就华本藏庋之所之或东或西,别起一阁而藏之。不必橱藏,只列架插峙耳。”[31]
    本书著录经书类六十九种,史记类五十四种,儒家类七十五种,礼书类十种,典章类四十种,诸子类六种,文章类八种,诗家类十七种,字书类十一种,天文类六十二种,地志类十八种,类聚类六种,医书类二十二种,兵家类二十八种,堪舆类六种,译书类十一种,道释类五种,方技类四种,中国文集十九种,胜国文集十一种,国朝文集三百六十一种,杂类十五种,族谱类二种,誊书类一百五十八种,书画帖本类二十四种,江都移来件三十九种,内下旧件一百三十八种,奉谟堂移来件三十九种,御制类四十三种,册文教命类十三种,当宁御制类十五种,纶音二十三种。每种书分别著录其书名、件数、册数、存佚、板本、有无悬吐(指朝鲜文音训)、编著者、朝代等,尤其注重书籍纸质的纪录,如“文章类”《八子百选》下,就分别著录了粉唐纸本、毛面纸本、简壮纸本、京壮纸本、乡壮纸本、白绵纸本、楮注纸本、宁边纸本、完纸本、庆纸本、天银纸本、别简壮纸本、劣品白纸本等。
    4.《大畜观书目》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大畜观所藏书籍目录。大畜观为昌德宫书库。本书目共著录四百六十九种书籍,包括书名、册数、存佚以及入库的时间。如《辛壬纪年提要》、《西陂类稿》、《昭代年考》、《潜谷笔谭》、《各处书目》等皆注明入库时间是戊子(1768)八月。而著录其中的《奎章阁志》,其成书年代在正祖八年(1784)。由此可以推知,此书当成于正祖中期,反映的是英祖到正祖初年的藏书情况。《奎章阁韩国本图书解题》推断本书成于英祖末年至正祖初年[32],似不够准确。
    本书目有一值得注意之处,即著录中国通俗小说颇多。这反映了当时王室藏书的实际情形。如《宋百家小说》、《说铃》、《红白花传》、《包龙图公案》、《剪灯新话》、《拍案惊奇》、《女仙外史》、《皇明英烈传》、《续英烈传》等。有些小说还不止一部,如《镜花缘》、《金瓶梅》、《情史》、《醒世恒言》有二套,《红楼梦》、《补红楼梦》有三套。还有的小说已译成谚文,如《型世言》、《东汉演义》、《后水浒传》、《续水浒传》、《续英烈传》、《高皇后传》、《三国志》、《古今烈女传》、《西汉演义》、《大明英烈传》、《玉娇梨》、《拍案惊奇》等。
    从《朝鲜王朝实录》中可以知道,燕山君时期(1495-1505)已开始大量购入中国通俗小说,如《剪灯新话》、《娇红记》、《西厢记》、《丽情集》等。宣祖时(1568-1608),曾以《包公案》一帙赠送附马[33]。孝宗妃仁宣王后(1618-1714)与淑明公主共读《水浒传》。肃宗朝(1675-1720)以《三国演义》最为流行,“印出广布,家户诵读,试场之中,举而为题”[34]。到了英祖时期,对于通俗小说的热爱乃蔚然成风,不分男女。蔡济恭(1720-1799)《女四书序》云:“窃观近世闺阁之竞以为能事者,惟稗说是崇,日加月增,千百其种。侩家以是净写,凡有借览,辄收其直以为利。妇女无见识,或卖钗钏,或求债铜,争相贳来,以消永日。”[35]李学逵(1770-1835)亦云:“此乡则以口诵《三国演义》为能事,家藏《事文类聚》为稀玩。”[36]又云:“此乡苦无书籍,以瞿存斋《剪灯新话》为丌上尊阁,罗贯仲(中)《三国演义》为枕中秘藏。”[37]《金瓶梅》也在英祖五十一年(1775)由首译官李谌购入,“其书绝贵”,“直银一两,凡二十册,版刻精巧”[38]。这与本书著录的是同一种板本。因此,从本书目中,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中国通俗小说在朝鲜的流行状况。所以到正祖时期,提倡反正文体的运动,也是针对通俗小说的漫衍对文风的侵害。
    5.《隆文楼书目》不分卷 写本
