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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戏剧:花朵,抑或泡沫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宋宝珍 参加讨论

    小剧场戏剧的红火,近年来备受业界瞩目,由此引发的争论也不断。那么,小剧场戏剧为什么受欢迎,其活力源泉在哪里?面对流行、时尚、商业的大潮,小剧场戏剧如何走出过度娱乐化的怪圈,成为戏剧市场的重要力量,希望能引起更多戏剧专家和观众的关注和思考。
    ——编   者
    中国当代小剧场戏剧,从20世纪80年代初起步,到如今的剧场增多,演出不断,经历了跳跃式发展:上世纪90年代,它以先锋姿态独树一帜,孤独蹒跚;2001年,一部《翠花儿,上酸菜》用笑声博得了青年观众的好感,开启了搞笑戏剧的先河;2005年,戏逍堂将商业模式引入小剧场戏剧的生产,打破了高雅戏剧与大众文化的界限;2007年,雷子乐笑工厂成立,随后以“减压戏剧”为名演出了一系列喜剧;2008年,北京小剧场戏剧迅速增多,总计有148个剧目、近2000场演出,同年上海的87部戏剧演出中,小剧场占据了70%;截至2009年11月末,据北京市文化局统计,小剧场戏剧已有260多个剧目、3000多场演出,真可谓野草逢春,如火如荼。
    这些数字表明,原本属于西方的前卫艺术、小众范畴的小剧场戏剧,已然演变为都市大众的文化消费形式。如此之快的变化,不能不引发人们的热议,追捧称赞者有之,贬斥批判者有之,争议的焦点只有一个:如此之多的演出,是花朵还是泡沫?其实要做出判断也容易,就看它有没有生长潜力。
    小剧场戏剧的现实定位
    十几年前,小剧场戏剧曾经高举先锋、前卫、实验的大纛,是艺术精英们反抗世俗、守卫精神家园的桥头堡;而今,投资人、制作人的加入,已经让小剧场戏剧义无反顾地加入了流行、时尚、商业的大潮;这样以来,原初的小剧场戏剧定义就日益变得含混、模糊。人们不禁要问,背离了传统定义的小空间演出,还是不是小剧场戏剧?如果不是,谁又能赋予它新的准确定义?如果没有公认的新定义,我们只好忽略概念内涵的延宕、激变,遮蔽艺术趋向的异趣,本着约定俗成的惯例,向多数派妥协,将那些少于500座席的、有整一内容的演出,笼统地称之为小剧场戏剧。
    十几年前,小剧场戏剧纯属专业人士的精神领地,他们的实验剧可以让观众看得一头雾水,找不着南北,但是自以为是的专家依然可以说,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或者干脆说,若干年后你会明白其中深意。现在如此傲慢地对观众讲话的人已经很少了,戏剧不得不加入流行文化的大潮,不得不忍耐前所未有的市场历练。在商业社会,顾客就是上帝,没有他们掏腰包,你不可能实现商业价值。在现代剧场,除非某人纯属花钱自娱,否则就得承认,独自把玩的戏剧算不上真正的剧场艺术,而戏剧价值的实现,依赖演出者与观赏者的共同创造。
    我不赞同小剧场戏剧高高在上地标榜惟我独尊,也反对有人以乞丐的身形进行艺术的求乞。因为这两种姿态都反映着创作主体的自我迷失。
    如今,小剧场戏剧的色彩已经不那么统一,简单的判定就显得顾此失彼:在北京的朝阳、海淀、东城、西城有20多个小剧场,不同的区域正不停地上演着不同风格的戏剧,有哪个观众能说我看全了所有的演出?在剧场里捕捉个一鳞半爪就大加评断,又怎么能清晰地勾勒它真实的面目?如果你断言小剧场戏剧是媚俗、嬉闹、恶搞,我随手就能拈出一长串剧目,告诉你这里饱含严肃的味道。且不说大学生戏剧节、青年戏剧节的演出展现着青年人个性化的人生与艺术思考,单说先锋剧场的《哥本哈根》《我是张纯如》、人艺实验剧场的《收信快乐》《卤煮》、蜂巢剧场的《恋爱的犀牛》《爱比死更冷酷》、蓬蒿剧场的《动物园的故事》《塞纳河的少女面膜》,你就不能说它们是恶搞,在众声喧哗之中,小剧场戏剧并未失去其艺术主调。
