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嘞——红军来了晴了天,兴国山歌万万千。唱着山歌打天下,一人唱来万人传。”一曲高亢、清亮的山歌,在崇山峻岭中回响,在碧野阡陌中飘荡,将我们带到了难忘的烽火岁月,也将我们带进了迷人的天国仙境。这就是兴国山歌。 早在1953年,我们就通过《翠岗红旗》初识其风采;1958年又经由《党的女儿》领略到其韵味;上世纪70年代的《闪闪的红星》更将它的旋律带给了千家万户,从此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全中国人民都为兴国的山歌所倾倒、所叹服。 兴国山歌古已有之,最早可追溯到秦末,至宋时而大兴。苏东坡就曾赋诗云:“回峰乱嶂郁参差,云外高人世所知。谁向山中弄明月,山中木客解吟诗”。 “山中木客(伐木人)”便是兴国人的先祖。但兴国山歌走出山野、响彻天下,则与共产党人的大力倡导密不可分。在中国共产党迎来90周年华诞之际,从兴国山歌这一特别的角度切入,具体分析党与文艺的密切关系,是很有现实意义的。 中国共产党向来重视文艺对于人民的影响。在中国共产党于赣南闽西一带建立苏区之初,很快就注意到包括兴国山歌在内的民间文艺的积极功效。兴国作为苏区的重要一域,其具有独特韵味和魅力的山歌,自然更受到革命者的青睐和普通战士的喜爱。他们或扶持激励,或亲自参与,或编发推广。如毛泽东在第三次反“围剿”战斗中特意叫上山歌手到前线唱山歌助威;周恩来在长征途中经常鼓励兴国籍警卫员为战士唱山歌鼓劲;任弼时则拜山歌手为师并多次登台演唱;瞿秋白在《红色中华》上编发了许多兴国山歌;胡耀邦还曾亲自编写过一些山歌……这些举措使兴国山歌很快风行到整个苏区,并随着长征队伍响彻全国许多地方;同时也极大地提升了兴国山歌的思想、艺术和文化品位,使历经千年的山歌焕发出新的生机,真正成为红色山歌,成为红军将士的战歌,成为人民大众的心声。 山歌是极具中国特色的民间艺术,是全世界都普遍重视而又积极抢救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而像兴国山歌这样的“遗产”,可谓客家文化的“活化石”,其语汇、结构、旋律以及相关的民风民俗等,都是独树一帜、独具一格的。虽然一度衰落陷入困境,但依然具有顽强的生命力,依然“活”在许多山歌手之间。 就兴国山歌自身而言,务必不要固步自封,也不要以太功利的态度对待之。既要重视搜集、整理和保护,更要注意传承、转换和转化,以扩大其影响力和辐射力。其实兴国山歌在其发展过程中,也曾有过一些自觉不自觉的转换和转化,其旋律、节奏和结构等都曾以各种途径和方式进入到戏曲、电影、电视甚至小说之中;同时兴国山歌还曾深刻地影响了一些诗人、作家、音乐家的创作。曾任兴国中心县委书记的陈毅,极为喜爱兴国山歌,在他的《赣南游击词》《梅岭三章》等诗章中,都可看出兴国山歌影响的明显痕迹;萧华将军的名作《长征组歌》,其中一些段落从语言到结构都吸收了兴国山歌的养料;作曲家罗晓航则直接以兴国山歌的风格和韵律,创作了如《山歌迎你到兴国》《好山好水好依恋》等许多脍炙人口的歌曲……兴国山歌以其丰厚的资源,滋养或催生出了现当代的不少文艺名篇。 由刘开连主编的《兴国山歌史论》,作为第一部全面、系统的兴国山歌研究专著,其编著者们态度认真,考证严谨,评价公允,而且有不少独立的思考。他们历经5年辛勤劳作,四易其稿。这部著作追根溯源、条分缕析,梳理和分析了兴国山歌的起源和发展、类型和特点、演唱与创作、功能与作用、收集和整理、现状和前景,并拓展到山歌戏、与山歌相关的民俗、山歌的代表人物以及山歌对文学艺术的影响等等重要问题。在对兴国山歌发展历程的分期和分类上,对一些民间艺术基础理论,特别是与山歌相关的理论,都有一些独立的思考,进行了一些可贵的探索,得出了一些可给人以启发的结论。编著者的客观公正态度,尤其令笔者印象深刻。一般对引以为自豪的事物,往往会情不自禁地溢美过誉,但刘开连等编者不是这样,他们对兴国山歌的不足甚至缺憾,对古代山歌的糟粕,对红色山歌的局限等等,都非常认真地一一点明,并予以缜密的分析,进而作出恰当的评判。尽管编著者已经比较全面和深入地探讨了兴国山歌的方方面面,但其视野还可以更开阔一些。如果将兴国山歌置于整个山歌系统、甚至整个民间文艺系统中,去思考、去探究其命运和规律,必会有更多的发现,获得更深刻的见地。(朱辉军) 原载:《文艺报》2011年06月29日 原载:《文艺报》2011年06月29日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