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的巅峰之作《红楼梦》 新红学鼻祖胡适最到位的话:《红楼梦》好玩; 留学生说:宝玉黛玉何不卷包而逃?娶妻当如王熙凤; 外文译者说:《红楼梦》是欧洲文化从来没达到的高峰; 蒋和森说: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不可以没有《红楼梦》。 《红楼梦》是百读不厌、百说不厌的书。人们可以从各种各样的角度研究《红楼梦》,就像鲁迅先生说的,经学家看到《易》,道学家看到淫,流言家看到宫闱秘事。而我看到的,是一部伟大的小说,更是有趣的小说。所以我要趣话《红楼梦》。我不是按一个一个人物来趣话,而是按照《红楼梦》小说本身的走向,从情节发展找最有趣的人生事件,看看它到底有趣在什么地方? 红学是没有学科界限的全民学问 孔夫子说“有教无类”,我发现红学研究有个现象叫“研红无类”,研究《红楼梦》没学科界限,没准入标准,只要喜欢,谁都可以研究。“研红无类”也可以把“研究”的“研”换成“言”,什么样的人都可以说红楼。我参加国际红学会觉得跟参加其他学术研讨会不一样,像参加万国博览会,有些大红学家根本不是文学院的,他们的本行五花八门。第一届国际红学会发起人周策纵教授是美国政治学博士;中国台湾《红楼梦》版本名家刘广定教授是美国化学博士;大陆《红楼梦》版本名家杜春耕教授是得过国家发明奖的化学家。2007年我在《文史知识》开专栏,从八个方面讲红楼对聊斋的承传,但首先提出《红楼梦》承传《聊斋志异》文学传统的不是我,是美国威斯康辛大学经济学家赵冈教授。 树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在红学界可以听到很多天方夜谭。比如曹雪芹是十八世纪中国的007,他跟他的“邦德女郎”一起刺杀了雍正皇帝。听到这样的话,完全不必大惊小怪,因为,类似的话一百年前就有,一百年后还会有。在红学界又可以不经意间听到特别有价值的观点。二十年前在哈尔滨参加中国第一届国际红学会,我就听到纽约来的历史学家唐德刚教授说到胡适至今没公开发表的言论。唐先生说:胡适之不做国民党的官,跑到美国没架子了,经常跟晚辈吹牛。胡适说:《红楼梦》不是好小说,没有主题。唐德刚问:没有主题你为什么还研究《红楼梦》?胡适说:“好玩啊!” 胡适是新红学鼻祖,我认为“好玩”两个字,在他所有红学观点里,最重要、最精辟、最到位。《红楼梦》为什么好玩?因为有趣。《红楼梦》充满了情趣、谐趣,还有一般小说没有的雅趣。《红楼梦》是小说,又不仅仅是小说,它是一部盖世奇书,它吸纳了中国古代文学各种形式,诗、词、歌、赋,调动了中华文化方方面面,建筑、园林、绘画、美食,用来写人物、讲故事,最终《红楼梦》还是最好的小说,怎么看怎么有趣的小说。毛主席让叱咤风云的大将许世友看《红楼梦》;梁思成规定清华建筑系学生必须读《红楼梦》…… 为什么地不分东西南北,人不分工农商学,都爱《红楼梦》?就是因为《红楼梦》一等一的有趣,登峰造极的好玩。 有时候我们讲《红楼梦》也遇到特别好玩的事。 宝玉黛玉像一对金凤凰在蓝天飞翔 1990年我到北京大学看望吴组缃先生,他刚带完一个捷克留学生。怎么带?留学生看《红楼梦》,每周一个下午吴先生答疑。