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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物小说写作:从生命本身出发 ——访动物小说作家沈石溪、黑鹤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刘秀娟 参加讨论

    记者:很高兴有这样的机会,能同时和你们两位动物小说作家一起来讨论动物小说。以我个人的印象,很多时候,儿童小说是与成人文学发展思潮形成共鸣的,但是动物小说和大自然文学除外。上世纪八十年代,这两种创作在儿童文学界已经非常重要了,但是在整个文学界并没有被更多地认识到。新世纪以来,生态文学越来越受到关注,动物小说阅读的热潮也兴起了。你们认为这种热潮兴起的原因是什么?
    沈石溪:从大的背景来说,自然是与当代社会的环保意识和生态意识的提高有关系。但是作为写作者,这不是我写作的出发点,出发点依旧是生命和人性。我们一直在强调人与自然的关系,虽然我们写作不是先入为主地要以保护自然为主题,但是阅读的热潮肯定跟这个大背景有关系。
    就儿童来说,他们的阅读应该是多元的,不可能老是去读校园小说,读到一定的程度会腻烦的,动物小说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窗户。再就是孩子还没有被充分地“社会化”,生命的本能更突出,他们和动物更贴近。
    黑鹤:大众喜欢传奇。现在流行的动物小说多是传奇色彩很浓厚的,把一些动物神化了。
    记者:沈石溪老师可以说是我们国家第一代动物小说作家了,我知道您是一位军旅作家,最初的作品是军旅题材的,为什么转向了动物小说?
    沈石溪:我过去在西双版纳生活,大片大片的森林里有很多动物,日常生活中经常见到,也就渐渐对动物感兴趣了。写动物小说必须有相应的生活环境,跟动物有实际的接触,完全靠资料是不行的。我1980年才开始写动物小说,当时觉得西双版纳的题材蛮新鲜的,就写一个吧,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动物小说。第一篇叫做《象群的迁移的时候》,发在《儿童文学》上,结果编辑很感兴趣,说还没有人这样写小说,之后慢慢就偏重于动物小说了。
    记者:您最喜欢的动物小说作家是谁?
    沈石溪:西顿。他的动物小说非常纯粹。我写作之前完全没看过,进入这个领域了,才开始阅读国外的动物小说。那时候国内似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动物小说。
    记者:您认为我们国家动物小说创作起步较晚的原因是什么?
    沈石溪:动物小说关心的是人类之外的世界。一般来说,如果经济没有发展到一定的水平,一个社会是不大容易注意到人类社会以外的事情。其次,跟我们国家的文化传统、整个社会的环保意识也有关系。我们国家的动物保护落后国外很多年,在上世纪三十年代上海的外国租界,已经有了《自然法》,规定不准欺负鸡鸭什么的;目前全世界200多个国家和地区都颁布了“动物福利法”,我们国家迟迟不能出台。
    记者:您在写这些动物的时候,想象占据更多还是实际的观察更多?
    沈石溪:作为小说,主要还是艺术想象,但是所有的想象都要建立在动物实际的本性之上。
    记者:您现在已离开云南生活在都市,那您如何构筑您的小说世界呢?
    沈石溪:对于云南,我是一个外来者。我不像黑鹤,他和自己所描写的土地有不可分割的血缘联系。他写动物,更多的是写一种文化、一种生活。我关注的是动物本身,虽然离开云南,但我可以写动物园的动物、马戏团的动物、野生动物救护站的动物,等等。动物有各种生存状态,有自然的也有非自然的,这些特殊境遇的动物身上也有值得挖掘的东西。像我今年出版的《白天鹅》和《黑天鹅》两本小说中,《黑天鹅》就是以澳大利亚为背景的。我对动物行为学非常感兴趣,研究动物可以给人类社会带来很多启示。
    记者:读您和黑鹤的作品感觉是非常不一样的。动物小说有的是关心人与动物的关系,有的则完全是动物世界,更关心动物世界的规则和生存状态。
    沈石溪:黑鹤是从草原上生长起来的,他的生命感觉和草原是一致的,这非常难得。如果说我们国家现在什么地方能生长动物小说,那肯定是黑鹤所生长的地方。西双版纳动物也多,但是没有北方的那种野性、荒凉、辽阔和深远,在西双版纳,动物生存更容易。
    另一方面,黑鹤注重把当地少数民族的生活和文化融在动物小说里,会写得很深,很有内涵,有乡土气息和地域气息,但也存在一个问题,就是会冲淡动物小说本身的艺术特质。黑鹤的小说有阅读难度,有些不一定是孩子们能喜欢的,但一定要按照自己的风格写,不要因为迎合出版社的要求就往简单里写。好好写下去,能成大器。
    记者:对于沈石溪老师所提出的优势和应当警惕的问题,黑鹤你怎么看?
