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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重小说中的新鲜元素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张友文 参加讨论

    看完长篇小说《危局》之后,总体感觉是文本充满神神道道色彩,富于刺激性,能给读者平庸而模式化的生活激起层层涟漪。在这个后现代社会,图像打压文字,国人想像力越来越弱,当这个颇具离奇色彩的故事甫一问世,很快便会颠覆乏味无趣的现实,给麻木的心田注入甘泉。特别是北河市公安局内保民警武惠民一路追踪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于志明这个贪官的举动,还有老刑警朱得海终生不忘老赶这个偷窃高手的情节让人刻骨铭心。两位民警紧紧咬住犯罪分子几十年不松口,他们的执著劲头不亚于张策《无悔追踪》中的老肖,更类似于迪伦马特《诺言》中的马泰依。他们那种惊人的执拗,那种为信念九死无悔的勇士本能丰富了文本的审美意义。
    从《危局》这部小说可以看出小重是个讲故事的高手,其作品“酌奇而不失其真,玩华而不坠其实”,幽默风趣、悬念丛生,并彰显了警察意识。今天只从品质阅读层面介入。所谓“品质阅读”表示试图尽可能完全地把握作品的肌质,表示首先注意到语言中的各种要素,重音和非重音,重复和省略,意象和含混等等,然后由此向人物、事件、情节和主题运动。
    大量陌生化语言充斥于文本,丰富了文学性,这是不争的事实。如对东北方言、行话和土语的适当而巧妙的运用,这在公安文学作品中是不多见的。方言、行话和土语对普通话来说,就是一种偏离、超常和变异,但它们能给人一种新感觉、新神韵。
    那个失而复得、性感而又高档的手机,作为意象存在于作品中的“苏秦背剑”等在文中反复出现,可谓伏笔高妙。特别是开门见山就走火的枪支在文末还是打响了,置犯罪分子于死地。俄国作家契诃夫说过,第一幕挂在墙上的枪最后一幕必然要射出子弹。毛宗岗在评点《三国演义》时把这种技巧称为“隔年下种,来岁收粮”,其作用在于将整部小说弄成了一个整体,提高了情节的有机性、严密性。
    故事性忒强,是优点,还是缺点?E.M.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说:“小说的脊柱就不得不是个故事。”《危局》中将紧紧跟踪贪官、小心地发掘毒贩、鲁远航回家等几条线索交织在一起,吸引读者一路看下去,以至于上厕所都手不释卷。但当读者为之喘不过气来时,也就丧失了回味、想像的空间,文学性会打折扣。
    本人更喜欢小重的长篇小说《走火》。如此说来,不免有先贬后褒、厚此薄彼之嫌疑。实际上,《走火》与《危局》相较,前者过时了,后者刚出炉,本人应该与时俱进,倾力点评新作《危局》才算明智,至少可以为小重作一番宣传。可是,堪称血诚之作的《走火》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小重在创作过程中所经历的感愤愁苦,他的劳神焦思、呕心沥血是外人不大能体会的,一些新鲜的元素常常成为酒桌上的佳肴或饭后的谈资。
    近五年来,经本人细读的公安文学作品,大大小小的块头也有百十来篇(部)了,倒是归纳出了许多模式化情节,诸如警察执法时遇袭、处境尴尬;警察在外面为了公安事业,正在用性命相拼,而家里耐不住寂寞的妻子却红杏出墙;警察在办案时,好不容易逮住了犯罪嫌疑人,那家伙竟高喊“警察打人”,企图怂恿不明真相的群众来围攻警察,居心叵测旨在把水搅浑,掩盖事实真相,阻挠警察正常执法,彼刻的警察真是有口难辩,里外不是人;还有人欲用金钱收买警察,让他们放他一马,最后被警察断然拒绝等等情节,举不胜举。
    当然,《走火》也存在模式化情节,“然而,甚至在最具‘独创性’的小说家如狄更斯的作品中,人物类型和叙事技巧主要都是传统的,是从专业性的、公认的文学作品中抽取出来的。”这便说明,许多文学作品都不是天才创造。
