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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考源(1)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笨鸟 参加讨论

    一、从两条纪年说起
    曹寅的《楝亭集》,是研究《红楼梦》的重要材料。《送杨公汉归浮槎》有句云:“稻香楼近枣香村”,李纨之室在矣。《题徐文长墨芭蕉图》有句云:“湘管斋中几斛墨”,黛玉之居出焉。《题柳村墨杏花》中的葬花女郎,不但多愁善感,葬的也是桃花,黛玉的影子,竟然出现在曹寅诗中。《不寐》中的儿子,也象宝玉那样,在父亲面前嗫嗫嚅嚅,被鞭笞得衣裳碎裂随风飞舞,闹得曹家跟贾府似的,到了“中夜”,还“声喧喧”。《曩逢月令》中的曹寅,“筹饷愆期,公私匮乏,索逋成仇”,和凤姐欠薪遭怨何其相似!曹寅也因“家人病”、“虫咀犬咋,童仆惊愕,诡猥其事”,不得不“金钲驱虐鬼”——除了金钲化作通灵玉,和“魇魔法姊弟逢五鬼”,没什么两样!贾瑚贾琏之名,从《瑮亭诗》直出。宝玉贾琮之名,从《瑮亭诗》化出。曹顒曹頔曹颀的人生轨迹,本来很模糊,细读《楝亭集》,就清晰可辨。裕瑞说:“闻其所谓宝玉者,尚系雪芹叔辈某人。”《周礼》注:“享君以壁,享夫人以琮,众来曰頫,特来曰聘”,曹頫的确是众人“享”给李夫人的,按《红楼梦》所述射覆游戏,“琮”可射“頫”。王建宫词有句云:“楼前立仗看宣赦”,周汝昌先生注:“宣赦本成语”,可见贾赦亦能射曹宣。第22回贾母之谜:“猴子身轻站树梢”,用立枝谐荔枝,是射曹寅曹荔轩。第50回李绮之谜,以草化萤,谐音曹寅。同回李纨之谜:“一池青草草何名”,典出《中庸》:“夫政也者,蒲卢也”,又以贾政转射曹寅。方豪先生考证《红楼梦》的西洋物品后,认为《红楼梦》的时代背景,要落在康熙朝。赵冈先生考证《红楼梦》的西洋物品后,也说:“这样贾政就成了曹寅。”林冠夫先生认为,李纨的生活原型,是曹雪芹的婶辈。很多学者认为,元春和探春的生活原型,是曹寅的两个王妃女儿。笨鸟本是文学派,一贯主张从文学角度解读《红楼梦》,在这样的巧合面前,也不得不抛开成见,去做一番考证和搜罗。《红楼梦》的时代背景,落在康雍乾三朝是没问题的,可这三朝历时百余年,过于宽泛,能不能再具体一点?当然能,且看两条纪年:
    1、第13回:“祖,乙卯科进士贾敬。
    2、第27回:“这年4月26日未时芒种。
    脂砚斋说《红楼梦》“大有考证”,二次中兴说放着具体纪年不考,偏要杜撰出所谓“史实”,无异于舍本逐末。先看第一条,符合条件的乙卯年,只有一个,就是康熙14年(见末页《中西历对照表》)。上一个乙卯年到了明朝,超出考察范围。下一个乙卯年是雍正13年,就算元春省亲隐写乾隆元年,贾敬既垂垂老矣,又“一味好道,只爱烧丹”,岂会还俗参加公务员考试!可见这条纪年,不支持二次中兴说,只能是指康熙14年。
    贾氏宗祠有副对联:“勋业有光昭日月,功名无间及儿孙。”贾府有不少世代家奴,有珍藏甚久以致枯朽的人参,第5回宁荣二公之灵说:“吾家自国朝定鼎,功名奕世,富贵流传,虽历百年”,第13回可卿托梦:“如今我们家,赫赫扬扬,已将百载”,贾府的功名无间,这四点俱是铁证。雍正6年曹家被抄,《红楼梦》的时代背景,不能迟于这一年。第3回描写荣府正房:“炕上横设一张炕桌,桌上磊着书籍茶具…”脂砚斋批:“伤心笔,堕泪笔。”这么平淡的描写,为什么是伤心堕泪笔?就因为这段文字是“实文实事”,脂砚斋对曹家故居非常熟悉,久违多年后在《红楼梦》中“重见”,恍若隔世,当然感概万分。曹公接着写道:“…靠东壁面西设着半旧的青缎靠背引枕,西边下首亦是半旧的青缎靠背坐褥,挨炕一溜三张椅子上,也搭着半旧的弹墨椅袱。”这些半旧的陈设,要么是对百年世家的客观描写,要么是新荣暴发户所作的伪装。脂砚斋多次嘲笑新荣家庭的暴发味,对这段文字也不例外(批语太长,难以赘引,请自行参看),按她的一贯立场,荣国府只能是功名无间,不能是新荣暴发。有读者认为,“国朝定鼎已将百载”,正好指顺治元年到乾隆初年。把汉人的国殇之日,看作清朝的定鼎之时,这是典型的汉人思维,正白旗包衣可不敢这么想。崇德初年苏麻喇姑参与“厘定上下冠服诸制”,据礼亲王昭琏《啸亭杂录》记载:“国初衣冠饰样,皆苏麻喇姑手制。”可知旗人心中,未入关时,已是“国初”了。可见国朝定鼎不等于问鼎中原,1616年努尔哈赤称帝,国朝定鼎当指此年。从这一年算起,到康熙中叶,正是“已将百载”,《红楼梦》的时代背景,只能落在康熙朝。
    荣国府堂联:“座上珠玑昭日月,堂前黼黻焕烟霞”,脂砚斋批为“实贴”,可见是有研究价值的。“黼”和“黻”,都是古代礼服上绣的花纹,《曹玺传》:“黼黻朝祭之章出焉。”熊赐履《曹公崇祀名宦序》:“然则黼黻絺繍之事,所关亦甚巨矣。”其《挽曹督造》又云:“黼黻九重劳补哀,杼机二月念新丝。”曹寅为了纪念亡父,征题《楝亭图》,叶燮题:“以佐天子垂裳黼黻之治。”纳兰性德云:“于时尚方资黼黻之华,闾阎鲜杼轴之叹。”潘江云:“黼藻宸躬垂衣裳…君本绍衣补哀才。”徐秉义云:“谯国一家光黼黻,江南两地补山龙。”何炯云:“赞鸿猷于黼黻,树雅绩于丹青。”杨雍建云:“已信皇猷夸黼黻,重闻哀职焕衣裳。”王鸿绪云:“惟帝曰作服,黼黻资垂裳。”王霭云:“黼黻泽偏长。”顾彩云:“繍黼名臣,看继美,司空芳誉。”邵陵云:“黼黻文章,听南国,讴歌胜誉。”尤侗《曹太夫人六十人寿序》:“黼黻丝繍…白与黑,谓之黼;黑与青,谓之黻。”其《郭迪功诔》又云:“予在司农曹公所…国资黼黻。”顾景星《怀曹子清》:“文章光黼黻,宾客满簪裾”…可见特定环境下,用黼黻代指织造曹家,是没有问题的,这副对联只宜挂在康雍朝的曹家,不宜挂在乾隆朝的曹家。刘心武先生把这副对联当作废太子名对,本已离奇。命令雍正抄没曹家时,特地留下这副对联,就更离奇。命令曹家把它挂到乾隆朝,明目张胆地扯旗造反,就奇上加奇。找不到实证材料,就一口咬定曹頫的档案被乾隆抽掉了,更是神出鬼没,令人叹为观止之奇。殊不知一个萝卜一个坑,萝卜被抽掉了,坑在哪里呢?