这学生真走运,中国红学会第一任会长吴组缃给讲《红楼梦》!吴先生还是现代著名小说家。中国那么多教授讲《红楼梦》,有哪位敢叫板,说我跟吴先生有一拼?打死也没人敢说这话。这个留学生听吴先生讲一年《红楼梦》,要回国了,向吴先生告别。说:《红楼梦》很多问题我都弄明白了,只有一个问题还不明白。 “哦,什么问题?” “大观园那么多珍宝,贾宝玉、林黛玉为什么不卷包而逃哇?” 吴先生对我摇头叹气:“马瑞芳啊,听了这个问题,我知道,这一年《红楼梦》白教了。” 我安慰吴先生说:“留学生什么问题不提啊?您知道我教的留学生提什么问题?” 我也一对一给日本学生讲《红楼梦》,讲到“意绵绵静日玉生香”,留学生说:“老师,您总说宝黛爱情是大悲剧,它算什么悲剧呀?贾宝玉和林黛玉不是已经都上床了?” 这可是两百年《红楼梦》研究石破天惊的大发现! 我用了一个小时给日本学生解释,为什么尽管贾宝玉和林黛玉脸对脸地躺在林黛玉的床上情意绵绵地说话,贾宝玉甚至嗅到林黛玉身上的香气,但是他们就是没有、也绝对不可能有现代人所谓的“上床”! 为什么外国留学生会对《红楼梦》有这么离奇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他们对宝黛爱情是怎么回事没弄明白。而要弄明白宝黛爱情首先得知道贾宝玉和林黛玉是什么样的人。鲁迅先生说,自从《红楼梦》出来,传统写法都打破了。《红楼梦》打破传统,首先是写出从未有过的崭新人物。贾宝玉不是因为不长进被他爹胖揍一顿吗?贾政训斥他:你有什么不足,整天唉声叹气?贾宝玉的父亲很不理解他,你生活无忧无虑,住的是雕梁画栋,吃的是金珠玉粒,穿的是绫罗绸缎,在家有美女环绕,出门有宝马香车。你应该很知足才对,你为什么还在唉声叹气?贾宝玉为什么不满呢?为什么唉声叹气呢?因为贾宝玉的思想是跟封建社会的主流意识形态对着干。比如说,封建社会讲男尊女卑,贾宝玉说: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人是泥做的骨肉,我见了女儿就觉得清爽,见了男人就觉得浊臭逼人;封建社会要求读书做官,贾宝玉把追求为官做宰说成国贼禄鬼,把封建时代最高的道德“文死谏武死战”贬得一文不值。贾宝玉周围的人都说他不肖,无能,薛宝钗说他“无事忙”,“富贵闲人”,只有林黛玉理解贾宝玉。林黛玉从来不劝贾宝玉读书做官,立身扬名。所以贾宝玉和林黛玉虽然都喜欢《西厢记》,但他们之间的爱情恰好不是张生、崔莺莺式的一见钟情——因为外貌吸引产生的爱情。贾宝玉和林黛玉是建立在共同理想和人格追求上的知己之恋,两个人都是封建叛逆者,两个人思想相同,趣味相投,是叛逆之恋,知己之恋。我看宝黛恋爱就觉得好像看两只美丽的凤凰比翼飞翔。贾宝玉跟贾府的爷们儿比,跟那两个哥哥,贾珍和贾琏相比,贾宝玉不就是鸦鹊窝飞出金凤凰?林黛玉更是真正的凤凰,她体现了清洁的精神,高贵的灵魂。真是非梧桐不栖,非澧泉不饮,非竹实不餐。林黛玉的生活才叫“诗意的栖居”,她住在“有凤来仪”的潇湘馆,她写《葬花吟》、《桃花行》、《柳絮词》,林黛玉冰雪聪明,我们说她有花的体魄,诗的灵魂。古代真实的女诗人有几个比曹雪芹虚构的女诗人影响大?曹雪芹在林黛玉身上集中了中国传统美学最美好的东西。