    隆文楼在景福宫勤政殿之东阁楼,据《经国大典》三“藏文书”载:“凡印书册,别藏于隆文、隆武楼,又于议政府、弘文馆、成均馆、春秋馆、诸道首邑各藏一件。”[39]本书即为隆文楼藏书目录。
    隆文楼藏书共八架,除御制御定外,大致依四部排列。第一架为御制诸书,第二架为御定诸书,第三架为经部,最末三种为史书,第四架为史部,第五架为子部,第六架为集部,第七架为内典,第八架为谚解(以朝鲜文解释)诸书,后列《桂苑笔耕》四卷。八架以外,还有南壁书《诗观》二百九十七卷。每一种书下,往往著录件数、卷数、不帙(未装订者)、蠹破、存佚、腐伤、不妆,或写本、印本、唐本、小本等情况。但架上书也偶有混乱,如第七架著录佛经,其中却有“《离骚经》一卷”。
    6.《宝文阁册目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纪录宝文阁所藏图书。据徐兢《宣和奉使高丽图经》卷六记载,睿宗时(1106-1122)有宝文、清燕、临川三阁,皆王室藏书之所。其中宝文阁“奉累圣所锡诏书”,包括宋代皇帝“御制、诏敕、书画”;清燕阁“藏诸史子集”,“集周、孔、轲、雄以来古今文书”;临川阁“藏书数万卷”[40]。本书之所谓“宝文阁”,乃朝鲜朝之宝文阁,亦王室藏书之所。
    本书约编成于纯祖年间(1801-1834)。除御制御笔和御定以外,采用四部分类法。总计御制御笔四十九种,御定四十八种,经部二十七种,小学十六种,史部七种,编年十三种,杂史十二种,史抄四种,传记十二种,掌故十种,地理四种,子部十四种,兵家三种,说家十六种,书画十五种,类聚十三种,集部十四种,杂家六种。和其它书目不同者,本书将“小学”从经部别出,而“史部”仅著录正史和史评,“子部”仅著录儒家,“杂家”又隶于“集部”之后。分类颇为特异。
    从本书的“子部”著录来看,儒家类书固然最受重视,但从数量而言,“说家”和“书画”尤为王室所喜好。《大畜观书目》和《承华楼书目》也能反映这一特色。
    本书又有后人的点检加笔,如御制御笔部“列圣御制二十一卷”下,有加笔“又补遗一卷”;“君臣同会录一卷”与“光国志庆录一卷”之间,有加笔“御笔恒诵一卷”;“万川明月序贴八卷”用笔抹;“御制内训一件三卷”下,有“迭书当删”四字。
    7.《群书标记》六卷 正祖大王撰
    本书为朝鲜正祖大王李祘(1750-1800)所著。正祖一生爱好学问,著有《弘斋全书》一百册,《群书标记》即为其中之一。本书是正祖朝由王室主持刊行的书籍目录。
    正祖在春邸时即喜好撰书编书,即位后,虽在万机之暇,仍不废著述。《群书标记》分“御定”和“命撰”两类,前者为其亲自编定,后者为其命阁臣编定,但也往往亲撰序引。总计命撰六十三种一千五百一卷,御定八十六种二千四百六十一卷。本书对御定和命撰诸书一一详加著录,包括书名、卷数、刊本或写本、解题依次展开。解题则包括内容、编撰经过、序跋、年代等。本书共著录书籍一百四十九种三千九百六十二卷,遍及四部,可以从一个侧面了解正祖时代文风的兴盛。
    正祖时代是朝鲜近世的文艺复兴时代,从本书著录的“御定”和“命撰”书中,可以看出当时统治阶层的舆论导向,如《朱子书节约》二十卷下云:“予尝谓今日俗学之蔽病矣,挽回澄治之道,惟在乎明正学;明正学之方,又在乎尊朱子。……孟子曰:我欲正人心,君子反经而已。尊朱所以尊经也,尊经所以尊王也。王道尊于上,然后学术明于下。”因此,正祖编刊了大量与朱子有关的书,如《琼屑糕》、《朱子选统》、《大学类义》、《朱子会选》等,同时,又十分注重朱子学在东国的传承。在《两贤传心录》提要中,他强调了宋子(时烈)正学的地位:“我东之宋先正,即宋之朱夫子也。大而秉执出处,小而言行动静,以见于两集者比类参看,其有不合者几希。……钞其两相照应者若干篇,合成一书,名日《两贤传心录》。……庶使世之读此者,知先正之道有所受,而不敢肆其诽毁之论云。”此外,如《圣学辑要》、《四七续编》,皆发挥此意。要之,此书为理解正祖时代文化的必不可少的入门书。
