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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家:要抓住一个能降伏你的东西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夏榆 参加讨论

    麦家称自己是生活单纯的人。
    几乎没什么社交,极其无趣,非常的寡淡。
    习惯过家庭生活,不喜欢到外面吃饭,大部分时间就在家里读书――不是躺在床上,就是在电脑前。“社交活动我基本上是消极的。这个时代那么喧嚣,作家还是要孤独一点。我对这个时代不欣赏,但毕竟我无法改变这个时代。因为不欣赏,我跟它交往很困难。既然是一个困难的事情,那我完全可以放弃。”
    麦家把他以前所生活的成都描述成最灿烂的城市,灿烂得像罂粟花。他感觉成都人的生活太悠闲,悠闲到会消磨人的斗志。“你身边的人,你看到的听到的,大家都是在痴迷于享乐,遍地酒吧、遍地餐馆。人们坐下来津津乐道的,就是某个地方又推出了一个新菜非常好吃。我觉得人会在潜移默化中改变的,我担心自己会变成一个痴迷于享乐的人,一个和成都人没有什么两样的成都人。”
    麦家对某种生活态度保持着警觉,他觉得安于闲暇痴迷享乐的生活对作家会造成损害。“作家其实就是一个苦行僧,一定要孤独下来。我甚至认为,作家一定要慈悲一点,就是心肠软一点,多情善感一点,这些东西都需要在孤独这个大的前提之下。你如果每天在社会上抛头露面,没有沉静的时候,你就完了。有些东西,是需要沉静才能淘出来的,只有静下来,孤独下来,才能想人生的大事情。”
    他不惧怕孤独。“你要抓住一个能降伏你的东西。我经常说一个人这一辈子,终生就是在不停地‘交出去’。你小时候肯定是交给父母了,青春期相对来说是交给恋人了,然后交给老婆、交给孩子,这都是一种交。有一天,你交不出去,那就麻烦了。”
    麦家抓住的能降伏自己的事情就是写作。“我觉得我可以终身托付给它。它陪伴我,这种孤独就可以承受,某种程度上它是一种孤独,但这种孤独未尝不是一种绚烂的幸福。”
    他喜爱海明威的小说《乞力马扎罗山的雪》,小说的题记是这样说的:“乞力马扎罗山是一座海拔19710英尺的高山,山巅终年积雪。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已经风干冻僵的豹子的尸体。豹子到那样高寒的地方做什么,没有人做过解释。海明威的说法是有人解释说这只豹子就是作家。”
    麦家认为,这只豹子是所有挑战人类极限者的象征。极限是什么?是未知,是无底,是无边无际的宽大,深不见底的深渊。是从已有开始,向未知挑战,伟大的作家在于无形地改变了我们的内部――看不见的精神深处。
    麦家在获得茅盾文学奖时,授奖词这样说:“《暗算》讲述了具有特殊禀赋的人的命运的遭际,书写了个人身处在封闭的黑暗空间里的神奇表现。破译密码的故事传奇曲折,充满悬念和神秘感。与此同时,人的心灵世界亦得到丰富细致的展现。麦家的小说有奇异的想象力,构思独特精巧,诡异多变。他的文字有力而简洁,仿若一种被痛楚浸满的文字,可以引向不可知的深谷,引向无限宽广的世界。他的书写,能独享一种秘密,一种幸福,一种意外之喜。”
    麦家的密码实际上来源于他的童年。海明威说过一句话,“辛酸的童年是作家最好的训练”。当时由于出身问题,他在一个阴郁的家庭中度过了童年、少年。“跟外界的交流从小就被阻断了。同学不爱跟你玩,老师也歧视你,歧视到什么程度?就是我有天看到下雪,雪花飘到我头上,我去关窗户,老师看见了,老师说,你头上戴了三顶黑帽子,你怎么还怕冷?这就是我的童年、少年。”跟外界的交流被阻断以后,他就写日记,一直写了36个本子,他一直在自我交流当中,曾经为了满足天性的交流愿望,他就是对着镜子说话。他觉得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注定会成为一个作家。
    麦家说卡夫卡是他热爱的作家。“他那么压抑,那么多疑,那么脆弱,我是完全把他当成了我的亲人。”
    “卡夫卡的一些话我都可以背得出来。他说:人类因为没有了耐心被逐出了天堂,因为没有耐心所以他永远不可能返回天堂;他说一只笼子在等待它的鸟。有相当长的一个时间,我的床头就是放卡夫卡的作品,我觉得他是长在我心上的。尤其在这个时代――我的内心和这个时代距离相对比较远的情况下,是卡夫卡陪伴了我,他成为我精神的一部分,内心的一部分。”
    原载:中国青年报 2009年12月01日
    
    原载:中国青年报2009年12月01日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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