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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巴山蕙草香 ——读杜文娟5篇小说近作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李剑清 参加讨论
汉江的冰早已融化了吧,巴山里,香气郁人的兰花蕙草也开了吧。我自己也惊讶会写成书信的形式,也许是我内心里厌恶自己总把文章写成了面目可憎的论文。不过是变通一下,信就不寄给你一个人了,寄给读过或愿意读你作品的所有人吧。因为信中谈及的是你的近作,不涉及到私人领域的事,我就将自己的阅读体会说给大家,当然也有批评的。你不会怪罪吧!  
    祝贺你近期发表了5篇小说,也许这5篇小说是你创作长河中的朵朵浪花,但这浪花有光彩的。 
    1.最精致的、最沉重的:《河对面的标语》(中篇小说) 
    发表于2008年第2期《大家》
 
    我读完了你的中篇《河对面的标语》,心情很沉重,沉重的像漆黑的夜,浓的化不开。你怎么能让10来岁的李小军背负得如此沉重!故事的时间只有两天一夜,不,准确地说是一天一夜。小军下午放学后,先是为微薄的收入去邻居家搬砖。他是一个孝子,想挣点钱给死去的父亲买一串清明吊。小军在高高的施工架上看到父亲坟头树立了一个大牌子的标语,不小心从施工架上掉下来。被人送回了家,母亲不顾孩子受伤,打法孩子小军去姐夫家要谷种。小军没有去姐姐家,而是拐着朝父亲的坟头去了。他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把父亲坟头上的标语牌挖倒了、掀翻了,结果掉到冰冷的巴水河里。他挣扎着上了岸,一晚上担惊受怕,怕他凶巴巴的妈妈责怪。第二天早晨,还是被凶巴巴的妈妈叫起来,臭骂了一顿。小军趁妈妈去姐姐家要谷种,和伙伴虎子一起去父亲坟头看自己的杰作。结果看到倒掉的标语牌树起来了,还有人要继续树“县长示范基地”的标语牌。故事很单纯,但容量很大。你怎么会想起让小军边走边想呢?不得了,这一想就将一种沉重背负给了小军。小军回忆起的是妈妈的凶残,他妈举起藤条抽打他,没有丝毫的心疼。想到他妈与村里人的骂街,也想到他妈谩骂他的父亲,想起忌恨自己的姐姐姐夫。想到父亲可怜的活着,无辜的死去。想到坡地上的泥石流,想到退耕还林。看到了庄严的退耕还林政策变成了形象工程,变得虚无荒诞。我不知道能不能说你有意使用了意识流的手法来结联故事。多少有点像叶圣陶的《春蚕》的感觉。也许你会笑我迂腐。对,不管什么方法,能加大故事的容量就好,这不就是有名的“猫论”。这样的构思难道不精致吗?生活的贫困,稀薄的亲情,与男女之间的是是非非,都成了小军的重负。小军在游戏中反抗着一切。只有在巴水河对面父亲的坟头,小军才能自由的呼吸。这些重负难道不是最沉重的吗?尤其是小军还是一个10来岁的孩子,让孩子背负如此的生活之重,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我有点不理解的是,小军的妈妈为什么会如此凶巴巴呢?对小军来说,有这样的施虐的妈妈是不幸的。在文学作品世界不是没有这样的恶魔母亲。张爱玲的《金锁记》中的曹七巧就算一个。小军他妈的施虐心理是不是缺乏逻辑呢?曹七巧首先是个受害者,她的青春、她的爱没有人接受。日积月累从受虐者变成了施虐者,将她的痛苦施加给自己的子女。也许你会说,因为小军他妈嫁给的丈夫窝囊些,生活清贫如洗。理由不够充分吧。因而小军他妈的形象就有点单薄了。这还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你用了第三人称写小军心理世界,似乎有些隔膜。而且,孩子真能理解到这些沉重的东西吗?让读者觉得是你代小军在思考。有些笔触也不够细腻,比如写小军渡船过巴水河,能将汉江巴山之间的灵性写活些更好。汉江巴山之间的风土人情如果写好了,绝不逊色于沈从文的湘西世界啊! 
