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言文学网-学术论文、书评、读后感、读书笔记、读书名言、读书文摘!

语文网-语言文学网-读书-中国古典文学、文学评论、书评、读后感、世界名著、读书笔记、名言、文摘-新都网

当前位置: 首页 > 学术理论 > 当代文学 >

钟“情”爱“美”的白先勇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刘俊 参加讨论

    因为有“情”,白先勇走上了写作的道路,成为了一个作家,并在自己的小说中写尽人间各种“情”。
    因为爱“美”,白先勇在自己的艺术创造过程中,总是把对“美”的追求作为一个重要的努力方向,并在自己的作品中塑造了众多的“美”。
    钟“情”
    白先勇的“情”,在生活中体现为亲情、友情、爱情、事业情、慈悲情、艺术情;在创作中体现为在悲悯之情笼罩下的怀旧之情、追悼之情、宽容之情和坚执之情。
    白先勇“生于忧患”(抗战时期),七八岁时得的一场肺病,又使他“与世隔绝”,这样的历史、生存环境和“被人摒弃、为世所遗”的悲愤感,导致了白先勇尚在儿童时代,即有不同于同龄人的丰富“情感”,不但“看见院子里的梧桐落叶,竟会兀自悲起秋来”,而且“时常感到一种莫名的悲哀”。因病隔离而形成的“向内转”的“情感”指向,使白先勇特别能咀嚼自己的内心世界和体察别人的心理波澜,前者使他很早“就产生了一种人生幻灭无常的感觉”,后者则令他能很敏锐地感受到别人的痛苦,“别人不快乐,连我也会感到不舒服,不好受。”聪颖的天资再加上独特的病中经历,使白先勇的情感形态既早熟又敏感,情感体验既丰富又细腻。
    在情感上敏感而又早熟的白先勇,在他看取世界和感受人生的时候,自然也就会带有强烈的“情感”印痕。在现实生活中,白先勇对母亲的情感依恋,和对父亲的“英雄崇拜”,都带有强烈的情感因素。他对明姐的那份怜惜,体现的也是浓烈的姐弟之情。在马来西亚的怡保找到15年未遇的堂姐白桂英,他欣喜异常,与堂姐紧紧相拥;回到桂林故乡见到儿时的亲戚兼玩伴,他情难自抑,与亲人促膝长谈。在与朋友相处时,他总是能以他的真情、热情感染人,团结人,让朋友感受到他的感情温暖。朋友(许芥昱)遭遇不幸,他用文字写下他的悲戚,朋友幸福(李欧梵)他在笔底记录下他的欢喜。看到朋友们在创作上收获丰硕,成绩非凡,他总是不吝赞扬,以书写和评说的方式,为朋友们加油、鼓劲,及时送上“内行”的夸奖。他与挚友王国祥几十年的深挚友谊,足以证明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有情人。
    生活中的白先勇至“情”至“性”,作为作家的白先勇同样是个“至情”之人。对于创作,白先勇的“情”体现为两个方面,一为他对创作本身的“深情”和对文学功能的认识,一为他在作品中投注和表达的“感情”。对于文学创作,白先勇把它视为宗教一般神圣和重要,以庄严肃穆之心待之——用“情”之深。对于文学的功能,白先勇不止一次地表示文学“就是唤起人类常常处在休眠状态中的恻隐之心”,“就是唤起人的同情,做受苦受难及未得公平待遇者的代言人”——因此,当1986年法国《解放报》向全球100位作家发出“你为何写作”的问卷时,白先勇的回答就是“我写作是因为要把人类心灵中无言的痛楚变成文字”,强调“文学就是情感教育和美的教育”,注重“情”在文学中的重要性。
    在属于文学“外部”世界的文学创作行为和对文学功能的认识领域,白先勇用“情”尚且如此之深,进入到文学的“内部”世界——文学作品,白先勇的“情感”呈现当然只会更加丰富和强烈。从总体上看,悲悯情怀是白先勇文学世界的“情感”核心,他的大多数作品,都是表现人在情感、文化、历史(时间)、命运、道德、政治等力量的宰制面前,所呈现出的无力感、苍白感和无奈感,当然,在这个过程中,白先勇也描写了人的挣扎与反抗,然而,大多数情况下挣扎与反抗都以“失败”告终的结局,正饱蘸着白先勇对“人”浓厚的悲悯之情——人能掌控自己的地方,实在不多。
    在悲悯情怀的笼罩下,白先勇在作品中表现了怀旧之情、追悼之情、宽容之情和坚执之情——在某种意义上讲,它们其实是悲悯之情的具体载体和呈现形态,也就是说,悲悯之情是白先勇对生存世界中的一切人、事所持的一种总体情感,而怀旧之情、追悼之情、宽容之情和坚执之情,不过是一些具体的情感形态,它们和悲悯之情分属不同的感情层次。悲悯之情是“种”,而怀旧之情、追悼之情、宽容之情和坚执之情则是“类”。
    在白先勇的文学世界中,怀旧之情大都附着在那些“背井离乡”的内地人身上,对于他们从内地到台湾,有些还从内地经由台湾又到了海外,白先勇赋予了他们浓厚的怀旧之情。追悼之情与怀旧之情虽然侧重有所不同,但两者之间具有某种内在的一致性——都是对“过去”的难以忘怀和追忆。
    坚执之情是白先勇笔下的小说人物非常突出的一种情感形态,就是为情所困,难以自拔,最后不惜毁人毁己。这些在面对“爱”的时候犹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狂野异常的人物,他们在“爱”的世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坚执和激情,足以惊天地,动鬼神——这些人物的魅力也正在此。或许在他们的身上,不无白先勇情感欣赏的趣味,然而,他们在爱情上最终都无一例外地遭遇失败的结局,又透露出白先勇对这种坚执之爱终难成功的悲悯。