这样一个天上掉下的林妹妹怎么可能像三流小说的女主角跟上个小白脸儿“卷包而逃”? 外国青年政要娶没娶到“王熙凤”? 有时候,留学生也对我们有启发。1980年我给留学生讲《红楼梦》,讲到王熙凤,写了四个字:“蛇蝎美人”。瑞典留学生傅瑞东说:“老师,我不同意您的观点。王熙凤很有能力,我如果娶妻子,就娶王熙凤这样的。”傅瑞东娶没娶到现代王熙凤?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离开中国不久就做瑞典王国驻香港总领事,后来在珀尔梅首相手下做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这样一位有从政能力的欧洲青年为什么喜欢王熙凤?因为就像小品里边说的:王熙凤你太有才啦。王熙凤也是《红楼梦》里的凤凰,冰山上的雌凤。秦可卿死了,宁国府乱成一锅粥,王熙凤几天时间,治理得井井有条。贾府那些爷们儿,贾珍、贾琏,他们知道什么?就知道寻花问柳。贾府只有王熙凤称得上是思想家和实干家。看看世界大文豪的小说中的人物,有哪个像王熙凤这样既不是爱情女主角,却这么风光?巴尔扎克的《贝姨》有点儿像,但是也没法跟王熙凤比。最妙的是王熙凤不识字,但她身上的文化含量特别高,真是嬉笑怒骂都是妙文章,举手投足全是大智慧。大观园的才女们在一起联诗,王熙凤给起个头“一夜北风紧”,那么有气势。看王熙凤跟贾府上上下下的人周旋,那才叫长袖善舞,那才叫左右逢源,那才叫游刃有余。贾母被想霸占鸳鸯的贾赦气得七窍冒烟,王熙凤几句话说得眉开眼笑,再故意输几个小钱给老太太,输得亲切自然,妙趣横生。我给日本留学生讲到这一段,日本学生说:这很正常,我们日本人打麻将,下属也得学王熙凤,故意输钱给上司。王熙凤都有国际影响了。如果外交部办大使夫人学习班,如果浦东办公关经理培训班,都应该开一门“王熙凤研究”。专门学学王熙凤的外交手段,学学王熙凤的语言艺术,学学王熙凤怎么样说着,笑着,玩着,闹着,嘻嘻哈哈,叽叽喳喳,把非常棘手的事一件一件都给它摆平了。 曹雪芹PK莎士比亚? 我曾经和《红楼梦》外文译者或者评论家交流,比如说,法国的安德烈?莱维,德国的爱娃?穆勒,日本的伊藤漱平,俄罗斯的李福清。他们说起《红楼梦》都如数家珍。六年前我参加中国作家代表团访问罗马尼亚,把罗马尼亚文译者请到宾馆。她叫杨玲,中国名字,金发碧眼。我问她:你怎么翻译《红楼梦》?她说1955年在北京大学留学开始翻译,指导教师是吴组缃和王力。吴先生不要说了,中国红学会第一任会长;王力先生,汉语权威,他写过两本现代汉语语法的书,绝大多数例子用《红楼梦》。用一部书讲中国语法,可见《红楼梦》语言多丰富。我只能用个最通俗的词形容:《红楼梦》真牛! 我问杨玲,你为什么翻译《红楼梦》?她一句话,我热泪盈眶。她说:《红楼梦》是欧洲文化从来没有达到的高峰。说得太好了!欧洲文化的高峰是莎士比亚。莎士比亚三十多部戏剧创造四百多个人物,曹雪芹一部没写完的小说,也创造四百多个人物。有几十个人物鲜活得好像可以从纸上走下来,站到“解放周末”的大讲堂上。 我跟杨玲边吃边聊,吉卜赛人在一边弹琴。沾了《红楼梦》的光,我也“钟鸣鼎食”了一回。我们到罗马尼亚,东道主太热情,一天吃六七个小时饭,家里人打电话问:你在罗马尼亚待十来天干啥?我说:“特来吃饭。”特来吃饭能吃什么?