    很多学者认为,贾史王薛四大家族,和曹李孙马四大织造有对应关系。却从来没人指出,曹寅母连孙家,自连李家,子连马家,以他为轴心,四大家族才可以连轴转。换作曹頫,这个轴心可就偏了,根本转不动孙、马两家。冯其庸先生的《敝帚集》,详列了与曹寅、曹頫相关的素材,笨鸟几经细读,发现曹寅时代的素材,如四次接驾、蓄养家伶,都在前80回。曹頫时代的素材,如抄没、家败,皆凭脂批透露,在80回后。这是否意味着,曹公用的素材,暗合曹寅家事的时间序列?验证方法很简单,九步足矣:
    第一步出曹姓。没有任何红学基础的读者,读到楔子中关于成书过程的描写,自会思考:石头著书,无稽之谈也,到底谁是作者呢?却也难猜,且放一边,倒是这个叫曹雪芹的家伙,居然不辞辛劳,肯花十年功夫,来作责任编辑,就算这本书真有原作者,恐怕也被他改成了曹氏风格,且看这位曹雪芹,和贾家到底有什么关系。
    第二步出金陵。贾府虽然在都中,甄家始终驻金陵,甄贾两位宝玉不仅相貌相同,脾性相同,畏父如虎相同,祖母溺爱亦相同。书中写道:“除了大观园,更又有这一个园子”,脂批:“写园可知”。“除了鸳鸯袭人平儿外,也竟还有这一干人”,脂批:“写人可知,妙在并不说更强二字”。“除了怡红院,也更还有这么一个院落”,同样没说“更强”二字。甄府的丫环和怡红之婢一样,直呼宝玉之名。甄宝玉也和贾宝玉一样,“胡愁乱恨,为妹妹病了”。脂砚斋批:“凡写贾宝玉之文,皆为真宝玉传影”,原是有的放矢。
    第三步出织造知识。除了荣国府堂联,第28回凤姐央宝玉代写:“大红妆缎四十匹,蟒缎四十匹,上用纱各色一百匹,金项圈四个。”甄夫人送给贾府的礼物:“上用妆缎蟒缎十二匹,上用杂色缎十二匹,上用各色纱十二匹,上用宫绸十二匹。”“上用”即皇上专用,持有、运输、贩卖这些犯禁物资,是要杀头的,如果甄、贾二府的生活原型,不是织造曹家,敢这样明目张胆,动辄上百匹地往外拿吗?第53回描写的慧绣:“字迹勾踢、转折、轻重、连断,皆与笔迹无异,亦不比市绣字迹板强可恨…如今竟不能再得一件的了,凡所有之家,纵有一两件,皆珍藏不用。若有一件真慧绣,价则无限。贾府之荣,也只有两三件,上年将那两件已进了上,目下只剩这一副璎珞,一共十六扇,贾母爱如珍宝。”这样的珍品,江宁曹家是可能拥有的。所谓的国丈曹頫,凭着三年暴发,掏出几个臭钱,能买得到吗?第3回写道:“凤姐穿着缕金百蝶穿花大红洋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英钟青银鼠褂,下着翡翠撒花洋绉裙。”“宝玉穿一件二色金百蝶穿花大戏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外罩石青起花八团倭缎排穗褂。”“那丫环穿红绫袄青缎掐牙背心。”第40回:“好些匹银红蝉翼纱,也有各样折枝花样的,也有流云福花样的,也有百蝶穿花花样的。贾母笑道:‘那个纱,比你们的年纪还大呢。怪不得他认作蝉翼纱,原也有些像。正经名字叫作软罗烟。’凤姐道:‘这个名儿也好听。只是我这么大了,纱罗也见过几百样,从没听见过这个名色。’贾母笑道:‘那个软罗烟有四种颜色:一种雨过天晴,一样秋香色,一样松绿的,一样就是银红的。若是做了帐子,糊了窗屉,远远的看着,就似烟雾一样,所以叫做软罗烟。那银红的又叫作霞彩纱。’”也有意无意卖弄了许多织造知识。
    第四步出两淮巡盐。曹公介绍林如海时说:“贾雨村偶又游至维扬地面,因闻得今岁鹾政点的是林如海…本姑苏人氏,今钦点出为巡盐御史…”脂砚斋批:“写如海实是写政老,所谓此书有不写之写是也”,把读者往两淮巡盐御史上引。
    第五步出监督造船。第16回赵嬷嬷说:“咱们贾府在姑苏扬州一带监造海舫”,康熙43年曹寅奏称:“臣同李煦已造江船及内河船只,预备年内竣工”,正好两相印证。
    第六步出南巡接驾。甄应嘉任职“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脂砚斋批:“此衔无考,亦因寓怀而设。”曹寅是掌管奏折专奏事务的通政使,与康熙有直接沟通渠道,所任织造和巡盐,又本是皇差,与甄应嘉的钦差相类,此其一。曹寅宦江宁,与甄应嘉任职地点相同,此其二。大观园有“体仁沐德”匾,与体仁院相类,此其三。甄应嘉本就谐音“真应假”、“甄应贾”,所以深知拟书底里的脂砚斋才会批:“甄家正是大关键大节目,勿作泛泛口头语看”、“又一个真正之家,特与假家遥对,故写假则知真”、“甄家之宝玉,乃上半部不写者,故此处极力表明,以遥照贾家之宝玉。凡写贾宝玉之文,则正为真宝玉传影”。第16回赵嬷嬷道:“江南的甄家,好势派,独他家按驾四次”,回前评:“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多少忆昔感今”,暗示贾府原型接驾四次,有此经历者,舍曹寅其谁?
    第七步出翻剧本听戏。甲戌本批:“近之大佬观戏,必先翻阅角本,目睹其词,耳听其歌,却从警幻处学来。”戚序本批:“今之翻剧本看戏者,殆从警幻学来。”笨鸟本觉得听戏看剧本,事属平常,这两条批语太无聊,恰在这时读到土默热先生的文章,原来翻剧本听戏,正始自曹寅,脂砚斋的批语内藏乾坤,知情者见之,不觉一振。
    第八步出《续琵琶》。这个剧本是曹寅所作,只在曹李两家演过,从未外传。
    第九步出“寅”字。第52回写“自鸣钟敲了四下”时,脂砚斋批:“按四下乃寅正初刻,寅此样写法,避讳也。”由于我们今天看到的是过录本,底本的“寅”字,是否缺笔不得而知,最起码脂砚斋认为作者避讳,令人猜想作者先人是否有名寅者。
    九步踏完,曹寅呼之欲出,足证《红楼梦》用了曹寅时代的素材。曹寅《题柳村墨杏花》:“勾吴春色自若苴,多少清霜点鬓华。省识(左“言”右“只”,音xi,非“識”, 见曹寅刻本。近本径改为“识”,实谬。今年的两会,有改简为繁的动议,笨鸟身为红迷,当然举手赞成,可是我们的文字,是叫汉字,不是叫中国大陆字。新、马华人多用简体字,港澳台多用繁体字,笨鸟强烈呼吁,下一次文字改革的启动,一定要尊重他们,通过充分协商,最终达到书同文的目的,否则不如不改。笨鸟初涉红学,颇见了指雲为云、指術为术的疏误,偶有所触,姑记于此,聊供一笑)女郎全匹袖,百年孤冢葬桃花。 查《康熙字典》,“识”( 左“言”右“只”)是“喜笑不止貌”的意思,“省”字多义,结合此诗意境,当作“少”解。这位葬花女郎,既少笑容,又葬桃花,非黛玉而谁?黛玉的影子出现在曹寅诗中,或者说曹寅诗中的葬花女郎,出现在《红楼梦》中,这说明什么?
    大观园诸钗,有持蟹赏桂之雅,桂花喜湿,宜亚热带气候,在淮河以北难以越冬,移作盆景易,野外种植难,这说明什么?袭人送给湘云的鸡头,是“大观园里新结的果子”,鸡头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很高,即使是在江南,也只有苏州葑门外南塘一带,才可以量产,大观园如在北京,是种不了鸡头的,如在南京,量产或者不行,小量种植却是可以的,这说明什么?贾府的螃蟹,是“他家田上出的很好的肥螃蟹”,笨鸟幼长湘南,知道江南的田间地头,是有螃蟹出没的,北京有没有,笨鸟并不深知,可是曹寅《一日休沐歌》有句云:“江南稻蟹饶西风,暂时摆脱嘲吴侬。”这首诗写于康熙25年,曹寅时在北京,如果北京也有这样质优味美的稻蟹,曹寅还会对江南稻蟹念念不忘吗?