    “情”在白先勇的生活和创作中无处不在,造就了白先勇人生中“情”的一面,而在白先勇的人生中占据重要位置的另外一面,就是他时刻不忘、孜孜以求的“美”。
    爱“美”
    白先勇的“美”,在生活中表现为对日常生活中“美”的细节的敏感、对仪表风度的注重和对青春活力的赞赏;在创作中则表现为对精致、细腻、完美以及能体现“美”的文字、色彩、节奏、形象的不倦追求。
    白先勇人生经验中对美的深刻记忆,最初应该来自儿童时代在上海的那次看戏经历,与昆曲的偶遇,使他无意中撞进了中国传统艺术“美”的后花园。与“美”的邂逅令他从此与“美”结缘。在成长过程中对文学的爱好和痴迷,使白先勇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中外文学中的“美”,这种人生路向强化了白先勇对“美”的敏感,并培育出他自觉的“美学”意识。在日常生活中,白先勇对“美”的敏感首先表现在对色彩的喜爱和运用上。在香港读小学时绘画出色,作品能参加画展并得奖,就得力于他敏锐的色彩感——这种色彩感后来在他的小说创作中同样有着突出的表现。此外,凡是服饰、美食、家具这些与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生活“细节”,白先勇无不用心讲究,并将这种“讲究”渗透到小说世界,在他的小说中,除了人物“美”之外,其他从衣着打扮,到饮食肴馔;从公馆布置,到舞厅格局;从色彩搭配,到人物命名,乃至文字的节奏安排、视觉效果,也都带有以“美”的原则精心“设计”的痕迹。
    白先勇自称是个“唯美主义”兼“完美主义”者。在他的内心世界,充满了对“美”的渴望,对于邪恶深怀恐惧,对于丑陋则难以容忍。他不但在生活中注重美的细节,讲究美的形式和品质,而且在艺术上,白先勇对“美”也从来都是念兹在兹,唯此为大,有时他对“美”的坚持,甚至到了“固执”的地步:1984年,白先勇为了电影《金大班的最后一夜》中的一个镜头,和导演白景瑞意见不一,白先勇认为那个月如和金大班相爱的镜头拍得不美,力主删去,而白景瑞则觉得该镜头拍得不易,有意保留,结果引起争论,白景瑞为此颇为恼火;2002年,尔雅出版社欲出《台北人》典藏版,为了这个典藏版《台北人》的封面设计,“一个封面,来回琢磨了一年,变成他和尔雅出版社发行人隐地的噩梦,还闹得设计者曾尧生的工作室人仰马翻”。但在白先勇“艺术是一点都不能妥协”的坚持下,典藏版《台北人》在换了17个封面后,最终以顾福生的画作《严寒室暖》为底图,曾尧生为之配上金色,再加上董阳孜的咖啡红题字,典雅富贵精致华美地“亮相”了。一年的辛苦,17次的反复,才换来了典藏版《台北人》封面“美”的结果。白先勇对“美”的一丝不苟,由此可见一斑。
    白先勇自觉的“美”学追求首先是一种个人行为,但他并不满足于“美”只属于他个人,而是要把自己感受到的“美”推及他人,与众人分享。对于白先勇来说,“独乐美不如众乐美”,为此,他不仅通过文学书写,传递自己的美学趣味,而且还致力于在社会上树立“美”的标准,推广“美”的认知。白先勇力图树立的“美”的标准,基本上可以归结为是在全人类“美”的共性的基础上,突出中国传统“美”的特性;而他推广“美”的认知的最大一次行动,就是制作青春版昆曲《牡丹亭》。作为一个外文系出身并在美国生活了近半个世纪的现代知识分子,白先勇坦陈“20多岁我往西方走,看人家什么都好,看了40多年,一回头才发现最美的还是自家园里的那株牡丹”,也就是说,长期的海外生活并没有使白先勇“西化”,在他的心目中,“美”的最高范型,还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华——昆曲,而他特别喜欢的《牡丹亭》,又正是表现“至情”的佳作。于是,白先勇人生中最重要的两面:“情”与“美”,在昆曲《牡丹亭》中恰好“合二为一”,并成了最能体现白先勇钟“情”爱“美”的人生和艺术的绝佳载体,而通过青春版(青春也是一种“美”啊)昆曲《牡丹亭》的呈现形态,也不难发现白先勇人生内涵的“底子”,那就是:“情”的浓烈,“美”的沉迷。
    长期以来,人们在认识白先勇的人生和创作的时候,较为关注流露在他作品中的深厚的“历史感”和反复出现的“边缘人”特质,其实,从“情”与“美”的角度来概括白先勇的人生和艺术,可能更具包容性,也更能抓住白先勇作为一个作家(以及由此延伸的文化产品制作人)的个体特征性。
    白先勇是钟“情”爱“美”的,并且,他还用自己的人生,用自己的艺术行为(写作/制作),为“情”与“美”摄了像,使这些“情”与“美”得以凝固、化为永恒。
    白先勇钟“情”爱“美”的人生和艺术,随着他对人生、对艺术不竭的激情和对美的无限渴望,随着他写作之笔永不停息地挥动,随着青春版昆曲《牡丹亭》更远地走向世界,还在不断地延伸、继续……
    摘自《白先勇——情与美》 刘俊 著 花城出版社2009年版
    原载:《文汇报》2009-08-06
    
    原载:《文汇报》2009-08-06 (责任编辑:admin)
织梦二维码生成器
顶一下
(0)
0%
踩一下
(0)
0%
------分隔线----------------------------
栏目列表
评论
批评
访谈
名家与书
读书指南
文艺
文坛轶事
文化万象
学术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