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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纳西·威廉斯:生命的一切就是戏剧

http://www.newdu.com 2017-10-30 中国文学网 余扬 参加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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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39年,28岁的托马斯·拉尼尔·威廉斯第一次用了“田纳西·威廉斯”这个日后红遍美国剧坛的笔名,在《小说》杂志上发表《蓝孩子的田野》。其时,这位自大学毕业后就认定自己为写作而生的作家还寂寂无名。他频频参加戏剧界为年轻人组织的创作比赛,有时甚至为符合参赛要求而隐瞒真实年龄。尽管时运不如想象的那么好,参赛没给他带来沉甸甸的奖杯,也谈不上有微薄的经济回报。他的一次参赛作品却获得了当时美国戏剧界颇具传奇色彩的文学经济人奥黛丽·伍德的赏识。
    得益于伍德的慧眼识才,威廉斯可以安心从事写作。然而,新作《天使之战》只演出了两个星期就因票房不佳而遭停。他在纽约只得靠干体力活来维持生计,当过影院引座员、电梯管理员,也当过饭店侍者。也是在这段时期,他开始混迹于纽约的同性恋圈子。伍德没有对威廉斯失去信心,还为他争取到为米高梅电影公司撰写剧本的机会。威廉斯创作了《来访的绅士》,但遭到拒绝。
    然而,这部经修改后被重新命名为《玻璃动物园》的剧作,于1944年11月在芝加哥首场上演后,却从此戏剧性地改变了威廉斯的命运。在首映之前,他极度逃避、紧张和焦躁不安、甚至抑郁,逃到了纽约。起先,观众人数极少,反响平平。等到两天后制片人决定贴出通知关闭演出时,两位剧评家发起的捍卫战,却最终捧红了威廉斯。剧作出乎意料的精彩,另一位美国重要的剧作家阿瑟·米勒惊呼:这是一场戏剧革命。多年后,他仍赞叹道:看这出戏的感觉就像是在废品站里意外邂逅了一朵鲜花。
    这仅只是开始。1947年,他的另一部剧作《欲望号街车》在百老汇首演,马龙·白兰度和杰西卡·坦迪的精彩演绎让观众为之疯狂。威廉斯亲自登台谢幕,观众掌声半小时不歇。他就此登上了事业的顶峰,一红就是十五年,一个剧接一个剧,鲜花、掌声源源而来。同时,他的十七部作品都被搬上了银幕。可是突然间,如同快车出轨,威廉斯的声誉一落千丈。上世纪60年代,他的每一出戏登台,评论界都是一片嘘声,他的观众也弃他而去。
    此后,当年的辉煌已不再重现。当这位戏剧大师离世之时,没有人打听他是谁。然而,正如剧评家琳达·瓦恩纳所言,当今美国不复能出现像威廉斯这样复杂而又生动地影响美国意识的剧作家。没有人能否认,二十五出长戏、四十个短剧、两本长篇小说、六十个短篇小说,还有一百多首诗在内的众多作品,已经为田纳西·威廉斯赢得堪与尤金·奥尼尔比肩的地位,而即使是曾对他的晚期作品大加挞伐的剧评家,也不得不承认他是美国戏剧史上大放异彩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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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据说,香港导演王家卫初识巩俐时,“认定”她应该跟姜文拍一个田纳西·威廉斯的故事。这自然也成了国内的威廉斯迷津津乐道的话题。有人说,一个田纳西·威廉斯的故事,基本上意味着男女主角都来自美国南部,女人讲着很侉的英语,强悍而有爆发力,男人则有明显的性格缺陷,甚至扭曲。而究其实,一个田纳西·威廉斯的故事,讲述的或许只是威廉斯自己的故事,恰如威廉斯剧作的主要导演伊利亚·卡赞所说,他生命的一切是他的戏剧,而他戏剧里的一切就是他的生命。