    在如今的小剧场里,你可以发现实验和探索的契机,也可以致力于经典戏剧的普及,还可以大胆涂抹流行文化的色彩。没有什么不可以,因为开放的现代社会,需要多元的文化态势。
    终要靠艺术质量影响观众的选择
    不容否认,一些小剧场戏剧投资者的逐利热情,大过了他们对于这一艺术形式的热衷。在他们看来,小剧场戏剧如同山西的煤窑、北京的餐厅、海南的房产,是他们投资盈利的项目之一。
    在资金短缺的情况下,民间投资人的出现,在一定程度上推动了小剧场戏剧的发展。其表现是——让人气不旺的文化场馆迅速升级为小剧场,演出场次增多,让一些艺术院校毕业后进不了专业剧团的年轻人有事可干,这些都搅动了都市戏剧文化的阵阵波澜。但是,当资本与资本的掌控者成为艺术主宰者时,戏剧的生产和营销就变成了老板的意志体现,这显然有违艺术的目的,是本末倒置。
    目前,一些小剧场戏剧的商业色彩日益浓厚。比如打造“剧场群”的规划,常常要比照“纽约百老汇”、“首尔戏剧街”,甚至还要推出“观众说了算”的演出模式,完全寄望于讨好观众、靠规模效益谋求商业利益。
    当戏剧成为商品时,剧名就成为商品的包装,因此用词力求俗媚、新奇、怪异,大有地产广告的矫饰和药品广告的随意,如果不能让你对剧目形成深刻记忆,至少也要让你厌烦到无法忘记。
    总括起来,商业化的小剧场戏剧不外乎以下几种命名方式:
    一是情感暧昧型,如《一个陌生女人的来劲》《糖生要娶白骨精》《爱情来了你就上》《找个男人当宠物》《今夜,我是你的潘金莲》《谁爱谁,爱谁谁》等等。
    二是雷人拼接型,如《剩女郎》《谈谈情,跳跳槽》《罗密欧与祝英台》《你在西游我在红楼》《哪个木乃是我姨》等等。
    三是跟风戏仿型,如电影《满城尽带黄金甲》热映后不出两个月话剧《满城都是金字塔》亮相;电视剧《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火了,随后就有话剧《拿什么整死你,我的爱人》来了;电影《集结号》、电视剧《士兵突击》红火,就来个话剧《集结小号之士兵秃鸡》搭车;人家的话剧《暗恋桃花源》四处巡演,他就来个《暗恋紫竹园》步其后尘,等等。
    雷人的剧名,明显地带有商业宣传制造轰动的心理预期;段子的出现,显示了流行文化语境下的求新逐异。看起来一套一套的,实际上个性尽失,本无创意,是网络时代跟风化、简单化、浅俗化、扁平化的言辞堆积。不能说商业化的戏剧没有反映生活,但是它们所涉及的仅限于白领圈子的婚恋、时尚、调情、戏谑等等,皆停留在生活的表层,欠缺完整的构思和深刻的内容,观众一笑之后,都飘散随风。快餐式经营、当下式消费成为了小剧场戏剧的经营模式。
    据2010年1月28日《新京报》的观众问卷调查显示,在话剧、音乐剧、舞剧、歌剧的选择中,有58.8%的观众选择看话剧;在传统经典类、情感类、恶搞类等题材的选择中,有55.0%的观众选择看传统经典剧、依次分别是情感剧占26.3%、恶搞剧只占13.8%。这说明,戏剧的发展前景乐观,终要靠艺术的质量影响观众的选择,喜欢看恶搞戏剧的人,并非如人们预想的那么多,这也说明,商业戏剧的市场定位应当做出调整了。
    要喜剧,不要娱乐至死