    28回批:“大海饮酒,西堂产灵芝日也。”织造署是有西堂的,难道我们又要见山不是山,说乾隆朝的曹国丈府,也有西堂吗?须知清初的北京,私家花园多不大,如大观园者绝无。北京王公众多,富者不知其几,贵者不知其几,权重者不知其几。曹家世代包衣,让曹家建这么大园子,不仅低估曹家的政治智慧,也严重侮辱国人的红眼病。反观南京,本是六朝古都,皇家花园多,王公贵族少,曹寅本是皇差,又曾奉旨修建西花园,主持过扬州盐商捐建扬州行宫,如果非要给修建大观园的贾政找生活原型,舍曹寅其谁?有的学者认为大观园是虚构的,笨鸟却宁愿相信,这种虚构是有现实基础的。
    且看《内务府奏曹寅修建西花园用银折》:“曹寅修建房屋、挖河等项工程所用银两,除乌罗图奏报者外,尚有未经奏报之修造房屋44间,亭子1座,船9只,及各处所用之雨搭、帘子、铺毡、陈设古董、栽种松竹玉兰、悬幡、八宝佛笼等物,用银40197.94两。又补修旧有房屋、河泊岸闸等项,用银14844.18两。又各处修房之木石砖瓦、青白石灰、柏木、钉桩等物,系按时价购买,今依销算定价核算,计少算银22842.93两。以上共银77885.49两。修建所用物品细数,开列於后:圣化寺,修建亭子1座,用银3984.22两,六郎庄真武庙,配殿6间,和尚住房8间,用银1435.2两;在六郎庄修造园户住房30间,用银1000两;圣化寺造船9只,连同船桅、篷子、纤绳,用银3041.1两…拆撷芳殿用匠及将拆下物品运至西花园,共用银1882.3两,买春夏悬挂之雨搭、帘子,用银8824.68两…圣化寺悬挂绣花大扬幡1对…永宁观悬挂七星旗1个,共用银834.6两…花园内之圣化寺等处,修缮增用之木石砖瓦…及补修闸门、泊岸所用物料、工匠银,共14844.18两…买羊角灯及修补旧灯,用银1095两,圣化寺用八宝6份…修房木价少算银3725.8两,山石、汉白玉、青白石、虎皮石之价钱,少算银1835.2两…多用的柏木桩子,价银5652.79两”。《内务府奏查算西花园工程用银折》:“ 查曹寅修建西花园、圣化寺各处工程,计:云窗月树大小房屋127间…大小铺面房23间,膳房、清茶房、猪圈等处大小房屋37间,马厩西边大小房屋5间,总共修造大小房屋481间,木桥6座,闸3座…腰栏34丈2尺5寸…子墙118丈7尺,木码头3座…散水617丈6尺5寸,山石泊岸524丈4尺5寸,用山石云布184块堆的高峰18处,挖河土厚4尺、长宽1丈…连同雇工,共用银11484.73两零。买楠木、杉木…银6394.7两,买汉白玉、青白石…银9551.53两,买砖瓦连同运工,银12413.56两…以上共用银116597.97两。比乌罗图查算奏报之银数,多出866.54两”。
    贾府修建大观园,要拆除会芳园的墙垣楼阁,要迁移旧园的竹树、山石、亭榭、栏杆,要堆砌假山挖河引泉,要建道观寺庙,要造采莲船和坐船,要贾芸种植松柏玉兰,要贾琏购买帐幔帘子陈设古玩……所有这些,都可以在这两份奏折中找到事件原型。有的学者为大观园找原型时,说按曹公的描写,大观园实在太大了,可曹寅主持修建的西花园,别的不说,光房屋就有481间,可见和原型相比,大观园并不算大。大观园有成片的梅林,以北京的气候,育梅盆景易,野外植梅难。而江宁织造署是有梅树的,毛奇龄《楝亭诗》:“官阁依然梅树在”,可为此一证。曹寅《戏题西轩草木》:“黄梅花对白梅花”、“屋角梅枝照夜明”,可见这些梅树,是种在西轩的,连方位都对了,大观园就是江宁行宫西花园,真真一丝不错。顺便说一句,袁枚的随园,可不是江宁行宫。给袁枚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购买江宁行宫。更何况,袁枚躲进随园叹世界时,江宁行宫还接待了乾隆呢。
    也有学者质疑,说深宫内苑,连地方大员都不敢擅入,曹寅的家人,敢擅自入住吗?殊不知对康熙而言,地方大员是外人,包衣奴才却是家人。曹家上下,无一不是康熙的包衣,江宁行宫要打扫卫生,要保持人气,除了让曹寅家人入住,更有何法?难道再派北京的包衣,南下执勤吗?反过来,如果曹頫做了国丈,首先就得削包衣籍,因为皇上亲家再作包衣,有损皇家体面。镶黄旗包衣高斌,做了国丈后,就被乾隆削去包衣籍,可为笨鸟一证。问题是,如果曹家被削了包衣籍,地位虽然高了,却不是皇上家将了,能入住省亲别墅吗?现实中的乾隆后妃,有谁享受过省亲别墅的待遇?又有谁敢下令让家人入住省亲别墅?元春省亲时并未留宿,曹家何德何能,敢这样大兴土木穷奢极欲?
    周汝昌先生坚持认为,大观园就是北京的恭王府。可恭王府的建筑风格,明显是乾隆末年的,它的前主人,又只能追溯到和珅,当是和珅得势后所建。乾隆15年前后绘制的《乾隆京城全图》,坊巷宫殿已很详细,然“恭王府一带所绘院宇,皆卑陋狭小,不类达官府第”,可为此一证。第29回说宝玉长得象荣国公,贾母补充道:“就只这玉儿像他爷爷”,可见是指代善。贾府的爵位,是递减的,唯代善例外,仍居国公。现实中曹振彦官只二品,曹玺却为一品大员,两相对看,若合符契。第四回说:“梨香院即荣公暮年养静之所”,说明荣国府至少住过两代人,它不可能是乾隆朝新建的国丈府。金陵和都中两地,贾府皆有府第;贾府的亡灵,需暂厝铁槛寺,俟时运回原籍安葬。乾隆朝的“国丈”曹家,根本无须如此,这是铁一般的事实,岂容抹杀,岂容辩驳?
    那么,荣国府会是北京的曹家旧宅吗?也不可能,《送王竹村北试》注:“芷园小阁邻试院。”芷园是曹宣的号,故胡绍棠先生注:“曹家在北京的居处,一在内城东南角泡子河一带,临近贡院”。胡先生细读《樱桃》、《种蕉》两诗,又推断“曹家在北京的另一居处,在紫禁城西筒子河的西边,中南海蕉园附近,广储司一带。”曹寅《一日休沐歌》有句云:“右邻季主左白堕,中有深巷无嚣尘。巷深地僻秋苔绿,常时问饮不问卜。”同卷《和程令彰十八夜饮南楼》有句云:“步屧随时向酒家。”曹宅“巷深地僻”,右邻算命者,左邻卖酒人,曹寅当然可以穿着木板拖鞋,施施然走向酒家啦,可见“右邻季主左白堕”句,全是写实。如果曹家旧宅,也象大观园这么大,从前门到后院,有二三里地,曹家的邻居,就会象“双瞻玉座引朝仪”一样,排成两列,把曹宅夹在当中。曹寅《南轩种竹》有句云:“西堂南辟市为邻”,可知曹家旧宅,离闹市不远,很可能处于人群杂乱的居民区内。虽然算不上直接证据,可是,曹家旧宅给人的感觉,实在不似荣国府。
    二次中兴说认定曹頫作了国丈,可是问题在于,曹頫被枷号追赔七年,他的女儿有选秀女的资格吗?过得了政审关吗?从秀女、答应、常在、贵人、嫔,到晋升为妃,道阻且长,可不是拍电视剧,几个月内,走得完吗?雍正驾崩属于国丧,乾隆要持服27个月,他首次册封后宫,是在服满后的乾隆二年12月,原嫡福晋富察氏被册封为皇后,亦在此时,所谓的“曹妃”,岂能例外?更重要的是,熟悉清制的学者,都知道新皇即位后,要强调对皇考的孝心,曹頫受到雍正严惩,乾隆刚刚即位,就冒大不韪封他做国丈,这样的鬼话,说给鬼听,鬼也不信的。二次中兴说瞅准了死人无法开口,就把所有脏水都往乾隆身上泼,说乾隆抄了二次中兴的曹家,说乾隆抽掉了曹家的资料,说乾隆命令高鹗篡改了《红楼梦》,殊不知乾隆可以删掉文字记录,却删不掉同时代人的记忆,如果曹家在乾隆初年真的出了皇妃,到乾隆九年曹公立意写《红楼梦》(其实更早,后详),时间才过去几年,戳这么大一根电线杆子(指元妃)在《红楼梦》里,又有何真事隐可言?