文化部长请客,两菜一汤。老外到中国参加红学会,我们请他们吃什么?我们请他们吃淮扬菜,请他们吃红楼宴。红木餐桌前一坐,红楼梦乐曲一放,装扮成袭人、晴雯、紫鹃、鸳鸯的服务员上菜啦,上来一道,最小巧的鸡下的最小巧的蛋,一两银子一个,必须用筷子夹,夹着夹着“哧溜”掉地上了,这叫“姥姥鸽蛋”;再上来一道,大上海的大闸蟹,我对外国朋友介绍:这就是藕香榭螃蟹的后代,蟹黄满满的,当年平儿曾经抹了王熙凤一脸;再上来一道,雪白的鸡蛋清围一圈儿鲜嫩的牛肉片儿,叫“雪里红梅”,贾宝玉找妙玉要的。外国人进了红楼餐厅,眼花缭乱,找不着北了。 不要说荣国府大菜,红楼早点就把外国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曾经在扬州的西园宾馆跟一位英国女学者一起吃红楼早点。她模样儿像撒切尔夫人,名字也叫“玛格丽特”。她在大会上宣读一篇论文,题目是《贾母和王阳明》。贾母到底看过没看过王阳明的书?我这个中国人都没研究出来,可是英国女士研究出来了,她认为贾母的处世为人深受王阳明的影响。我们一起吃红楼早点,先上来八道粥,野鸭粥,桂圆粥;再上八种小吃:枣泥馅的山药糕,东府的豆腐皮包子;再上八个果碟。这已经是简化,贾宝玉在怡红院过生日,果碟上四十个,再上八种茶。玛格丽特吃了两三种就不吃了。我说:这么多早点,《红楼梦》哪个人物吃得下?林黛玉肯定不行,贾宝玉也不行,大概只有一个人行,焦大。 不要小看焦大这个人物,曹雪芹用几百字就把焦大写得活灵活现。鲁迅先生称焦大是“贾府的屈原”。 我写过三部长篇小说,其中《蓝眼睛黑眼睛》还得过全国优秀长篇小说奖。为了写小说,我研究过外国小说和外国小说理论。英国小说理论家佛斯特对小说和人生的关系说过很精彩的话,他说,小说无非写人生五大事件:出生、饮食、睡眠、爱情、死亡。这五件事,不是某个人一生中的五件事,而是全人类都有的五件事。我看《红楼梦》这五件大事写得太好了。当然《红楼梦》不仅仅写这五件事,它写了很多有关中国风俗的事,比如说,诗友联诗,品茶观花,祭祀祭祖,节日聚会,甚至于女儿走娘家(元妃省亲),老子打儿子(宝玉挨打),都写得极妙。就说写饮食,《红楼梦》写史太君两宴大观园,写怡红夜宴,这是写吃吗?是,但是吃出了性格,吃出了命运,吃出了优雅的中华文化。你就是把俄罗斯三大长篇小说家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托尔斯泰十几部长篇小说,比如说《罪与罚》、《贵族之家》、《战争与和平》,所有饮食描写加到一块,也没《红楼梦》多,没《红楼梦》精彩。为什么?因为存在决定意识,煎牛排、罗宋汤的俄国大菜怎么比得了满汉全席? 红学是显学还是闲学? 《红楼梦》可说是部红宝书。当年毛主席参加万里长征,爬雪山过草地,艰苦卓绝,军事之外的书都精简了,只留了一本文学的书,就是《红楼梦》。毛主席也是位影响很大的红学家。毛主席说《红楼梦》可以当清朝的历史读,毛主席说,第四回是《红楼梦》总纲。“文革”时叫“最高指示”,现在仍然是重要的一家之言。如果不是毛主席喜爱,毛主席提倡读《红楼梦》,红学能成当代声名显赫的显学? 也有人说,研究《红楼梦》是闲学,是休闲的学问。这话也有点意思。1992年我到扬州参加国际红学会,从美国卫斯理大学来了位女士做报告,卫斯理大学是宋庆龄等宋氏三姐妹的母校。