    8.文院奉安总录》不分卷 写本
    本书封面卷头作《本院奉安总录》,所谓“本院”,即奎章阁之摛文院。据《奎章阁志》卷一“直院”云:“直院乃阁臣豹直之所,在金虎门内弘文馆之右,即旧都总府也。御书其扁曰摛文之院。”[41]乃奎章阁学士节假值日之所,亦珍藏御制之所。《奎章阁志》卷一“奉藏”载:“御制奉安欌,一在摛文院,一在奎章阁,一在大内。御制缮写后,装卷成帙,裹以红袱入直阁。”[42]本书收录摛文院东二楼的东欌、西欌书籍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
    摛文院所藏书皆御制御笔,东欌计十五种,西欌计四十三种。东欌著录“《四朝御制御笔关王庙碑文》一件一册”下注云:“庚戌九月日因下教:送于艺文馆奉往史库,其代自本馆簇子一件来。”此庚戌或指正祖十四年(1790),或指哲宗元年(1850),其成书年代不外此二年之后。
    9.《书香阁奉安总目》不分卷 写本
    书香阁又称移安阁,地处奎章阁正西,是御真、御制、御笔移奉曝晒之所。此书即为历代皇家著述之总目录,由当时的奎章阁所编。
    朝鲜高宗即位(1864)以后,将宗簿寺和宗亲府合并,同时将奎章阁所管辖的御制御笔以及璇源谱牒移到宗亲府,次年重建景福宫,将奎章阁的摛文院也搬迁至宗亲府,三年,在景福宫建春门旧宗亲府移建书香阁,奉安御真、御制、御笔。分南一欌上,南一欌第一、二、三层,南二欌第一、二、三层,西一欌上,西二欌上,西一欌第一、二、三层,西二欌第一、二、三层,东卓,西壁。分别著录书名、件数、册数等。又有双行注记文字,纪录书籍或印制的年代、纸质、装帧、来历等。
    10.《承华楼书目》不分卷 写本
    本书是承华楼藏书目录。本楼为宪宗(1835-1849年在位)所建,贮藏书画,恒常披览。故本书目也以书画类为主。
    本书著录经类二十一种,史类六种,子类六种,集类八十三种,诗类二十七种,文类十八种,笔家类十三种,画家类十二种,印谱类九种,丛书类十五种,尺犊类五种,说家类五十二种,兵家类四种,书帖二百四种,画帖一百十二种,书簇四十种,书横批三十一种,书联五十六种,书横轴十三种,画簇一百七十二种,画横批九种,画联十种,画横轴十九种。所著录者以中国文献为主,也包括朝鲜、越南和日本的文献,如集类《恩诵堂集》,诗类《清脾录》,书帖类中海东名笔、阮堂墨迹,画帖中的我东扇谱,书簇中的兰雪诗自书,书横批中的越南阮登清额字,画簇中的日本人墨牛图、倭画等。
    本书个别分类和著录也存在一些讹误,如笔家类中著录“《文笔考》一卷”,当为阮福所辑,可归入诗类或文类;书联中的“保铁书”当为“铁保书”之讹。又如说家类中著录稗言小说,但像《性理会通》、《性理综要》、《禅家六集》、《云笈七签》、《真诰》、《洞天清录》等儒道释文献也列入其中,未免杂乱。
    二、私家书目
    11.《海东文献总录》不分卷 金撰 写本
    本书是朝鲜朝最早的一部解题目录,首次从文献学观念出发对海东典籍加以总结。
    金烋(1597-1638),字子美,后旅轩张显光为改字谦可[43],号寒溪亭,又号敬窝。金烋属安东川前洞义城(闻韶)金氏家族,为当时名门。高祖青溪公琎为生员,有五子,皆李退溪(滉)高足。四子鹤峰金诚一,为退溪学问之嫡传。曾祖龟峰金守一为青溪公次子,任察访官。祖云川公涌,文科及第,任兵曹参议。父敬斋是祯,生员。金烋所处的时代,乃朝鲜朝党争激烈之时,其家族属东人,其时东人失势,故烋亦无意仕进,一心学问。