    退一步讲,就算曹頫做了国丈,也不可能从负资产,马上变成巨富。据《大清会典》记载:“皇上大婚行大征礼…备赐后父母金百两,银五千两。”皇后的父母,也不过收这么点礼金。更何况,这还是幼皇大婚之典,册封者无此礼,也即是说,所谓的国丈曹頫,一毫子礼金也收不到——就算收到,和荣国府的开销相比,也是杯水车薪。很多读者以为做了国丈能发达,殊不知富贵了才能做国丈,而不是做了国丈才富贵。做了国丈,当然会有好处,可这好处是锦上添花,不是雪中送炭。雍正131021 《内务府奏将应予宽免欠项人员缮单请旨折 》记载:“原任员外郎曹頫名下分赔银443.2两,交过银141两,尚未完银302.2两…予以宽免”,这才是乾隆给曹頫的雪中送炭。值得一提的是,折内还有多个宽免案例,可见曹頫并没有受到乾隆特别优待。清代后宫的宫份,皇后是每年一千两,答应只有三十两,和袭人的年薪差不多,就算曹頫之女做了皇妃,上有贵妃、皇贵妃和皇后,下有嫔、贵人、常在和答应,以她的经济待遇,也帮不了曹家什么忙。
    周汝昌先生考遍乾隆后宫嫔妃,不见曹姓,就说:“元春未必是妃,可能是嫔下等级,因此史册不载。”周老轻轻松松一句话,曹妃就被连降两级,曹家的巨额财产,更没了指望。再退一步讲,就算曹頫做了国丈,荣国府的西洋物品、珍贵慧绣和世代旧奴,是有钱就能马上买到的吗?曹頫本就败于奢华,二次中兴后会奢上加奢华上加华吗?曹頫枷号期间,无一援手,一旦中兴,即有亲友前往长住,有这么不堪吗?曹頫刚蒙皇恩咸鱼翻生,会傻呼呼地参与政变吗?政变是突发事件,以曹家之富,政变前会穷到借当吗?第72回贾琏当贾母的金饰,第74回凤姐典押金项圈,佚文里会越当越多。雍正六年曹家被抄出百余张当票,连雍正都“闻之恻然”,可见江宁曹家,是和荣国府对应得上的。
    大观园既在南京,那《红楼梦》的时代背景,有落在雍正初的可能吗?也不可能,贾政的各个方面,都和曹頫对不上。首先,为官经历对不上。贾政有赈灾之行,有两年外差,外能提拔贾雨村,内能提拔赖尚荣,其为官经历和政治能量,可与曹寅对应,却无法和曹頫对应。其次,人物形象对不上。曹頫就任时,年龄甚小,织造事务交家人丁汉臣管理。几年后年龄稍大,开始作主,由于缺少人生阅历,只知上窜下跳,乱跑关系,结果受到雍正严厉批评。可他不知悔改,代售内务府人参时,还不上交销售款,因织品不合格,又连续两年被罚全年俸禄,最终因骚扰驿站,被枷号追赔,落了个悲惨结局(曹頫的形象,后文多次引述,曹寅既说“树倒猢狲散”,为了行文简便,就把曹頫的形象,简称为猢狲形象吧),而贾政的形象,虽然争议较大,却肯定不符合曹頫。其三,奢华生活对不上。曹頫就任织造时,继承了曹家的巨额亏空,家中只有白银七千两,几个月后,又捐三千两银子买骆驼,只有过着紧巴巴的苦日子。曹頫代内务府售卖人参,竟然交不上销售款,便是例证。曹雪芹赶不上曹家的繁华,过不上宝玉式的富贵生活,二次中兴说的提出,这才是主要原因,现在旧事重提,终点又回到起点,老问题同样存在,并未解决。
    其四,人物年龄对不上。康熙54年曹頫自称“黄口无知”,康熙57年康熙称他“无知小儿”,雍正五年噶尔泰参他“年少无才”。这三条线索,单个看都略显单薄,串联在一起,却是统一的,大致可信的。康熙48年,曹寅怀念曹宣,作《思仲轩》以记,诗中有句云:“只身念老兄,诸子尚乳湩”,其时曹顺曹頔曹颀,都已年过二十,句中乳湩者,唯有曹頫。综合考虑,曹頫应该出生在康熙40年左右。唯一和这个推论相矛盾的,是康熙50年的《珍儿殇示四侄》:一个刚满11岁的孩子,看得懂诗吗?按今天的标准,一个11岁的孩子,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当然看不懂诗,可是清朝的十龄学童,早就把《诗经》背得滚瓜烂熟,稍有天赋的,甚至开始吟诗作对了(清朝文童的诗词学问,请参看邓云乡先生《宝玉的学问》一文的精彩论述)。曹頫出身书香世家,又被认为:“好古嗜学,绍闻衣德,识者以为曹氏世有其人云”,他11岁时看曹寅的诗文,当然绰绰有余。考证曹頫的年龄,还有两条线索,一条涉及贾琮的原型考证,一条涉及畸笏叟的考证,枝蔓太多,这里只能简单介绍考证结果:畸笏叟就是曹頫,也就是贾琮的生活原型,他最晚的批语,写于乾隆39年。曹頫生于康熙40年左右,他批书时,当然可以自称老朽。
    其实这些考证,本属多余,因为《红楼梦》里的贾政,年过半百,垂垂老矣。而曹頫称曹顒为兄,最早只能生于康熙28年,到曹家被抄时,最多39岁。也即是说,把他的年龄往最大算,被抄家之前,也不可能有贾珠这么大的儿子!曹寅《夜集西堂限韵》,作于康熙25年,诗中有句云:“命儿读豳风,字字如珠圆。”其时曹顒尚未出生,这个儿子却字正腔圆,能够读《豳风》了,从年龄上看,正与贾珠对应。康熙48年曹寅奏:“臣有一子,今年即令上京当差,送女同往,则臣男女之事毕矣”,康熙51年曹顒奏:“又蒙皇恩,怜念先臣止生奴才一人”,可见曹寅长子已经去世,与贾珠对看,若合符契。
    第二回写道:“次子贾政,自幼酷喜读书,祖父最疼,原欲以科甲出身,不料代善临终遗本一上,皇上因恤先臣,即时令长子袭官外,问还有几子,立刻引见,遂额外赐了主事之衔,令其入部习学,如今已升员外郎了”,脂砚斋批:“嫡真实事,非妄拟也”,可见值得研究。曹頫出生时,曹玺早已去世,不可能享受“祖父最疼”。而曹寅是可能的,曹振彦赴两浙盐运史任,有说顺治13年的,也有说顺治16年的。有说他两年后死于任上的,有说他退休后死于家中的。曹寅生于顺治15年,按后一种说法,享受过祖父疼爱。按前一种说法,曹振彦去世和曹寅出生,也首尾相接,非曹頫曹玺的人鬼殊途可比。
    曹家欲科甲出身而不得者,唯曹寅最合适。康熙15年至26年期间,禁止旗人参加科举,曹寅身为旗人,潜心程朱理学,在人生的黄金年龄,文采风流,却参加不了科举考试,心中郁闷可想而知。这段时间,曹寅诗词多无力,也许正是郁闷心情的真实写照。
    《曹玺传》云:“(曹玺)积劳感疾,卒于署寝,遗诫惟训诸子图报国恩,毫不及私。”可见“代善临终遗本一上”,也许是指曹玺的遗诫,因毫不及私,故呈上以表忠义。曹玺去世后,康熙亲至玺署抚慰诸孤,并遣内大臣尊奠,可见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陈恭尹题《楝亭图》:“自公曾许国,有子善承家”,纳兰性德题《楝亭图》:“今我国家重世臣,则此一树也,先人之泽,于是乎延;后世之泽,又于是乎启矣”,信哉斯言,可为笨鸟一证。反观曹寅,并无临终遗本——就算有,也和曹頫无关,当然对应不了贾代善。
    入部习学”是有过程的,曹頫根本没这个过程,“升”字也套不到他头上。曹寅倒是一路升上来的,又的确在内务部习学过。荣国府以贾源贾代善爵位最高,曹家以曹振彦曹玺官阶最高,正好互相对应。硬指曹寅对应贾代善,则曹振彦置于何地?第79回道:“孙绍祖家乃大同府人氏,乃当日宁、荣府中门生”,曹振彦是曹家从龙入关的第一代,整个曹家,只有他任过大同知府,荣国公只有他能够对应。贾政是荣国府第三代,曹頫是入关第四代,曹頫弟继兄任,贾政子承父泽,两者何能对应?曹頫主持家政时,是孤家寡人,并无兄弟,而贾政是有兄弟的,二次中兴说无法解释这一点,就杜撰说贾赦的原型,是曹頫过继前的兄长,可是这样一来,贾赦又有什么资格抱怨贾母偏心呢?