    黑鹤:的确是这样。大兴安岭、蒙古草原这一带的生活提供给我足够的资源,童年生活足够我写一辈子了。沈老师说的我自己也意识到了,像今年在《儿童文学》上连载的《狼谷的孩子》,就急于展示文化生活中的东西,这方面写得太多。
    记者:你的小说尤其是中短篇小说,和沈石溪老师的那种动感、激烈是不一样的,悠长而宁静。你所写的生活和文化正在消失,这是无法阻挡的,你书写他们的艰难和诗意、尊严,却要面对它们的消失,什么感觉?
    黑鹤:很悲凉。我记录的是北方正在消失的文化,这是“最后的古代”。游牧文化沿袭千年,我笔下是它越走越远的背影。所以我小说里有很多老人的形象,因为也只有他们还在坚守原来的生活方式。现在到草原深处,还能见到穿蒙古袍的人,我想这代人之后怕是很难见到了。我也能理解,羽绒服比蒙古袍要舒适,定居生活比起游牧生活不那么艰辛,人们要选择适合自己的生活。但文化通过什么来负载?日常生活。等到这种生活方式不存在了,这种文化也就消失了。不只是蒙古族、鄂温克族,全世界都存在这个问题,原住民的医疗、卫生和教育问题要解决,必然要接受现代文明的影响,那原来的文化怎么保留?
    记者:那你是不是感到很矛盾,他们有权利选择便捷的生活,但又看到一种珍贵的东西在消失。
    黑鹤:我只能书写这种矛盾,但并不试图去改变,也无法改变。
    记者:因为你的生活和我们大多数人是不一样的,这种陌生和新奇本身直接写出来就是一种很稀缺、新鲜的经验,但是我注意到你还是非常认真地打磨自己的作品,作品的调子慢,写得也慢。在现在的氛围中,你如何让自己慢下来?
    黑鹤:我不强求自己,写得也不快,没有想写写不出来的感觉。我随性一些,不硬写,让细节在生活中和心里慢慢酝酿。我不能浪费生活的馈赠。有时候一个题材一写出来,我就觉得遗憾,如果细致打磨还能更好。从生活中获得一个细节,然后不断扩充。比如新作《科尔伦之狐》,灵感就是去科尔伦公社的路上,一只狐狸从我们眼前忽的一下蹿过去了,然后很多想象和细节就逐渐丰富起来了。出版社也会催,但是没办法,我不能写得太快。我觉得只要有一部分读者能喜欢我的作品就行了,不求太多,“小众”就行。
    记者:你的长篇有一些似乎没有短篇精致,比如《鬼狗》,有影视剧的色彩,趋于类型化。
    黑鹤:因为写诗的缘故,我希望把小说的语言也打磨得每一句都闪闪发亮。可能《鬼狗》是通俗一些,过于强调故事情节。
    记者:现在的动物小说写作要注意什么问题?
    沈石溪:不要追风,也不要有成规。视野要开阔,很多动物都可以写,不要把目光盯在狗和狼身上。比如,史前动物也是可以写的,我们不是要从科学的意义上探寻它是怎么毁灭的,而是展现它在生存期间的生命形态,像猛犸象和剑齿虎,它们消亡的时间相对较晚,从它们的生命历程、它们的消亡能挖掘出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黑鹤:我们国家的自然教育是非常不够的,希望动物小说不要加重大众的猎奇心理,组织一些类似“寻找狼”的活动。要尊重动物自身的本性。藏獒已经受到了非常大的损害,这个狗种基本上被毁了。动物小说要避免不恰当的表达对动物本身造成损害。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28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6月28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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