    据本书《序》所述,其著述动机乃其二十岁时(万历四十四年,光海君八年,1616)拜访旅轩先生,旅轩示以《文献通考·经籍考》云:“既为东方之人,则东方文献不可不知。吾君颇有博记之才,君所居近邑,得免兵火,书籍多有保完之处,倘能裒集闻见,继此以述,则文献足征,博考是资,其功当不让于古人矣。”于是,他收集近邑(安东、礼安、荣州、奉化、义城、醴泉、英阳、青松、尚州、闻庆、善山)名门大家免于壬辰倭乱兵燹的书籍,一一作文献解题,共计六百七十余种。其序文写于崇祯十年(仁祖十五年,1637),已是其去世前一年。可以说,金烋用了毕生的精力完成此书。
    本书约分二十类,即御制诗集,诸家诗文集,经书类(附性理学),史记类,礼乐类,兵政类,法典类,天文类(附阴阳历法),地理类,谱牒类,鉴诫类,批注类,小学类(附集字),医药类(附针灸养生书),农桑类(附种养畜牧等书),中国诗文撰述,东国诗文撰述,中国东国诗文合编,儒家杂著述,诸家杂著述。
    注重作者生平及思想是本书的特色之一,除了个人著作以外,在总集后往往集中附录,如《东文选》和《续东文选》下皆附“所载诸贤姓名行迹”。其远承孟子“知人论世”之说,又近得旅轩的启示。其《序》云:“积以岁月,仅成若干帙,名之曰《海东文献录》。未及脱稿而急于取正,遂献诸先生。先生不以为非而滥赐奖与,且日是书之作,所以欲征文献;欲征文献者,欲知其人物之盛衰、文章之高下、世道之升降焉耳。未尽笔削处,更加修正就完,且以此意序其后以来。烋于是惭惶而退。窃伏自思曰:呜呼!凡论人物者,必须先器识而后文艺,论述作者,必须先行迹而后文章。知此则可以序是录矣。”而他对于人物的评论,一以儒家学说为准绳。“惟当穷不失义,达不离道,一心夷险,不易素守。”这其实无异于夫子自道。
    本书收录的高丽朝典籍甚为丰富,姜周镇先生在学文阁本刊行序中指出,以《罗丽艺文志》所载高丽典籍对照,有三分之一以上收录在本书中。[44]又本书“礼乐类”著录高丽朝崔允仪《古今详定礼仪》五十卷,此书为迄今所知世界上最早的金属活字(铸字)本,刊于高宗二十一年(1234)。但此书早已失传,一般依据李奎报跋文中“遂用铸字印成二十八本”[45]来推测,而本书则有解题,可以确认。
    本书分类不同于中国目录学,有时不免混乱。如性理学的书分散在“经书类”和“儒家杂著述”,批注类又包括了不同内容的典籍。这可能与此书未及最终定稿有关。
    本书“诸家诗文集”在李仁老《银台集》之后列“《双明斋诗集》三卷”,署名崔谠。据《高丽史·李仁老传》载其著述云:“所著《银台集》二十卷,《后集》四卷,《双明斋集》三卷,《破闲集》三卷,行于世。”[46]则李仁老有《双明斋诗集》。或崔氏别有同名异书,不可详考。李肯翊《燃藜室记述别集·文艺典故》将《双明斋集》改入崔谠名下,或承此而来。
    本书编讫后稿本即藏于家中,其族孙圣铎于英祖二十一年(1745)为撰《行状》,已有“《文献录》又见佚于人家灰烬中,不得全,惜哉”[47]之叹。又有抄本数种传于世。安鼎福编《杂同散异》,也曾辑录若干。今韩国学文阁所刊乃以金烋手稿为底本,其烧毁部分则以抄本补充,合为一册。书眉上细字注释亦出于金烋手笔,而书题作“海东文献总录草本”,并非定稿。
    12.《洪氏读书录》不分卷 洪周撰 写本
    本书是洪奭周为其弟宪仲编纂的读书目录。
    洪奭周(1774-1842),初名镐基,字成伯,号渊泉,正祖改赐名奭周。丰山人。正祖十九年(1795)登文科,曾分别在纯祖三年(1803)和三十一年(1831)以谢恩使书状官和正使身份两次入燕,与中国学者颇有交往。历任弘文馆和艺文馆大提学,以及奎章阁直阁。官至左议政,却始终以布衣自处。精于诗书易礼之训、性命理气之辨,以至于天文易象之奥,算术仪物之繁,条分缕析,如指诸掌,被推崇为命世大儒。宪宗八年卒,年六十九。