这位美国女士的报告探讨:晴雯跟怡红院其他丫鬟在一起抓子儿,抓的是什么?布包里包的是羊拐骨还是小石头子或绿豆、红豆?她讲了之后,有六个国家和地区的著名专家发言跟她讨论。我后来坐火车回济南,在车厢里遇到一个领导干部,他问,你们开会讨论什么啦?我说讨论什么什么啦。领导干部说:晴雯抓子儿和国计民生有什么相关?你们这些红学家纯粹吃饱了撑的!其实,这种似乎吃饱了撑的研究常常是大人物来做。比如说,沈从文建国后基本没写过文学方面的文章,却写了一篇,跟其他大红学家辩论:妙玉请林黛玉薛宝钗喝茶用的茶具,沈从文先生认为是古代的葫芦器。郭沫若也写篇文章参与红学讨论:贾宝玉和王熙凤被马道婆诅咒,他们到底是得了什么病?郭沫若根据他的医学知识判断,他们得的是:斑疹伤寒!所以,红学界有趣的现象之一,就是大专家专门讨论小问题。 假如当代大学生从红楼人物中选伴侣 《红楼梦》这么一部大部头名著如何让青年人学得快乐?觉得有趣?2007年12月我参加上海《解放日报》组织的“文化讲坛”《四大名著和中华文脉》活动,做《〈红楼梦〉:“好玩”的巅峰之作》讲演,中央电视台名嘴崔永元来做观众,他提了个问题:“有什么办法让学生享受读书和学习名著的快乐?”几位主讲人推举我回答。我当时回答了这样一段: “我们有的老师想了一些办法,想让学生减轻一点压力,让他们学得活泼一点儿,我的长篇小说《天眼》写到:期末要考《红楼梦》,老师在黑板上出了两道选择题。比方说,崔永元等男生坐这一边,美女主持等女生坐另一边。题目就是:你们从《红楼梦》五个人物里边选择你们认定的人生伴侣。女同学可以选择:贾宝玉、薛蟠、贾环、柳湘莲、北静王。男同学可以选择:林黛玉、薛宝钗、王熙凤、袭人、晴雯。老师坚决不写史湘云,因为写了史湘云,男孩子都选她。 后来选出来的结果大出老师意料。男孩子没人选林黛玉。我讲林黛玉怎么好,叫我儿子选林黛玉,他也不选。都选薛宝钗。因为薛宝钗会为人处世,温柔敦厚,会做人。女孩子选的就更奇怪了,有人选薛蟠。有人选柳湘莲。说薛蟠用钱散漫我可以当家;柳湘莲侠骨柔肠,多么浪漫。贾宝玉没人选。为什么不选贾宝玉?女孩子说:这个人不能选。他不读书,不要说是博士,连学士也拿不到。没有学位怎么就业?而且,他见了姐姐就忘了妹妹。女孩子选得最多的是北静王。你看北静王,出门开的是凯迪拉克,住的房子像比尔?盖茨的超豪华别墅,而且仪表堂堂,谈吐文明,我到他那儿做一个王妃,我还需要打拼吗? 我的回答在“解放周末文化讲堂”引起一阵阵笑声。 我听到关于红学的最有趣的话是蒋和森先生说的。1992年,他在扬州国际红学会闭幕式上说:“中国可以没有万里长城,不可以没有《红楼梦》。”这话说得太过分吗?想想却有几分道理。现在有多少中国人跑到世界各地?思乡怎么办?背上红楼走天涯!《红楼梦》是最好看的小说,充满了情趣、谐趣、雅趣的好小说,你不管到了哪里,南极冰川也好,撒哈拉大沙漠也好,阿尔卑斯山也好,美国大峡谷也好,你随时随地可以从背包里拿出《红楼梦》,从任何一页翻开看。《红楼梦》是本开卷有益的书。打开《红楼梦》,璀璨的龙文化气息扑面而来,一册《红楼梦》在手,五千年文明史的伟大祖国就暖融融留在心里啦。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