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幅短小,语句清新,是王满哲理诗鲜明的外部特征。他的诗少则四五句,多则十余行,惜墨如金,每一首都很精短;同时,语句平易、晓畅和清新,从不有意设置阅读障碍,使人易读、易懂、易记。他的诗好像绿草地上一朵朵鲜艳的小花、海滩上一个个美丽的海星那般芳香、醒目,惹人喜爱。如:“喜爱绿涛滚动的草原/也别嫌弃沉默的雪地/貌似冷酷的寂静里/孕育着无限的生机”。(《雪地》)“星星/别埋怨幽夜/它忍受着凄冷和黑暗/才使你晶莹闪烁”。(《劝星》) 托物言志,人性关怀,是王满哲理诗的艺术“内核”。 哲理诗,是哲学与文学水乳交融的结晶。毫无疑问,它不可避免地同时具有哲理与诗的烙印和特征,一方面是形式与内容的关系,即诗是哲理的载体,哲理是诗的内核;另一方面是相互依存的关系,即哲理诗是哲理化的诗,是诗化的哲理。这样,一首哲理诗在具有诗意美的同时,又具有哲理美。而哲理美脱胎于哲学具有望远镜和显微镜功能的母体,往往让人心灵受到震撼,让人思想受到启迪。 “她把带血的头颅/放在生命的天平上/让所有的苟活者/都失去了/重量。”这首《重量》是歌颂张志新烈士的诗。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但是却把英雄与苟活者的价值观揭示得深刻透辟,入木三分。这就是哲理诗言小义大、片言具要的魅力! 毫无疑问,王满的诗也具有这种艺术特征,寓理于诗,托物言志,给人以关怀、提醒和温暖。所不同的只是选材有异,主题不同。在《影子》中,诗人写道:“光 环绕我的时候/你借助光的诚实/形影不离跟我走/一会儿在前头/一会儿在后头//光环消失后/伤逝的小溪/陪我在黑暗中摸索着走/只觉满目秋叶飘悠/不见昔时亲密的你/唉,影子/不是朋友”。这首诗一发表就赢得了关注。我想,这是他人生体验的总结,平凡而朴素的道理,因他独特的感悟而凝成了诗句,道出了人人领会而又说不出的富有哲理韵味之词,让你深思、让你警醒、让你温暖。写到这里,我又想起了贺拉斯的一段话:“诗人的愿望是给人益处和乐趣,他写的东西应该给人以快感,同时对生活有帮助。”对于诗人来讲,这既是最基本的要求,也是一个很高的标准,但王满做到了。 意象鲜活,韵味浓郁,是王满哲理诗飞翔的翅膀。哲理诗为人所青睐,还在于它是诗,在于它具有诗情美、诗意美。哲理诗绝不是简单的比附,不是抽象的说教,也不是“意象+哲理=哲理诗”。哲理诗,应是水与奶粉交融后的一杯馨香的饮料,是诗人把对意象的感触与其所包含的哲理韵味进行反复糅和、精心雕琢而成的一件艺术品。这样,哲理诗既有了哲理意蕴,更具有了飞翔的翅膀,就像空中飘飞的一个个精美的风筝,吸人眼球,让人喜爱。王满的哲理诗,是极具这种艺术特征的。“我不是鱼/却喜爱这幽深的海洋/时常衔一颗星/将思绪点亮/任凭它的梦幻之光/在希望中自由飞翔/哦/夜 让我永不惆怅”。《我爱这幽夜》是一首抒情美、含蓄美和诗意美很浓的哲理诗。诗人借助“鱼”、“海洋”、“星”等富有美感的意象,运用“衔”、“点亮”、“飞翔”等具有动感的词汇,使用比喻、比拟等修辞方法,展开联想,巧妙组合,把思想还原为知觉,把虚体变为实体,使“宁静致远”这个抽象的哲理变得可感可知,让人的审美过程很愉快、惬意。 在《信念》中,诗人写道:“只有那盏灯火/未在心中熄灭/你才会艰难跋涉/夜的沙漠/追寻绿洲飘来的牧歌//这不是太痴/而是执著/因为你坚信/没有哪一处荒僻/脚 不能从它的身上踏过”。我们知道,信念对于人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很多作家、诗人都写过它;但是信念又是抽象的,很难写得形象而又生动。对于这样一个“剪不断,理还乱”的题目,王满恰到好处地运用哲理诗这一特殊文体,不仅把这一题目写得引人思考、给人启迪,而且诗的韵味很浓,感染力较强,收到良好的艺术效果。屠格涅夫说:“对于艺术事业,‘怎么写?’这个问题比‘写什么?’更为重要。”这就告诉我们,要不断地加强艺术修养,不断地提高写作技巧,才能写出人们喜闻乐见的作品。在这方面,王满无疑是一位走在前面的人。 原载:《文艺报》2010年02月03日 原载:《文艺报》2010年02月03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