    丰山洪氏是朝鲜时代的名门大族,据洪奭周所写《先考右副承旨赠领议政府君家状》,其父“专意古人之学,自经史诸子、歌诗古文,以及阴阳时日、卜筮医药、孙吴老佛之书,无所不诵读”[48],洪氏本人自小“本之以经礼,参之以子史,总括乎六艺之林,泛滥乎百家之丛,未弱冠,学已大成矣”[49]。从中亦可推知其家藏书状况。朝鲜时代的藏书家,其著名者有冲斋权橃(1478-1548)、临渊斋裴三益(1534-1588)、鹤峰金诚一(1538-1593)等,但未有书目流传,不得详考。据本书则可略推朝鲜时代士大夫家藏图书的状况。
    本书编于纯祖十年(1810),其《序》云:“余生六岁而知读书,今三十余年矣。盖尝有志于博学多闻之事,而不得其要。凡诸子百氏术数之书,以及乎稗官杂记谲诞嵬琐不经之谈,亦时时泛滥出入,而稽古之典,经世之务,顾反有不暇及者。中道而悟,始稍循约。……吾弟宪仲亦有志于学……吾惧其自足而止也,又惧其如余之泛滥而不得其要也,于是取凡余之所尝读而有得,与夫所愿读而未及者,列其目识其概而告之。”[50]由博返约,亦其家学。洪氏为其父所写《家状》,其先于书无所不窥,“既而叹曰:道不在是,吾惧其博而杂也。于是始稍稍有意返约矣”[51]。本书以四部分类,每一类前有小序,欲以辨章学术,考镜源流,此乃本书之显著特色。小序又往往对部类次序有所说明,如子部以儒家居首,“必欲为天下国家,非儒者不可”;以下为农家,“次农于儒,重民本也”;再下为医家,“次医于农,重民命也”。小序后为各书解题,分别著录书名、卷数、编纂者,再叙述内容大概、优劣得失等。每一类书,略以时代先后为序,又先中国而后朝鲜。其经部著录易十五种,书七种,诗六种,礼二十三种,春秋十四种,四书十四种,孝经四种,小学十一种,乐四种,总经二种。史部包括史(分三子目,即编年十五种、纪传二十六种,别史七种),野史十九种,稗史(分三子目,即纪言三种,纪人十三种,纪事七种),志(分五子目,即总志五种,礼仪四种,典法五种,职方九种,艺文四种)。子部有儒家五十一种,农家七种,医家二十一种,兵家十种,老家八种,法家四种,杂家五种,数家五种,天文家五种,数术家四种,艺术家三种,说家(分六子目,即论说六种,记述二种,考证三种,评艺八种,类书二种,杂纂二种),小说家五种,释家三种,总子一种。集部有二子目,即总集二十三种,别集二十九种。
    本书具有明确的指导性,天下书汗牛充栋,读不胜读,“凡书之不登于是录者,亦玉门西域也”[52],自然是可“闭”可“绝”,而登于本书者,又往往说明其何以登录。其选书大抵以程、朱性理之学为标准。除所举书之内容外,作者也非常重视人品。如子部“评艺”类录欧阳修《六一诗话》和司马光《续诗话》而云:“宋人诗话无虑数十家,存此二书,取其人也。”又“小说家”类录李齐贤《栎翁稗说》云:“李公正人,又深于文章,虽游戏之言,犹足以资学者也。”又如集部别集类以《陶渊明集》冠首而云:“由魏晋以后,曹植、嵇康、阮籍、陆机、潘岳皆有集,今断自陶公始,重其人也。”因为负有指导后学的使命,本书解题还往往指明何种注本为优。如《近思录》,“旧有宋叶采集解,颇疏略。清张伯行更为注,又病于芜。近有江永集注,最号善本”。《文选》,“注是书者,以唐李善为甲”;杜甫诗,“以宋蔡梦弼、黄鹤,清钱谦益、仇兆鳌为胜”;韩愈文,“笺释者亦近十家,惟皇明蒋之翘注最详”。因为本书作者学问博赡,故所论每能切中要害。如史部“艺文”类评《四库全书简明目录》云:“是书首尾数万言,率为汉学右袒,以时方崇尊朱子,故不敢显攻,而阴诋之不遗余力。……余尝入燕都,与其士大夫语及此书,问顾炎武、吕留良、魏禧集何不在选,其人摇手不能对。盖讳之也。呜呼!上下数千年之载籍,以敦一代之巨典,而乃欲以一时之忌讳,一人之好恶参于其间,其亦难矣。”皆富参考价值。