    威廉斯于1911年出生在美国密西西比州一个典型南方没落世家,父亲是个皮鞋公司的售货员,言行粗鄙,常常对于敏感的儿子冷嘲热讽。母亲是一个典型的南方仕女,年轻时曾经风光一时,如同所有的平庸妇女,婚后沉醉既往、喋喋不休。母亲的形象,连同他自己早年的经历,几乎被“原封不动”搬进了“玻璃动物园”。
    与威廉斯相处亲密的是他的姐姐罗丝,正是罗丝让他真正感受到了爱、同情、呵护、照顾,但她的命运却十分悲惨,在二十岁后患上精神分裂症,威廉斯的母亲竟然送她去医院做了脑叶切除术,从此,罗丝再也没有恢复正常,在疗养院度过漫长的一生。威廉斯通过《玻璃动物园》中的罗娜讲述了罗丝的真实经历。她的故事,更是在日后的《去夏骤变》中得到了“重现”。剧作中,由于女主人公凯瑟琳无法对表哥塞巴斯蒂安的死亡真相保持缄默,被送入疯人院。她的母亲瓦尔勒黛请来精神病医生,以资助他的研究为条件,要求给凯瑟琳做脑叶切除手术,以“把那个骇人的真相从她的脑中除掉”。
    罗丝的病同时也成了威廉斯最大的梦魇。他一直生活在恐惧中,害怕自己和姐姐一样患上精神分裂症,害怕自己被迫做同样的手术。这种过分的紧张和压抑,也促成了他日后的放浪生活。他备受争议的同性恋“病史”,更使得他一度被排斥在美国主流文化之外。二十七岁时,威廉斯爱上同室的同学,这是他的初恋,也是他对自己是个同性恋者认同的开始。此后,先后有两个很重要的男人走进他的生命:加拿大的跳舞青年凯普,生于意大利西西里岛的汽车司机弗兰克·梅罗。两个男人同样因癌症过早地离开了他,让他在无限的怅惘中,像失去了岸的船漂来荡去,无所凭依。
    悖谬的是,囿于当时美国的社会环境,无法直接书写同性恋题材。而对同性恋主题的曲折描写和“隐晦”表达,却让威廉斯更显神秘。在他的剧作中,确凿无误的同性恋人物往往在故事开始前就已经死去;他们的故事,由尚且存活在舞台上的人物来叙述,曲尽同情、自责和内疚。一如女主人公白兰奇在《欲望号街车》中痛苦地追忆已然死去的阿伦的故事;《热铁皮屋顶上的猫》里面关于死去的斯基普的故事,则在主人公布莱克与妻子麦琪的争吵、以及和父亲的冲突中被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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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同威廉斯众多剧作中着力刻画的向往美好、奋力挣扎却最终被现实掷回地面的人物。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曾经的辉煌过后,威廉斯最终归于暗淡。年华流逝,他笔下那些伤残寂寞的人物,那些发自灵魂深处的呐喊,连同他孤绝的理想主义批判立场,已然在观众的视野中褪色净尽。上世纪60年代初,威廉斯突然败给了当时的剧坛新秀爱德华·阿尔比。一夕间,他受尽白眼,饱尝世态炎凉。
    但威廉斯并不认输,他仍旧顽强地坚守自己的创作原则。然而生活却陷入了谷底,他愈来愈依靠酒精药物的支撑,终至精神崩溃,被关进疯人院三个月。上世纪70年代,威廉斯如同浴火凤凰,从生活的灰烬中复活。他和狠批他的剧评家大打笔仗;他出版了自传,把自己真实的内心情感和盘托出;他抛头露面到处接受访问,上电视做“秀”,而且经常口无遮拦;他依然坚持一个接一个地写着剧本,而他的人物一如既往在孤绝痛苦、无人应和的“旷野”中呼喊。
    仿若他创作的最后一部作品《有阴有晴》中主人公的离奇死亡,在1983年的一个平常日子里,威廉斯的尸体在纽约丽榭饭店的套房被发现。他试图用药瓶盖盛两粒安眠药,但瓶盖不小心掉入了喉腔,使他梗噎而死。这位美国戏剧的标志性人物就这样以戏剧化的方式走完了一生,留下身后无尽的唏嘘感叹。
    原载:《文学报》2010年5月20日
    
    原载:《文学报》2010年5月20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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