    有读者认为曹寅袭了父职,和“额外赐职”的贾政相矛盾。其实这是误解,清朝的佐领是可以袭的,满州上三旗72%的佐领由本家族继承,87%的佐领由同一家族长期掌握。汉军八旗中,270个佐领有187个世袭。17个蒙古参领,个个都有世袭权(见《八旗通志》)。曹玺佐领之职,传给了曹宣,正好与袭了爵位的贾赦对应。曹寅任正白旗第五参领第三佐领,是由曹尔正辗转传下,和曹玺无关。织造一职则不能袭,苏州、杭州两处,都未出现子继父职的情况,曹家三代四任江宁织造,的确是康熙额外赐职。
    78回贾政自称:“起初天性也是诗酒放诞之人。”曹寅的诗,固不用多说,酒亦甚豪,有一次他和朋友喝酒,旁有水鸟,水鸟鸣一声,他们便喝一杯,并美其名曰:“水鸟催杯”,如此好酒,不愧为“燕市六酒人”。《楝亭集》中多有集饮之作,曹寅既能“酒雠连席奋疲兵”,也能“是日诸君皆不饮却笑南园成独醉”。既能宣称“但嗜糟醨属吾党”,也能“雨中饮栈我醉甚,沧浪咫尺唤难醒卯醉瞢腾堕玉鞭,放浪江湖载酒船”,“卧舆中行三十里始醒”。正所谓诗中有酒,酒中有诗,酒也不用多说。可他深知皇家礼仪,酷喜“性命之学”,难道也曾放诞不羁吗?《楝亭诗别集》卷三有首诗,无题有序,诗云:“我本放诞人,聊复遣此情。左厢蓄声伎,右壁图蓬瀛。中堂泛匏樽,日夕醉还醒。”另一首《梦春曲》:“楼船万石临中河,饮酒逐景欢笑多。翠袖出帘露纤手,绿鬓紫兰夜香久。宝瑟声寒漏未央,及春行乐犹恐后。月落长河白烟起,美人歌歇春风里。梦转微闻芳杜香,碧尽江南一江水。”是少年曹寅于某次酒宴,对某位歌女的心许之作,人不风流枉少年,年少多金,多才而闲,正是风流快活的好条件,不用说,这些条件曹寅都具备了,可见曹寅的形象,和贾政相当一致。反观曹頫,诗固不如曹寅,酒亦不如曹寅,人生的第一阶段客居曹寅家,生活用度全靠伯父供给,难以放诞。第二阶段任江宁织造,内有李氏监管,外有风雨飘摇,也难放诞。第三阶段被枷号追赔,更不可能放诞。第四阶段是乾隆朝,就算他突然变得“诗酒放诞”,也不是“起初天性”了。纵观古人传名,要么因做官,要么因诗文。曹頫是作过诗的,写得还不错,如果进而“诗酒放诞”,留下的文字资料,就不会这么少。可见贾政的诗酒放诞,对应曹寅是按头制帽,对应曹頫就显得牵强。
    有读者看完第17回,就说贾政不懂诗,殊不知这回叫“试才题对额”,正如裁判不能参加比赛,贾政要试宝玉之才,当然不能同场竞技。这回贾政的反应之快、要求之高、鉴赏之准,都令笨鸟叹服。他对宝玉的批评斥责,完全是某种心理的特殊表现(后详)。第78回说贾政:“起初也是诗酒放诞之人。”这并非贾政自吹,而是作者站在叙述者角度的客观描述。第79回金桂冷笑道:“人人都说姑娘通,只这一个名字就不通。”香菱忙笑道:“嗳哟,奶奶不知道,我们姑娘的学问,连我们姨老爷还夸呢。”香菱口中的姨老爷,就是贾政。宝钗的学问,宝玉是自愧弗如的,可传诵范围不大,金桂初来乍到,又住在荣府边角,偶有耳闻,自有可能,心中不服,亦属当然。香菱本是诗魔,可是为了证明宝钗的学问,却必须引用贾政的品评,这正是曹公用“不写之写”,把贾政写成了学问标杆。
    再看第二条纪年。从康熙31年至乾隆19年,426日交芒种的年份有三:
    1、康熙454261529分。
    2、雍正三年426日的531分。
    3、乾隆元年426日的219分。
    这三个时刻,都不是未时,分别差了29分、9小时29分和6小时零9分。未时交芒种的日子有六,分别是康熙495月初1053424575月初8和乾隆45月初18年闰41412429www.nongli.com/item3/index.asp)。日子和时辰都符合的,一个也没有。最接近的是康熙45年,日子对了,时差不足半小时。其它的年份,少则差六个钟,多则十几日。必须明确一点,这条纪年不可能对应在乾隆元年,因为按清朝中进士的大致年龄,康熙14年中进士的贾敬,要活到乾隆朝,非得超过一百岁不可。这显然不符合贾敬的年龄,基于此,笨鸟大胆假设,426日交芒种,就是指康熙45年。两者没有完全吻合,或是今古历法的差异,或是曹雪芹增删五次所致。
    曹寅二女皆王妃,不少学者认为,元、探二春的原型,就是曹寅二女。而曹佳恰好在康熙45年出嫁,这当然不是巧合!官媒给探春作媒是元春省亲后的第三年,姻缘更晚的迎春当年就嫁了,探春次年出嫁是可能的,从判词看更是必须的。而曹寅次女恰于康熙48年出嫁,又相吻合。第63回占花名,探春得了杏花,诗云:“日边红杏依云栽”,注云:“得此签者,必得贵婿”,众人笑道:“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此回八个花名诗,分别预示八钗的命运,探春得此贵签,又有众人作谶,做个王妃不成问题。“我们家已有了个王妃”,说明元春的原型本是王妃,康熙44年和46年最后两次南巡,把曹佳出嫁之年紧紧夹在当中,曹公要描写“烈火烹油”的盛况,当然不能落下南巡接驾。脂砚斋批:“借省亲事写南巡,出脱心中多少忆昔感今”,原是有感而发,并非无的放矢。顺便说一句,如果曹頫真有一个皇妃女儿和一个王妃女儿,那曹家两代就出了一个皇妃和三个王妃,众人就该说:“我们家已有了一个皇妃和两个王妃,难道你也是王妃不成”!第18回贾政启奏:“臣草莽寒门,鸠群鸦属之中,岂意得征凤鸾之瑞”,脂批:“此语犹在耳”,这样的“实文实事”,只能落在曹寅头上,不能落在曹頫头上。
    曹寅《不寐》云:“恶马踣铁蹄,破枥如斧门。饥蚊鼓长喙,哀鸣徹耳根。二物愤一食,讵識冤与恩。鞭菙杂缘撲,中夜声喧喧。呼儿晰其理,嗫嚅难遽论。千里有反莝,弱肉无孱魂。虫畜苟知分,世运宁邅屯。志士甘藜藿,固穷道乃尊。小人逐肥甘,动辄遭笞髡。驱策事可巳,一笑回晏温。推枕不能寐,膏火荒庭昏”,诗中“嗫嚅难遽论”者,就是曹顒——与宝玉何其相似。康熙南巡时,随驾的王子很多,曹顒年轻气盛,亲近王子的机会很多,得罪王子的机会不少。“千里有反莝,弱肉无孱魂”,这是告诫曹顒,“有力者”在千里之外,就可以控制“孱魂弱肉”的曹家,曹家的孔雀,曾“被有力者取去”,可为此一证,化入《红楼梦》中,就是来势汹汹的忠顺亲王府。“恶马踣铁蹄,破枥如斧门”,化入《红楼梦》中,就是杀上门来的忠顺王府长史官。“饥蚊鼓长喙,哀鸣徹耳根”,化入《红楼梦》中,就是长史官临走时摔下的硬话:“我且去找一找,若有了便罢,若没有,还要来请教”,可见这事没完,还留了尾巴。“虫畜苟知分,世运宁邅屯”,世路难行的简单道理,连虫畜都知道区分,曹顒偏偏不知,曹寅气得不比贾政轻。“小人逐肥甘,动辄遭笞髡”,化入《红楼梦》中,就是宝玉因玉函致遭鞭笞。“鞭菙杂缘撲,中夜声喧喧”,缘指衣边,《说文》:“缘,衣纯也”,《礼·深衣》:“纯袂,缘纯边广各寸半”,《前汉·公孙弘传》:“缘,饰以儒术”,注:“譬之于衣加纯缘者”,看来曹寅对曹顒,鞭笞得很厉害,衣袂都打碎了,随着鞭子的抽动,夹带到空中随风飞舞,整个曹家到了中夜还在大声喧哗,简直就是“不肖种种大承笞挞”的现实生活版。蒙府本批宝玉挨打为“一激再激,实文实事”,诗、批、书三相对看,大家不觉得若合符契非常吻合吗?