    面对人们声讨的小剧场戏剧的所谓“喜剧化”“恶搞”,我一直觉得他们的愤怒找错了目标。赵本山的小品从来都是拿底层百姓和残疾人搞笑,未见尊家表现自己的懊恼;快女以阳刚胜出、超男以秀色取媚、小沈阳拿腔作调,掀开裙脚,都没见有人指摘一二。相比之下,以都市青年为主体的小剧场戏剧,总还有自身的尊严,未见得多么不堪。倒是有人抓住刚见起色的小剧场戏剧不放,柿子就拣软的捏,非要把几场嬉闹剧的演出说得异常严重,非逐出门户不可,这未免小题大做。
    与其詈骂小剧场戏剧,不如检讨我们的文化语境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娱乐至死”是一个世界性的流行文化命题,如果没有正确的引领和指导,娱乐的力量将会以它自身的惯性疯狂地冲撞下去。与其指摘小剧场的喜剧格调,不如警惕过度商业化带来的烦恼,而这决不是戏剧的独家遭遇。
    喜剧与悲剧有着同样漫长的历史,因此话剧舞台上喜剧的流行并非坏事,柏格森就曾经专门论述过笑——滑稽的意义,他认为滑稽总是关于人的活生生的东西,它的存在有一定的道理,能够让人们对僵化的、机械的东西形成抑制,调整自身情绪。较之传统社会,现代人面临更多压力,无论是婚恋的悲喜,还是职场的闹剧,抑或“房奴”、“孩奴”的自嘲,总带有几分无奈的喜剧色调。小剧场里的笑声,从一个侧面显现着社会的自由度和开放性逐步加强,也在一定层面上反映着当下社会心态的自然、诙谐、轻松。
    我从不否认,有些小剧场戏剧因为排练周期过短,创作才能有限,制作方法简单,在艺术上存在不足和缺点。一些笑料也是顺手拈来拿一些比鸿毛轻、比柳絮绵的事情开涮,观众笑得不痛快,演员就只好多挠痒痒,少碰关节,或者干脆冲人做鬼脸。目前不断增加的小剧场戏剧演出团队多为民营,仍在野生野长,自生自灭,得不到像“香港艺术发展局”那样的机构必要的资金扶持和艺术引领。在此,我们呼吁,政府部门应当明确和强化自己的文化责任。
    中国话剧发展的第一个十年就遭遇“文明戏”过度商业化的滑铁卢,历史的教训应当铭记。资本的牟利原则不会顾及艺术规律,甚至会对艺术生态形成杀伤力。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指出,一旦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家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死的危险”。盲目的以数字衡量规模,以盈利注解效益,对于精神产品的生产是十分片面甚至有害的。两眼紧盯钱袋的人们,怎么可能有心思去关注人类悬而未决的哲学命题?正如美国戏剧评论家凯瑟琳·休斯所说,“小丑毕竟不应当试图扮演哈姆莱特”。
    马克思说过,艺术“应当创造出懂得艺术和能够欣赏美的大众”。艺术不是简单的商品,而是人类的精神、心性、智慧灌注其中的产物,它是文化精神赖以延续的载体,尼尔·波兹曼在《娱乐至死》中指出:“有两种方法可以让文化精神枯萎,一种是奥维尔式的——文化成为一个监狱,另一种是赫胥黎式的——文化成为一场滑稽戏”。他甚至告诫人们,毁掉我们的不是我们憎恨的东西,而恰恰是我们所热爱的东西!正因为耽于娱乐,民族的文化意识和精神价值遭受漠视,而在人们失去了严肃思考的同时,生命也会变得轻薄无力。
    原载:《文艺报》2010年03月01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3月01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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