    以下列举的新鲜元素在他人看来,也许不以为然,而本人在自省孤陋寡闻之余,还是接着喋喋不休。譬如警察竟穿着警服打起架来,现实生活中肯定发生过。但像小重这样大胆地纳入作品,鄙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其他公安作家为何就没有尝试着第一个吃螃蟹呢?可能是担心损害警察形象。
    小说起笔就说枪支走火了,铁路警察刘长路、陈其嘉、许彬三人定下攻守同盟,不让消息扩散,不向领导报告。俗话说纸是包不住火的,领导还是知道了,他们便怀疑是内勤单文“跑风漏气”,把此事给捅出去了。就为这事,陈其嘉和单文干起架来,许彬上前解劝,结果是“三个民警在站台上滚成一团,帽子也飞了,鞋也甩出去了。”在站台上等车的旅客正好看热闹,议论说:“怎么警察和警察打起来了?”在此之前,我只见过但远军的长篇小说《萍水相逢》中写到警察关着门拍桌打椅,在公共场所亲眼目击警察动手挥老拳还是第一次,真有趣!这些铁路警察不像官老爷那么有城府,笑里藏刀,话外有音,倒像李逵那样率性而活,“要拜便拜,要去便去,要吃酒便吃酒,要说谎便说谎”,还要补充一点,他们要打便打,要骂便骂。我的评价是这些铁路警察不做作、不虚伪,本真为人,说粗话、喝烧酒,不分尊卑长幼地拿床笫之事开同事的玩笑,总之,小重笔下的这些发乎至性之人可亲可爱。如此运笔,小重是在把警察当凡人来写。
    尽管平海站派出所的几个民警平时在一起共事时磕磕碰碰,难免产生间隙、隔阂,但是,对外他们还是众志成城、团结一心。如陈其嘉和许彬遭到海归商人及喽罗殴打时,刘长路、赵鹏程立即脱下警服,以非警察身份前去助战,把那个财大气粗者打得屁滚尿流,解气、痛快!如果以理性的眼光审视警察打人,读者会说警察不像警察,批评他们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回望整个文本,目睹警察的生存境遇,诸如干着难受的蹲坑之类的活路;看到他们夹脚受气,上有领导吼着,周围有群众推搡着,才深刻地理解他们为何要找机会发泄——用暴力对抗强权,读者又会为警察叫好喝彩。审美是文学的主要功能。《走火》以情动人,它以非理性的情感逻辑来引导读者去爱去恨。
    像警察这样以旁观者的身份现身,“路见不平一声吼”,拔刀相助、见义勇为的行为的确让人解气,也更增加新鲜感,增强了亲和力。
    还有一个让人过目不忘的情节是警察找傻子顶包。一个已退休的高级领导在火车上受了点惊吓,事情并不大。简言之,就是他正在上厕所时,上面的一块玻璃被飞来的石子打碎了,没有伤着他的尊头,也没有划着屁股,他却一本正经地发话要求查出始作俑者,还要严惩凶手。一帮铁路警察便起早贪黑、走乡串户地调查走访,费了好大的劲却无功而返,上面压力不减,催得又很急,没有办法的办法只得用傻子来对付一下。读者哈哈笑之余,还以为这些铁路警察像《红楼梦》中的贾雨村那样徇私枉法、胡乱判案呢。非也,人命关天的大案要案真正来临,人民警察一定会全力以赴地去侦办,坚持以事实为根据,以法律为准绳,绝不草菅人命!就拿那具卧轨的女尸来说,赵鹏程与兄弟们没有附和教导员韩建强的说法,说这是一桩典型的自杀案,而是在案发现场反复勘查,不放过蛛丝马迹,终于找到疑点,定性为他杀,遂东奔西走、多方取证。警察所吃的风餐露宿的苦头被小重省略了,在“无字句处”留给读者自己去想像,丰富了文本的文学性。着墨更多的则是描绘铁路警察的智慧,讲他们如何做有心人,连吃饭都不忘案子,还包括利用审讯艺术撬开犯罪分子的嘴巴。
    2010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秘鲁作家略萨提出的文学的“反抗精神”在《走火》也能觅到,只是或藏或露而已。对公安局齐副局长不咸不淡的嘲讽就是一例,说他“晃动着臃肿的身体上了线路”既是。更为露骨的是刘长路戏弄教导员韩建强,竟把处女卖处的电话转给他,刘长路还在一旁听笑话,这是一笔精道的讽刺。现实生活中弱肉强食愈演愈烈,强者得势便颐指气使,弱者在强者面前永远有罪,处处被动。唯有充满人文关怀的文学才嫌富爱贫、扶弱制强。刘长路这一损招不亚于打了教导员一耳光,吐出了积压在胸中甚久的一口恶气,可谓大快朵颐,好不快哉!以上所及是段子也罢,细节也罢,倒是真实地揭示了复杂而又微妙的人际关系。