    72回凤姐作梦,梦中别家的娘娘,要夺贾家的一百匹锦,脂批:“是以前授方相之旧数十年后矣。”何谓方相之旧?说的是某人于路中见一送葬队伍,内有方相,这人就和方相开玩笑,说假如我死了,也请你替我送葬。这人死后,其家人所请术士,赫然就是这个方相,再次相见即闻挽歌,是方相之旧的寓意所在。雍正随康熙驾驻过曹家,凤姐梦中的一百匹锦,寓意贾家百年富贵,而曹家的百年富贵,正是雍正夺去的——清注意“锦”和织造的对应,曹公着一字,有一字意矣。曹公既然用元妃省亲,隐写康熙南巡,用“别家的娘娘”隐指雍正,就是合乎逻辑的。古人在数字上本就模糊,从康熙47年至雍正六年,共20年,是可以称作“数十年之后”的。反过来,按二次中兴说,贾府很快就败落了,这个方相之旧,是不可能等到数十年之后的!
    同回夏太监打发小太监到贾府:“夏爷爷因今儿偶见了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了二百两银子,打发我来问舅奶奶家里,有现成的银子借一二百,过一两日就送过来。”凤姐儿听了,笑道:“什么是送过来,有的是银子,只管先兑了去。改日等我们短了,再借去也是一样。”小太监道:“夏爷爷还说了,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贾琏出来笑道:“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这段情节,也可以在曹寅家找到对应,据《讯问曹寅家人取付款项折》记载:据讯问曹寅之家人黑子,回称:44年,由我主人曹寅那里,取银二万两,46年,取银二万两,皆交给灵普了。听说去南省时,取了银一万两,不知交给了谁。又,每月给戏子、工匠等银两,自44年3月起,至47年9月止,共银2904两,都交给他们本人了。由曹寅那里,取银共52904两…讯问灵普,回称:曹寅、李煦送来之银两,我皆交给太监郑启、高三卞了”,灵普即废太子保母之夫,连区区工钱,也向曹家要,下手这么狠,难怪夏太监买得起房。曹寅亏空巨大,难怪贾琏感叹:“再发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康熙曾为孙氏题写“萱瑞堂”匾,“萱”通“蘐”,“谖”即“忘”,故《集韻》云:“莣忧,萱也”。《尔雅》、《疏》和《说文》皆说“莣”即“杜荣”,故“荣”可射“萱”。“禧”和“瑞”皆为吉兆,故“荣禧堂”射“萱瑞堂”。贾母雍容华贵,贵为国公夫人,熟悉太医院掌故,在太医面前,也很有威严,正好与做过康熙保母、贵为一品夫人的孙氏对应。若谓贾母对应李氏,李氏熟悉太医院掌故吗?有贾母这通身的气派吗?能过上这么幸福的晚年吗?贾母有丧夫之痛,无丧子之痛。而李氏既有丧夫之痛,又有丧子之痛,两者何能对应?按二次中兴说的观点,李氏与贾母对应,曹頫子与贾宝玉对应,可是《五庆堂曹氏宗谱》记载:“顒子曹天佑,官州同。”《五庆堂曹氏宗谱》始修于雍正1312月,成书于乾隆911月,曹天佑生于康熙54年,既做州同,怎么也得二十来岁了,也即是说雍、乾相交之际,曹天佑是活在人世的。这样一来,天佑和雪芹,一个是李氏的亲孙子,是亲骨肉,一个是假骨血,谁能享受到李氏的宝玉式疼爱呢?当然是曹天佑!
    贾母与孙氏的对应,还有两个铁证。其一,元春省亲这一年,贾母的侄儿史鼎迁了外省大员,而孙氏的侄儿孙文成出任杭州织造,恰好就在康熙45年,人物、事件和时间,都对应得丝丝入扣,正符合笨鸟的假设。第二个铁证,第16回凤姐说:“那时我爷爷专管各国进贡的事,凡有的外国人来,都是我们家养活,粤、闽、滇、浙所有的洋船货物,都是我们家的”,脂批:“点出阿凤所有外国奇玩等物”,很多学者认为凤姐的爷爷,就是李煦的父亲李士桢,比如赵冈先生就说:“读清史和近代经济史的人都知道,只有在清初衽海禁的时候,对外贸易是受管制的,这段时期不长,是从顺治10年,到康熙25年粤海关成立,洋行产生,然后才完全恢复自由贸易。”《熙朝定案》对此也有类似记述,赵先生的话是可信的。赵先生接着说:“当时负责管理洋商及执行海禁的人,前后共有三人,顺治10年至康熙18年是尚可喜、尚之信父子,康熙19年广东撤藩,管理之责落在新任广东巡抚李士桢身上,直到设立海关洋行为止。”也即是说,和凤姐爷爷有同样经历的人,现实生活中只有三个,仨人之中,尚可喜父子和曹家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凤姐爷爷只能对应在李士桢身上。而现实生活中,李士桢恰好是曹寅的姻伯,二者的对应,是板上钉钉了。李士桢的夫人文氏,也被曹公化入《红楼梦》中,第6回贾蓉向凤姐儿借东西,说:“上回老舅太太给婶子的那架玻璃炕屏,明日请一个要紧的客,借了略摆一摆就送过来。”按贾蓉的辈份,凤姐的嫂子是舅奶奶,凤姐的母亲是舅太太,凤姐的祖母才是老舅太太,现实生活中的文氏,当然是给得出贵重东西的。有意思的是,文氏和曹寅的母亲孙氏一样,也是康熙的保姆,康熙对她的关心,似乎还胜过了孙氏,几次在朱批奏折中询问文氏的健康状况,而孙氏并未得到过这样的关怀。文氏享年93岁,活到了康熙59年,在时间上也没有矛盾。李煦曾向康熙进贡桂花露和玫瑰露,有理由相信,曹寅家也有此类贡品,桂花又称木樨,则《红楼梦》中的木樨香露和玫瑰香露,亦有原型在矣。
    22回贾母之谜:“猴子身轻站树梢”,用立枝谐荔枝,脂批:“所谓树倒猢狲散是也”,荔轩本是曹寅的号,“树倒猢狲散”又是曹寅口头禅,当然是影射曹寅。那《红楼梦》中的“猢狲”,到底是指谁呢?且看第14回:“宝玉听说,便向凤姐身上。”第22回:“贾政去了,宝玉跑至围屏灯前,指手画脚,如同开了锁的猴子。”第54回《点绛唇》:“溪壑分离,红尘游戏,真何趣?名利犹虚,后事终难继”,谜底为猴子,诸钗皆猜不对,唯宝玉猜中。有趣的是,大观园诸钗,有猜和尚的,有猜道士的,也有猜偶戏人的,这三个错误,竟然都可以归结到宝玉身上——宝玉最后悬崖撒手做了和尚;宝玉本是情种,做了和尚也是情僧,而情僧本是空空道人改名;偶戏人是《钟山怀古》的谜底,而周顒逃避仕途隐居钟山,却被诏为官,最终被人耻笑的故事,正是宝玉一生写照(后详)。
    50回李绮之谜,典出《礼记》:“腐草为萤”,草化为萤,用谐音相关,影射曹寅。值得一提的是,这一回的谜语,是连环谜,李绮谜中之草,究竟是什么草?不用着急,李纨已经替我们问了:“一池青草草何名?”谜底蒲卢,典出《中庸》:“夫政也者,蒲卢也”,转射贾政。而曹寅时被称为通政公,他的确通“政”。郑注:“蒲卢取桑虫之子,去而变化之,以为己子。政之于百姓,若蒲卢之于桑虫也”,曹寅不但爱民如子,还抚养曹宣数子,身后更以曹頫为继子,可见贾政之名,的有所本。