    洪奭周精于目录学,这与其学术渊源有关。其外祖乃大邱徐氏,徐浩修有《奎章总目》,徐有集有《镂板考》,洪氏受其影响亦属自然。又本书在写法上,乃摹仿《四库全书简明目录》。《简目》是有见于《总目提要》过于浩繁而别刊,“只载某书若干卷,注某朝某人撰,则篇目不繁而检查较易。傅学者由书目而寻提要,由提要而得全书”[53]。作为一部指导后学的书目,这样的取径是合适的。
    本书性质属于特种书目中的“推荐书目录”,中国传统目录学中此类书目起源较晚,一般认为最早是道光二十七年(1847)龙启瑞编纂的《经籍举要》,而最有影响者则为张之洞的《书目答问》。本书是朝鲜时代的“推荐书目录”,当引起学者重视。《洪氏读书录》有四种抄本,两种分作四卷,板式稍有异同。两种收于《渊泉文集》,不分卷。
    13.《清芬室书目》九卷 李仁荣撰 稿本
    本书是李仁荣个人藏书目录。
    李仁荣(1911-1950以后),号鹤山,全州人。1937年3月毕业于京城帝国大学法文学部史学科,历任普成专门学校讲师、延禧专门学校讲师、平壤神学校讲师、京城大学法文学部助教授、国立汉城大学校助教授、延禧大学校教授等职。朝鲜战争爆发后生死不明。其学术专长为书志学和史学。
    本书是其手写本,写毕于甲申年(1944)三月。李氏自大学毕业以后,留心收罗朝鲜古活字本及古刻本,本书即从其个人收藏中选出并撰写提要。其书略分九卷,卷一、二为“壬辰以前刻本及钞本,朝鲜人撰述”,卷三、四为“壬辰以前刻本及钞本,外人撰述”,卷五为“壬辰以前活字本,朝鲜人撰述”,卷六、七为“壬辰以前活字本,外人撰述”,卷八、九为“壬辰以后刊本及钞本,朝鲜人撰述”。其解题包括书名、存佚、卷数、册数、板本、板式、印章等,并根据史料或序跋对作者、刊书经过或藏书家事迹作出说明。作者深于书志学,故其解题亦注重此一方面。同时,对藏于他处之本亦作出提示。
    李氏在《序》中说,其所藏“一无惊人秘籍,然于其中犹有略窥古文化之一端焉”。如纪录书上印章,可据以考知朝鲜时代士大夫藏书之一斑;卷三《礼记集说大全》残本十卷五册乃丰基乡校藏书,纪录卷三尾墨书“来读校中勿出校门”八字,卷五《朱子语类》残本四卷三册乃白云洞文成公庙书院藏书,纪录册尾墨书“来读院中勿出院门”八字,可与朝鲜时代院校院规相参证。又如卷五《祖宗诗律》十四卷二册,不见于诸家目录著录,其书为柳希龄所编,“卷一至二为天文门,卷三至六地理门,卷七至十四人事门。以一祖老杜,三宗山谷、后山、简斋为主,配以吕紫薇、曾茶山、高予勉、谢无逸、潘邠老、谢幼盘、韩子苍、王立之、僧如璧等江西派中人,续以苏子美、周尹潜、赵章泉、陆放翁、朱晦庵”。亦可藉此了解一大概。
    注释:
    [1] 《朝鲜时代书目丛刊》,即将由中华书局出版。
    [2] 《元史》卷三十四《文帝纪》载文宗诏,页751,中华书局,1976年版。
    [3] 《奎章阁志》卷一“内阁”,页19-20,汉城大学校奎章阁,2002年版。
    [4] 韩国国史编纂委员会影印本《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210,1955年版。
    [5] 同上,页211。
    [6] 《奎章阁志》,页67。
    [7] [16] [26] 《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249。
    [8] 《奎章阁志》,页402。
    [9] 《正祖实录》五年六月庚子条,《朝鲜王朝实录》,第四十五册,页249。
    [10] 《弘斋全书》卷百八十三,《韩国文集丛刊》影印本,第267册,页558,韩国民族文化推进会,2001年版。
    [11] 《奎章阁志》,页18。
    [12] 同上,页65、68。
    [13] 《高丽史》上,页76,亚细亚文化社影印本,1983年版。
