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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独自上路》 燕燕著 中国妇女出版社出版 “无论男人女人，写作的文字与做人的准则相同，可以风格多样，有长短深浅的差异，有古典现代的味道之别，可以浅显甚至稚嫩，但必须具有明亮和高贵的气质。”这是燕燕在她的散文集《女人独自上路》代序中的一段话。 很多年前，一个名叫童童的八岁男孩，在母亲节那天对独自将他抚养大的母亲燕燕说:“妈妈是一棵树！”燕燕的泪水夺眶而出。之后，她在散文《妈妈是一棵树》中写道:“我将永远珍藏母亲这份无价的礼赞。”这篇散文收入了《女人独自上路》里。 树，明亮，高贵，读《女人独自上路》的最初几日，这几个词就在我脑中盘旋，它们与我对燕燕的印象契合，我有了这个标题并且一直想将它写出来。近一年来，在有些杂乱的阅读中，她的文字总不时跳跃着插入我的各种阅读组合，带着一个女人心灵的芬芳，并且，“让人从激情的潜流中整理心灵中那些瞬间快乐和忧郁的碎片。”(代序《此心安处》)——倾听她心灵潜流的同时，也倾听我们自己心灵的潜流，是每个读《女人独自上路》的人会有的。 我爱上路，更爱独自上路。因为有着拔腿就走的性格与职业。第一次离家出远门，还是个不满十四岁的女孩……站台上一位送女儿上路的老妈妈，抹着眼泪问:“妹妹，你一个喲，可怜！”我当时瞪大对人世万物欣赏与热情的眼睛回答:“没关系，锻炼嘛。”然而，在火车开动的瞬间，却有一股从未有过的情绪漫过胸中、喉咙和眼睛。(《女人独自上路》) 燕燕出生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她爷爷是辅仁大学法科毕业、山东抗战时期地下党的骨干，奶奶也是老党员。父母亲都是从教会学校投身革命大潮、走向抗战前线的知识分子，“五四”运动的同龄人，戎马一生，经历坎坷传奇。燕燕的长篇小说《去日留痕》便是以家族人物故事为原型的。燕燕后来的每一次远行都怀着十四岁那年的多重情愫，去老山前线，去南极，去西藏，去汶川，去澳洲，去韩国……而且越到后来她的远行越具有独自上路的美丽，它更多包含了与文字相伴的人生体验。成年后的她是一位军人，一位作家，后来还成了单身母亲，这使得她的每一次上路都不同于一般女人的上路，她的每一次远行都要经受比一般女人更多的承担，因而有着她才有的感受。 自十四岁起，我的眼前总是摇曳着心酸不已的冬夜孤灯。女人独自上路，无论她怎样义无反顾，怎样具有现代的潇洒，总有着更深的悲凉与无奈。在路上，不会因为彼此都是独自赶路就变为同伴。内心深处，时时低回着寥落苍茫的呼唤:请与我同行！……仔细回顾自己奔波其中的世界，繁华又荒凉，很大又很小。女人，要继续独自走下去，走出有声有色的足迹。(《女人独自上路》) 独自上路的燕燕果真走出了有声有色的足迹。她供职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话剧团，是一位集编剧、小说、散文、电视节目策划为一体的多栖作家。这些年来，她不断在创造奇迹。曹禺戏剧文学奖、“五个一工程”奖、文华编剧奖、解放军文艺奖、华人戏剧节奖、首届中国戏剧文学金奖、中国话剧金狮编剧奖；长篇小说《去日留痕》、《星期三，再见》、《姨妈的后现代生活》、《空巢征候群》；散文集《灵性的芬芳》、《女人独自上路》；电视连续剧《迷彩世界红绿灯》、《光荣岁月》、《空巢》；话剧《K城一日》、《女兵连来了个男家属》、《男人兵阵》……一部部书一出出戏，成绩斐然，令朋友们赞叹。同时她也是一个爱生活、会生活的人，并且很能干，多年前我第一次走进她家就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这印象多年来一直没变。在散文集《女人独自上路》中，我读到了燕燕之所以是这样的燕燕的心灵依据。 作为职业女性，走出“围城”后，既然没缘分修得神仙眷属，仍旧要做柴米夫妻的“活儿”。当然，只是你独支苍穹罢了。纵然你再高举着保持独立人格的大旗，也难免要活着，过日子。过日子你就得对付一日三餐，没钱就作难的开门七件事，宗宗件件，烦烦琐琐，无休无止，还要养育未成年的儿子，逼得你每天都得实实在在地忙碌、奔波。平凡的人生，看似平坦粗糙，走起来亦步步维艰。此生我荣华富贵、金玉满堂的梦不曾有过，最大的奢望就是:什么事都难不倒。(《什么事都难得倒》) 的确，什么事都难不倒燕燕。之所以什么事都难不倒她，是因为她有过太多“什么事都难得倒”的体验。“凡骨俗胎，什么事都难得倒才是正常，只是千万不要倒在某处爬不起来。因为这世界充满诱惑。所以，我这种女人即使倒下了也会高举着尊严的旗帜。”(《什么事都难得倒》)好一个高举尊严旗帜的燕燕，这燕燕娟秀中透着刚劲，明亮中透着高贵，正如她的文字。在《布衣与时尚》、《惧怕贝多芬》、《桃花灿烂〈安魂曲〉》等篇目里，我听她谈音乐，谈时尚，语言亲切自然，带着知性的精妙。她的养生、健身意识早于很多女人，早在二十年前她就开始做瑜珈了，一直坚持到现在，肢体的柔软度在五十年代出生的女子中实不多见。此外，每周雷打不动的暴走、游泳锻炼，都使她保持着很好的生命状态。她的身上可以说融合了女人、军人、艺术家的多重气质，这些在她的散文中都有所体现。 燕燕的散文，很多标题本身就含有一种姿态，这姿态是作为女人、军人、艺术家的燕燕的姿态。《不要只等玫瑰花》、《咖啡不加伴侣》、《孤独是一种尊严》、《不再守望》、《只要活出真性情》、《拒绝美食》、《微笑》等等，每个标题都拒绝媚俗与虚伪，标题下的文字更是姿态鲜明，珠玑间串联的是女性独立精神。那些感受是燕燕从生命的困顿和痛苦中悟出的，带着个体的生命经验，其经验以燕燕轻灵、明亮、高贵的文字表述出来，给人以美的分享。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0年03月19日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2010年03月19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