    甄士隐谐真事隐,詹光谐沾光,单聘仁谐善骗人…都已经被脂砚斋注明,固不用说,就连宝玉的外号,也出自曹寅诗中。第37回宝钗对宝玉说:“你的号早就有了,‘无事忙’三字恰当的很。”第42回宝钗又讽宝玉:“我说你是无事忙。”第63回袭人也说:“怪不得人说你是无事忙。”作者对这个外号重复皴染,可不只是为了雅谑,曹寅《南辕杂诗》注云:“滕人呼白杨花为无事忙。”有趣的是,第51回宝玉说:“我和你们一比,我就如老杨树,你们就如白海棠。”麝月笑道:“我最嫌的是杨树,那么大笨树,叶子只一点子,没一丝风他也是乱响,你偏比它,也太下流了。”白杨花为什么叫无事忙,麝月给出了答案。李白有句云:“杨花落尽子规啼,闻道龙标过五溪。”杨花是宝玉自况,子规即杜鹃,宝玉的外号,暗喻二玉分离后,黛玉杜鹃滴血泪尽而亡。曹公花心思为红楼人物取名,今人见了,只会觉得瞠目结舌,匪夷所思,认为不可能这么复杂。殊不知文字游戏之于古人,就好比电脑键盘之于今人,都融入脑海深处了。曹公用取自曹寅诗中的一个外号,就串起了宝玉、黛玉、宝钗、袭人、麝月这些同一情网中人,文心之妙,一至于斯。戚蓼生赞曰:“吾闻绛树两歌,一声在喉,一声在鼻;黄华二牍,左腕能楷,右腕能草。神乎技矣,吾未之见也。今则两歌而不分乎喉鼻,二牍而无区乎左右,一声也而两歌,一手也而二牍,此万万不能有之事,不可得之奇,而竟得之《石头记》。”信哉斯言,的是至评。
    李纨的原型,既是曹寅长媳,她名纨字宫裁,就非常贴切。李纨之父李守中,做过国子监祭酒,掌管全国最高学府,李纨“不十分读书”,在诗词上却能应付自如,作的谜语也颇显水平,这是曹公用不写之写,点出李家的书香门第。现实中,曹寅和国子监祭酒王士祯过从甚密,他的很多朋友,比如尤侗,就是在王士祯宴席上认识的;也有不少朋友,如张见阳,如张云章等,本是国子监监生。可见贾珠娶李纨的故事,也是有现实基础的。如果李纨的生活原型,真是王士祯的女、侄辈,则作者创作《红楼梦》时,除了南北对调外,还用了姓氏对调——王氏用了李姓,曹寅太太李氏却用了王姓。曹公安排孙氏姓史,而顺治六年山西大同叛乱,多尔衮下令屠城,特赦的三家人当中,就有一家姓史。《红楼梦》说孙绍祖祖上是荣公门生,而曹振彦确实任过大同知府,既然孙绍祖祖籍山西大同,他的生活原型,就是姓史也说不定。当然,这纯属臆测,天马行空不作定论。
    78回林四娘故事,发生在明朝末年,《聊斋志异》、《池北偶谈》、《林四娘记》和《妇人集》,对此皆有记述,曹公也明确指出,贾政闲征姽婳词的原因,是:“奉恩旨,着察核前代以来应加褒奖而遗落未经请奏各项人等,即行汇送备请恩奖。”所谓“前代”,既不是指乾隆朝的前朝雍正朝,也不是指康熙朝的前朝顺治朝,而是指明朝。满人入关后,充分利用满汉士人的共同敌人李自成,宣布清承明制,大力恢复程朱理学,连消带打地化解汉人仇恨,这是时代大背景的战略产物。至康熙一代,不但参拜孔庙,还祭拜明太祖,发现太祖陵修缮不力,又传谕江苏巡抚宋荦和曹寅修复,并亲笔写下“治隆唐宋”四个大字,令曹寅刻石。到了乾隆朝,满人入关已久,江山已固,再也不用装模作样表彰前明余孽了。近来有学者认为,80回后宝玉将因“天子心慌恨失守,此时文武皆垂首”句获罪,实谬,原因就在于忽略了林四娘的时代背景。厘清这一点,则知曹寅做过类似统战工作,曹頫没有相关经历,“姽婳词”的事件原型,落在康熙朝的可能性,要远远大于乾隆朝。
    认可四大织造是四大家族的原型,却拒不承认曹寅这个轴心。认可元春省亲隐写康熙南巡,却拒不承认《红楼梦》的时代背景落在康熙中叶。认可元、探二春和曹寅二女的对应,却拒不承认元春省亲隐指康熙45年。曹寅诗中明明有个葬花女郎对应黛玉,有个早死的长子对应贾珠,有个嗫嚅难遽论的曹顒对应畏父如虎的宝玉,有个被鞭笞的曹顒对应大承笞挞的宝玉,有个“上口清晨诵药书”的曹顒对应懂医识药的宝玉。曹玺很可能“遗本一上”,曹寅确实是“额外赐职”。曹寅有前妻,李氏是续娶,宝玉便对黛玉说:“我又没个亲兄弟姐,虽然有两个,也是隔母的”,透露出王夫人亦是续弦。贾敬中乙卯年进士对应在康熙14年,426日未时交芒种对应在康熙45年。元春省亲和曹佳出嫁同年,孙文成与史鼎同年任职,曹寅在时间上继了林如海的两淮盐任(林如海死于元春省亲前两年的9月初3,隐康熙43年,曹寅初任两淮巡盐是康熙43年10月;林如海一病数月,康熙酝酿曹寅掌盐也将近一年)。方相之旧和敲竹杠者,都有原型。荣国府的菊花、玉兰、牡丹、红梅、修竹、芍药、蔷薇、芭蕉、白海棠、鹤、绿头鸭、惠山酒、射堂、稻花村和香菱等人玩的斗草戏,甚至连贾政幕中的两个画师,都可以在曹寅诗中找到对应。《红楼梦》中有凸碧堂和凹晶馆,江宁行宫就有“抟空凸凹真”的塔影楼。贾府诸钗喜欢钓鱼,江宁行宫便有钓鱼台诸胜。怡红院中的镜子设置得很巧妙,江宁行宫内便有个镜中亭——以镜名亭,可见地位。《红楼梦》中的女娲炼石、衔玉而诞和宝玉的外号“无事忙”,都可以在曹寅诗中,一一找到注脚……二次中兴说对这些线索,统统视而不见,见山不是山,偏要另外杜撰一座山,不过是担心炸开马蜂窝,伤了自己而已:
    1、如果宝玉对应曹顒,则曹顒早死,又做过官,宝玉却最厌仕途,“作者自云”从何而来?曹雪芹不写自己,偏偏要写并不熟悉的曹寅家事,为什么?
    2、如果元春省亲隐指康熙45年,则曹家在此之后,还有不少年的好日子,基本上,所有的读者都认为,80回后贾府将迅速败落,这个矛盾如何解决?
    这还是大马蜂。小马蜂就更多了,譬如贾母贾赦与孙氏曹宣在死期上的矛盾,譬如贾政和曹寅在排行、形象和子嗣上的矛盾,譬如元春省亲时宝玉14岁,康熙45年曹顒18岁的矛盾……不一而足,这才是所有学者都对曹寅家事视而不见的真正原因。
    其实这些马蜂,根本蜇不了人。先说子嗣矛盾,曹寅长子早夭,加上过继一子,正好对应贾政三子。贾赦不止两子,虽然有的版本贾琏为长,有的版本却说:“若问那赦公,也有二子,次名贾琏”,《犬窝谭红》所记残抄本和梦序本,更是直说:“长子名瑚,次子名琏。”瑚、琏皆庙器,《论语》:“瑚琏也”,朱熹《论语集注》:“夏曰瑚,商曰琏”,曹寅《瑮亭诗》:“古器重瑚琏”,可见这两个本子是合理的。再说如果贾琏为长,能被称为“琏二爷”吗?按小排行,贾琏只能被称为琏大爷。按大排行,加上贾珍,宝玉就不是宝二爷,而要叫做宝四爷了!曹公写书时,不可能一会儿大排行,一会儿小排行(刘世德先生对此有精辟论述,有兴趣的读者朋友,请自行参看)。第二回说:“这位琏爷现捐的是个同知。”如果贾琏居长,有现成爵位可袭,何必捐个小小同知?要说是为了历练,他又没去上班,可见贾琏确实为次,他的生活原型,应该对应曹頔。我们读《红楼梦》,感觉凤姐儿要比宝玉大很多,可是第28回凤姐称薛蟠为“薛大哥”,薛蟠也直呼她为妹,第66回薛蟠评论贾琏娶尤二姐时,又说:“早该如此,这都是舍表妹之过”,第49回更是直言凤姐等12人“不过十五六七岁”,数处皆如此,显然不是笔误,足见凤姐的年龄并不大。现实生活中,曹頔比曹顒大三岁,如果凤姐原型和曹頔一般年纪,比宝玉大四岁的薛蟠,称凤姐为表妹,就是现实生活中的正常称呼,在五次增删本中的不正常反映。
    或有读者问,如果贾赦长子名瑚,次子名琏,再加上贾琮,不就成三子了吗?可曹公明明说贾赦二子啊!要解答这个问题,先得研究贾琮的原型,而研究贾琮原型,又得先从贾环说起。第22回的谜语,皆是谶语,贾环是宝玉反衬,既猜不到元春的谜,自作谜语:“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又过于直俗,被评为“这个不通”,众人一见,大发一笑,对此谜轻轻放过。殊不知此谜中,大哥与绣花枕头相对,正是宝玉写照;二哥与兽头相对,预示贾环的仕途。康熙50年,曹颀和曹顒同时面圣,曹顒被刷,曹颀却安排了工作。曹頫售卖人参被疑操纵价格,几乎同一时间,曹颀却得到了内务府奉旨拨给的房产。雍正51224日,雍正下旨查封曹頫家产,四天后,曹颀就得到了御笔“福”字的赏赐。这几个关键节点上,曹颀都和曹顒曹頫形成了对立,康熙在为李氏挑选嗣子时,说“他们兄弟原也不和”,曹頫被枷号追赔七年,数目不大,曹颀却始终没有伸出援手,可以肯定,康熙口中的不和者,一定包括曹颀在内。