    2.最细腻的、有寓意的:《他们的洪水》(中篇小说) 
    2008年第5期将发表于《西部 新世纪文学》
 
    你的《他们的洪水》写的最细腻了,尤其是将女性特有的感觉写得极细腻。《他们的洪水》故事也十分简单,写了一位叫慕容玉的女子乘车去南渡县寻找情人的故事。她的情人是一位国家干部,在南渡县挂职锻炼。这篇和《河对面的标语》一样,带有意识流的色彩。慕容玉乘车途中回味着与情人万漠的感情纠葛。小说写得很明净,淅淅沥沥的水使得慕容玉的柔情更灵气了。慕容玉是有夫之妇,但她和丈夫之间没有感情。慕容玉多少代有些小资情调,重情,更重性。“她就在电话里一个劲地撒娇:人家想你嘛,你都好久不见人家了,你不想人家,人家就不能想你呀,人家渴吗!万漠听见她娇滴滴的喊渴,也来劲了,在电话那头大声喘气:宝贝,我也渴呀,我渴不敢喊叫,你却可以喊,你就帮我也喊喊吧,你一喊,我就舒坦多了。她就一叠声喊了好多声:渴,渴,渴!他们在电话里你一句,我一句的逗弄着,玩耍着,呻吟声,嗲叫声此起彼伏。气浪缓慢后,她就说:那我来吧,我要在南渡给你止渴,让你一次吃个够,你说那个地方好,让我享受一次嘛,就像享受你一样。”你让这位柔情似水的女子慕容玉爱上了一个本不该爱的人。万漠把政治生命看的极重,时刻保持着绝对的冷静和理智。爱上一个没有日常生活的官僚,本身就是危险的。慕容玉被自己的情感和欲望控制了,她终于踏上去南渡县的旅途,开始了寻找情夫。她的举动也许就是你题目“我们的洪水”吧。慕容玉带着柔情和淅淅沥沥的雨上路的。车上,她沉浸在各种复杂的回忆中。她回忆到自己的只有性没有爱的婚姻,回忆着与万漠夫妻的邂逅,回味着万漠与自己的幽会。回忆着自己和丈夫离婚前的协议达成,多少有点悲哀之感。她幻想着入主县长家,成为有气质的官太太。你设计了南渡县公路旁的山体滑坡,让慕容玉显尽了小资气质。“慕容玉站在路边发抖,她又感到身体在颤抖。她有点想哭,那么深的烂泥,那么脏的路面,穿着鞋过去,鞋子不但会弄脏,小腿都会陷进去。可她没带多余的鞋子和裤子,要是一身稀泥,一会儿见了万漠,多难堪呀。”她在万分危险的情况下,仍想着烂泥会弄脏自己的鞋子。你说是不是只有女性才能体味到女性的心理世界,而且体味的是如此细腻。 
    我觉得这篇小说有一定的寓意。你不会否认吧。要不,为什么要让慕容玉连雨往南渡赶。慕容玉带着一种女性难耐的欲望去的。可以这样说,公路上的汽车里,流淌在慕容玉身体和心里的是性与爱的洪流。公路旁的蓝河中,水流与天雨的汇流,这二者都是洪水滔滔,涌向南渡县。南渡,小说中虚拟的地域,你一定隐喻的是“难度。”对啊,像慕容玉这样的女子,爱上一个只有政治生活而没有日常生活的官僚,一定是不幸的。万漠这样的官僚,是经受不起两种洪水的考验。当小说结尾中写到:“慕容玉还在喊叫,这一回,他没喊巴子,喊的只是万漠,万漠——万漠——万漠回了一下头,愣怔了一下,仅仅一瞬间,又转身继续奔跑。慕容玉没站稳,整个身体颤抖起来,所有的东西都在晃动。慕容玉心里明白,他们的洪水真的来了,猛兽正向她伸出前爪,对准她的双眸。”我们就知道慕容玉的洪水冲垮了万漠的“堤”,慕容玉犯了万漠的“忌”,坏了“什么地方就是认出了对方,也不能打招呼。”万漠变成了猛兽。你留下了空白,让大家想象二人后面的残局。整篇小说可以一言以蔽之为,慕容玉的追求爱情难度之旅。小说在一定程度上批判了当官不为民作主,一心只盯着个人地位的官僚主义习气。批判了官僚的腐朽,“慕容玉玩笑着说:跟你多好呀,啥都可以开发票,有了发票全额报销,衣服、裤子、化妆品、烟酒、茶点、壮阳药,连人都可以用发票换。” 
    这篇小说的精彩不仅来自于对女性感觉的细腻描写和寓意。不少细节写得极为舒展自如,灵动飞扬。比如写到慕容玉为了与情人万漠相会,特意准备真丝睡裙的细节,比如写蓝河的洪水淹了县城北关一带后的狼藉景象。我觉得这篇小说是5篇之中的上乘了。 
    3.厌倦、逃离与温暖:《司马君出走》《路过西安》《春暖花开》 
    《司马君出走》(中篇小说),发表于2007年第12期《广西文学》 
    《路过西安》(短篇小说),发表于2008年第2期《红豆》 
    《春暖花开》(中篇小说)发表于2009年第1期《朔方》
 
    我之所以用这样的三个关键词,是因为我觉得你的《司马君出走》和《路过西安》(短篇)以及《春暖花开》可以视为一组。这组作品无形之中流露出你对现代都市的厌倦和对人性尊严的思考。 