    “诗无达诂”,这篇小说值得言说的地方太多太多,新颖之处可顺手拈来。好茶要慢啜,好书要细读。等到明年的圣诞,再读再评,力争说出其中使枪的悖论、命运的荒诞、心理的流变、警察的性爱等等。
    衡量一部作品是否出色,固然应该看重其是否含有新鲜元素、是否叙述完美,语言是否有感染力,但很重要的一点是,还要探索文化意义在哪儿。来年的今天,将在理论的武装下,力争从价值阅读层面介入,发掘《走火》的文化内涵。
    金无足赤,人无完人。《走火》末尾的《不是尾声》有画蛇添足之虞。“维多利亚时代的小说常以结尾一章概述主要人物后来的事业、婚姻和死亡等事情。詹姆斯、豪威尔斯以及他们的同时代人抛弃了这种写法,他们认为这种写法是一种艺术上的错误。按照叙述中客观方法的理论原则,作者绝不可以预先写出以后才发生的事,他必须逐步展现他的计划,让人在每一个时刻内只看到一条情节线”。E.M.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中指出:“几乎所有小说在结尾时都会软弱无力”、“小说这一文学样式的先天不足:它们总是虎头蛇尾,在结尾处难以为继。”究其原因,一是作者精力不济,二是人物已超出了作者的掌控。由此可见,小说最后交待许彬、陈其嘉、韩建强等的归属显得多余,“笔墨都停处”,才是得意之笔。
    上述中西文论对学院派文艺理论工作者来说并不新鲜,对小重而言,但愿有陌生化之感,并希冀对他有所帮助。正如刚才提到的新鲜元素,不管其他读者如何认定,在我看来,犹如一轮旭日,预示着公安文学的春天就要来到。是的,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么?
    这篇所谓的公安文学评论充斥大量的文论术语,不理解者会嘲笑我说“掉书袋”。冤枉!我像《走火》和《危局》中的那些铁路警察那样,常常被误解。“文学批评的一个特色似乎就是发现和传播一个派别,一种新的类型式样”。本人良苦用心旨在让公安文学发出自己的声音,企图引起学院派文艺理论工作者的关注。(注:小重的长篇小说《走火》发表在《小说月报》2008增刊“原创长篇小说专号”,并于2009年6月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长篇小说《危局》于2010年6月由群众出版社出版发行。)
    注释:
    ①参见理查德·霍加特:《当代文化研究:文学与社会研究的一种途径》,《当代西方艺术文化学》,北京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34页。
    ②参见狄伯里乌斯(W.Dibelius):《狄更斯》(莱比锡,1926年,347-273页。)
    ③《金圣叹全集·二》,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50页。
    ④[美]勒内•韦勒克  奥斯汀•沃伦著:《文学理论》,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年8月第1版,第264页。
    附小重小传:小重,原名李小重,天津出生。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十一期中青年作家高级研讨班学员,天津市作家协会会员、全国公安文学艺术联合会会员、中国铁路作协会员。长篇小说《危情列车》啄木鸟杂志2010年3期刊出,群众出版社单行本更名《危局》。该小说获2010年公安文学奖。小说《走火》获第十届金盾文学奖。以上两部小说均以改编为电影、电视剧。
    430035武汉市桥口区古田三路特1号  湖北警官学院(北院)宣传处  张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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