    [14] 《宜和奉使高丽图经》,页139,万有文库本,商务印书馆,1937年版。
    [15] 《弘斋全书》卷百六十一《日得录》一,《韩国文集丛刊》本,页148。
    [17] 《四库全书》本。
    [18] 朝鲜总督府编《朝鲜图书解题》史部“目录类”,页148,韩国图书出版民族文化,1995年影印本。
    [19] 此文收入《朝鲜史と史料》(末松保和朝鲜史著作集6),页246-247,日本吉川弘文馆,1997年版。
    [20] 《朝鲜王朝实录》第45册,页673。
    [21] 《朝鲜王朝实录》第46册,页258。
    [22] 同上,页349。
    [23] 同上,页590。
    [24] 参见《奎章阁志》卷一“建制”。
    [25] 《古鲜册谱》二,页1082,韩国图书出版民族文化,1995年影印“东洋文库”本。
    [27] [28] 《奎章阁志》卷一,页22。
    [29] 《韩国书志学》,页45,韩国民音社,1992年版。
    [30] 《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史部”4,页536,汉城大学校图书馆,1984年版。
    [31] 徐有集《林园经济志》五,页387,韩国保景文化社,1983年版。
    [32] 《奎章阁藏韩国本图书解题》“史部”4,页535。
    [33] 参见闵宽东《中国古典小说史料丛考》韩国编,页87,韩国亚细亚文化社,2001年版。
    [34] 安鼎福编《星湖僿说类选》卷九上,页278,韩国明文堂,1950年版。
    [35] 《樊岩集》卷三十三,《韩国文集丛刊》第236册,页75,韩国景仁文化社,2001年版。
    [36] 《与书》,《洛下生集》册十《因树屋集》,《韩国文集丛刊》第290册,页364,韩国景仁文化社,2002年版。
    [37] 《答书》,同上注,页365。
    [38] 李圭景《五洲衍文长笺散稿》卷七,页230,韩国东国文化社影印本,1959年版。
    [39] 《经国大典》“礼典”,页284,韩国保景文化社影印本,1995年版。
    [40] 《宣和奉使高丽图经》,页21-23。
    [41] 《奎章阁志》,页23。
    [42] 同上注,页61。
    [43] 《旅轩集》卷八《金上舍字说》,《韩国文集丛刊》第60册,页149,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44] 《海东文献总录》,页4,新韩书林影印本,1969年版。
    [45] 《东国李相国集后集》卷十一《新序详定礼文跋尾》,《韩国文集丛刊》第2册,页242,景仁文化社,1996年版。
    [46] 《高丽史》下,页249。
    [47] 《敬窝集》卷八,《韩国文集丛刊》第100册,页379,同[43]。
    [48] [51] 《先考右副承旨赠领议政府君家状》,《渊泉集》卷三十五,《韩国文集丛刊》第294册,页96,景仁文化社,2002年版。
    [49] 洪显周《家状》,《渊泉集》卷四十四,《韩国文集丛刊》第294册,页243。
    [50] [52] 《洪氏读书录序》,《渊泉集》十八,《韩国文集丛刊》第293册,页399。
    [53]《四库全书简明目录》卷首载乾隆三十九年七月二十五日谕,《四库全书》本。
    [张伯伟:南京大学中文系。]
    原载:《文献(季刊)》2004年10月第4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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