    《司马君出走》讲述了西安市一所重点中学的教师司马君抱着与世无争的人生态度,却在市侩的都市中处处碰壁,最后选择逃离都市是非之地的故事。读完《司马君出走》,觉得可怜司马君,更可怜生活在都市的我们自己。司马君的确活的窝囊,受到学生家长的纠缠,同事的嘲笑,妻子的侮辱与谩骂。总之,觉得司马君咋处处窝囊受气。你在《路过西安》(短篇)中重复了这些感觉。我突然想起钱钟书在《围城》中写到的,方鸿渐和鲍小姐的旅途逗留时,处处不尽如人意。钱钟书有意安排了这些情节,显示出钱氏特有的诙谐与幽默。你不会也有意将司马君一步步撵出西安吧。不会要专门吓唬路过西安的吴紫藤吧。你的短篇小说《路过西安》,把路过西安做短暂逗留的吴紫藤在西安种种奇遇表现出来。我的感觉是《路过西安》只是《司马君出走》的写作铺垫或热身吧,写得不算成功。当然我的阅读体验不一定对。我觉得这些情节在《司马君出走》中也不是天衣无缝的。甚至在《春暖花开》中还有不良放应。你写到主人公李天海和乔梦柳刚来拉萨,背着背包满世界找宾馆、旅社。读到这里时,我为你担心,担心你有使用《路过西安》和《司马君出走》的手法。当读到李天海和乔梦柳终于找到一家旅馆安顿下来时,我才放心了。说实话,我不大喜欢这样的安排,有匠气和雕琢之气。可能我骨子里受传统诗歌的时空意识影响过大了。传统诗歌中总表现出一个有限的空间,而且是音乐般回环往复的空间。美学大师宗白华在《艺境》中阐发到位极了。你一定看过的。还有一点,我生活在三面环山的宝鸡,无形中体认着“悠然见南山”的感觉。 
    当然,我理解你的意思,只有让司马君处处受仄,处处受挤兑。才能积累他对都市市侩习气的厌恶。只有让路过西安的吴紫藤处处吃紧,处处小心,处处提防,才能告诉人们都市永远是龌龊的,是要主动远离的。在市侩陋习盛行的都市,人永远活得没有尊严。就象《司马君出走》结尾写到的,“长龙般的火车行进在一望无际的西部大地上,有一位叫司马君的中学教师只能站着,在摇晃的火车上,从西部到更加遥远的西部,站得他疲惫不堪,口干舌燥。后来,他发现自己骑着一匹洁白的骏马奔驰在辽阔的草原上,手里扬起长长的皮鞭,唱着悠扬的歌曲,向更加广阔的戈壁飞驰。戈壁上一队金戈铁马,正在拼搏厮杀。战马上全是男人,个个英俊潇洒,骁勇善战。战马和骑士神采奕奕,高贵伟岸。不一会,司马君就融进了这支队伍,柳枝一样柔软的皮鞭瞬间变成了一把坚硬无比的战刀,战刀在霞光中挥舞,闪耀着金色的光芒。”只有在遥远的西部草原上,人才能挺起腰杆,才能找回人性尊严。我觉得《司马君出走》的立意是很高的。全篇的精彩也是结尾一段。我总觉得你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放了光彩。但结尾结的突然了,就象鲁迅早年读向子期的《思旧赋》一样。好不容易开了头就煞了尾。 
    当我读到《春暖花开》时,我觉得一种暖意。你在《春暖花开》中,写到两个萍水相逢的人李天海和乔梦柳来到了拉萨,在拉萨体验到了人与人之间的真诚和温暖。拉萨是明亮的理想之境。有热心的四川司机,有情人约会的“玛吉阿米”,还有仓央嘉措的爱情传奇和文化氛围,还有寻找“爷爷”珠穆朗玛峰的柯小杨,还有懂得欣赏海子诗的女孩。我宁愿把《春暖花开》看作《司马君出走》的续篇。只是《春暖花开》写得是女孩子乔梦柳感觉到温暖。司马君能不能感觉到这种暖意?你毕竟是一位女性作家,对女性的心理体验多丰富啊。所以说,《春暖花开》与《我们的洪水》一样,优势在于对女性感觉的到位。你不要见怪啊,我觉得《拉萨的春暖花开》也是有一些瑕疵的。其实,不必要写李天海和乔梦柳背着背包满世界找旅馆的情节。也许你想告诉读者,拉萨是人感觉到温暖的地方,所以,人们都拥挤到拉萨了。不过,你注意到了没有,前半截的找旅馆的故事,让人焦虑不安。这和后半截的惬意与温暖色度差异很大。让人读了,总觉得不对味啊! 
    说完了你的小说,忽然觉得你真正的理想之域原来是在遥远的西部草原,在神奇的拉萨。其实,我向往着神奇之域却在楚水巴山之间。前年11月去安康,第一次听到江北江南,我就有来到真正的江南的感觉。秦岭与巴山之间,是浩渺的汉江,那一定是块神奇的地方。你可以将自己笔下的汉江巴山推荐给我。我真心希望你就象沈从文先生一样,将神奇的秦巴汉水之地展现给世人。 
    原载:中国作家网2009年03月30日
    
    原载:中国作家网2009年03月30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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