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独行走》 要力石著 大众文艺出版社出版 一般而言,到了新世纪之初,是属于散文的。这在上一个世纪之初,就可以充分地看出来这样的眉目,所以鲁迅先生说过那个时期的小品文的成功是在诗歌和小说之上的。 我们可以把散文这样特殊的文学现象,称之为散文时代,这种散文时代出现的背景,依赖于世纪之末的王纲解体。旧的体制、旧的价值体系、旧的精神寄托,在新的世纪到来之际被冲撞,被颠覆,被解构。而新的一切正在创建却一时尚未建立起来的时候,一切便只是碎片,是散文的“散”。散文时代,不是英雄的时代,却是城头频换大王旗的时代,是众神喧哗的时代,是以任何人都可以写为标志的民主化进程的时代。 要力石先生的散文集《单独行走》,就是在这种散文时代的背景下出现的一种。但他不是为了赶这份热闹,而是生活与心灵的积累,燕子衔泥一般,春蚕吐丝一般,将这点点滴滴化为了文字。这些散文的写作时间,前后跨度有20多年,就是明证。散文不仅成为时代的征候,也成为他生命的轨迹。 看他在《被生活感动》一文中用一串精心构制的排比句写道:“在我们的心灵深处,总有一块永远生长着鲜花和绿树的净土,有一根会发出动人声响的弦,有一道会奏起美妙和声的回音壁,有一汪澄澈见底的清泉……”便知道这本散文集的主题是感动。虽然书名叫《单独行走》,但“单独”不是他刻意的追求,他渴望的还是在和人们和世界和自然的交往与交流之中,获得那一份心灵深处的感动。 这在《那人·那事·那时光》中对于曾经恩惠于自己的科长,在《无法弥补》中和自己情感相依的父亲等怀旧色彩浓郁的篇章里,尤其得到明显的体现。在《响沙湾的回声》、《鸟的话题》等描写人和大自然的接触交往中,也得到有意的彰显。而在《阅历的力量》这样重在感悟的篇章中,更是将生活给予他的感动提炼并升华为一种力量。 无论是生死永恒的话题,还是喜悦或伤感之类的庸常生活,都被他收进笔端,都是让他感动过的。他的感动不止于瞬间和表面,而是成为他生活和写作的一种动力,即使单独行走,依然感到亲人与朋友给予的温暖和幸福。 可以看出,他的心是敏感的,笔是勤奋的,纵使劳务繁忙,行色匆匆,那一缕属于散文的情怀是割舍不断的,便也就不计利钝,忙里偷闲,俯仰山水,徘徊月下。长闲有酒,一溪风月共清明;老去情怀,犹作天涯万里梦。他的散文寄托着他人生的另一种梦想。偶然之间,在忙忙碌碌之中,我猜想,他会在脑际飘忽而过陆放翁的诗句:“拍却浮名方自喜,一生尽是伴人忙”。 在散文的写作中,真诚是第一位的。好的小说需要虚构,好的戏剧需要情节,好的散文最需要的是袒露出自己。真诚是散文的灵魂,无论这个世界如何千变万化,散文的写法如何花样翻新,这一条恐怕是无法更改的。改变了这一条,就像是把一条鲜活生动的鱼的骨头剔除了,当然还可以完整地端上桌,甚至端上来时浇上汤汁,装点些花卉,再配以多种佐料,色香味使其显得更漂亮,但毕竟已经不再是水中活泼而富有生命的鱼了。 在这本散文集中,虽然有的文字有些匆忙和草率,有的文字少于推敲和打磨,但在其中一篇《挥泪杭锦旗》中,要力石格外写道:“这几年,生活已把我磨得感情粗糙了,但面对这么一群坦坦荡荡,把心都掏出来给你的草原人,你不得不卸下平时包裹着自己的保护层,还一个真实的自我。幸福是一种过程,我却觉得,幸福还可以说是一种期待,一种美好的憧憬。哪怕这种期待和憧憬很微小,很不起眼。”我以为写出了他的一份难得的真诚,对于被生活磨砺得粗糙感情的人们,也会有一些启发。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0年04月09日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0年04月09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