    厘清这一点,贾环的坏形象,就不足为怪了。第20回凤姐教训贾环:“你明儿再这么下流狐媚子,我先打了你,打发人告诉学里,皮不揭了你的。为你这个不尊重,恨的你哥哥牙根痒痒,不是我拦着,窝心脚把你的肠子窝出来了。去罢!”不象堂嫂子,倒象亲嫂子的口气。脂砚斋批:“本来面目,断不可少”,可见这才是两人的本来面目。第18回元春打赏,贾环和贾琏得的赏赐相同,也许这才是真正原因。第75回贾赦拍着贾环的头,笑道:“这世袭的前程,定跑不了你袭呢。”贾环既庶且次,有什么世袭前程?荣府的爵位由贾赦继承,贾环是贾政之子,又有什么前程可继?曹宣以二等侍卫兼佐领,《五庆堂曹氏宗谱》记载:“曹颀原任二等侍卫兼佐领,诰授武义都尉”,可见贾赦之语,亦是生活真实,在五次删改本中的不正常反映。曹寅有《喜三侄颀能画长干》诗,曹颀不但袭了曹宣前程,还继承了曹宣的绘画才能,怪不得《红楼梦》中的贾环,人人皆厌,贾赦独喜。曹雪芹五次增删时,秦淮旧梦人犹在,为了避免纷争,必须使真事更隐,曹颀自幼为曹寅所养,曹寅动过曹颀“承家”的念头(后详),又同是行三,作此改写,无可厚非。
    贾琏对应曹頔,贾环对应曹颀,宝玉对应曹顒,则贾琮只能对应曹頫。笨鸟已经论证,曹頫生于康熙40年左右,大概比曹顒小12岁。第二回冷子兴演说贾氏家谱时,宝玉才七、八岁,也即是说,其时贾琮还只是液体。冷子兴说:“长子名瑚,次子名琏”,完全不提贾琮,原因就在于此。《红楼梦》第24回,贾琮首次出场:“一盅茶未吃完,只见贾琮来问宝玉好,刑夫人道:‘哪里找活猴儿去,也不收拾收拾你,弄的黑眉乌嘴的,哪里象大家子念书的孩子’。”和曹頫对看,无论猢狲形象,还是年龄,都若合符契。
    曹寅《瑮亭诗》:“太常陈五玉”,《周礼》:“以苍壁礼天,经黄礼地,以青珪礼东方,以赤璋礼南方,以白琥礼西方,以玄璜礼北方。”除苍壁外,余者可祭五人帝及五人神,故云五玉。贾琮之名,从《瑮亭诗》化出。《周礼》注:“聘礼享君以壁,享夫人以;众来曰,特来曰聘”,《左传》:“朝聘有珪,享頫有璋”,《诗经》注:“半珪曰璋”,和曹顒相比,曹頫当然只是半珪,曹公以琮射頫的意图,非常明显。宝玉的名字,也出自《瑮亭诗》:“兀者为之泣,墨者异所悲”句。兀者,和氏也,据《韩非子·和氏》记载:“和氏得玉璞,献之厉王,厉王使玉人相之,曰:‘石也’,王以和为诳,而刖其左足。及厉王薨,武王即位,和氏又奉其璞而献之武王,武王使玉人相之,又曰:‘石也’,王又以和为诳,而刖其右足。武王薨,文王即位,和乃抱其璞哭于楚山之下,三日三夜,泪尽而继之以血,王闻之,使人问其故,和曰:‘吾非悲刖也,悲夫宝玉而题之以石,贞士而名之以诳,此吾之所以悲也’,王乃使人理其璞而得宝焉,遂命曰和氏之壁”,宝玉石耶?璞耶?是《红楼梦》永恒的命题,众人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却在曹寅作诗处。
    再来看宝玉和曹顒的年龄矛盾。第二回黛玉五、六岁时,冷子兴口中的宝玉七、八岁,比黛玉大两岁。第三回黛玉却说:“这位哥哥比我大一岁,虽极顽劣”。与黛玉相比,冷子兴毕竟是外人,看来大一岁是对的。可是请注意,宝玉生在四五月间,黛玉生在212日,他们要么差十个月,要么差一年零十个月,无论大一岁还是大两岁,都归了整。值得注意的是,黛玉是在王夫人多番贬低宝玉后说这番话的,古人在时间上本就不甚精确,又常把时间当弹簧,随意伸缩,以表达更多的含意。譬如续书第113回刘姥姥见凤姐时说:“我的奶奶,怎么这几个月不见,就病到这个分儿。”转头又对巧姐说:“我一年多不来,你还认得我么。”两句话看似矛盾,其实并不矛盾,前一句把时间缩短,感叹凤姐之病来得太快,表达惋惜之情。后一句把时间拉长,感叹分离之久,表达怀念之情。现代人口中,时间就是时间。刘姥姥口中,时间不只是时间,还变成了表达感情的方式!这种语法在今天也很常见,比如一个将近十岁的小孩犯了错,我们上前安慰他妈时,这个小孩就肯定是九岁,而不是十岁。在王夫人批评宝玉的语境下,以黛玉初进荣国府表现出来的小心谨慎,如果宝玉只比黛玉大十个月,她绝不会夸大到一岁。结论是宝玉比黛玉大两岁,第90回贾母说:“况且林丫头年纪到底比宝玉小两岁”,说明续书者也是看出这一点的。
    黛玉说过两句很奇怪的话。第一句在第三回,大部分本子里,王熙凤一口气连着问黛玉:“妹妹几岁了?可也上过学?现在吃什么药?”黛玉都没有回答,己卯本和杨藏本却例外,是这么写的:“王熙凤忙携了黛玉手问:‘妹妹几岁了?’黛玉答道:‘十三岁了’,又问道:‘可也上过学,现吃什么药?’黛玉一一回答。”这已经是最简洁的行文了,结合《红楼梦》的叙事风格看,这两个本子是合理的。第二句在第45回,黛玉对宝钗说:“我今年长了十五岁”。这两句话之所以异常,就在于黛玉口中的两个年龄,与红楼纪年是不相符的。不但如此,这两个异常之间也有矛盾,从第3回到第45回,约有四年的跨度(第6回到第14回贾蓉从十七八岁长到二十岁,次年建大观园,到45回是元春省亲年的秋天,加上第3回到第6回的几个月零头,合共四年),按第三回黛玉13岁,则第45回就应该17岁,与“我今年十五岁”的说法,也不符。更奇怪的是,面对这样明显的错误,脂砚斋竟然批:“黛玉才十五岁,记清。”不但不以为错,还特别提请读者注意。
    上文已经论证,“荣禧堂”的原型,就是康熙38年所题的“萱瑞堂”。这一年曹顒11岁,可黛玉进荣国府时,宝玉才八岁,按这个年龄,黛玉根本看不到“荣禧堂”三字。这引发了笨鸟的思考:难道曹雪芹五次增删时,为了“讳知者”,故意改小了宝黛等人的年龄?第3回的黛玉、探春,以儿童之年,却有少女之态。第6回宝玉才10岁,却和12岁的袭人发生关系。第19回的袭人15岁,却有个17岁的表妹。第30回贾环才10岁,却已和彩云有私。第49回宝琴不到11岁,却可嫁人。第55回湘云不到11岁,却能回忆十年前和袭人说过的令她脸红的悄悄话。第57回探春不到12岁,却开始理家,理得还不差…这些事实,证实了笨鸟的猜想,难怪比宝玉大四岁的薛蟠,要赶着凤姐叫表妹。这样一来,就不异常了,我们甚至可以凭借这两个异常,推算出大宝玉的年龄。取黛玉15岁,则宝玉17岁,对应曹顒,落在康熙44年。取黛玉17岁,则宝玉19岁,对应曹顒,落在康熙46年。虽然和元春省亲隐指康熙45年稍有差异,可是元妃省亲的事件原型,是康熙45年曹佳出嫁,要用它隐写康熙南巡,王妃只能升为皇妃,康熙44年和46年的某些事件,也只能揉在一起,并入这一年。这进一步说明,宝玉和曹顒的年龄并无不合。
    第二条纪年,是有误差的,那第一条呢,会不会也有误差?据《清史稿》记载:“顺治元年,定以子、午、卯、酉年八月乡试,辰、戌、丑、未年二月会试。会试中式者再参加三月举行的殿试,前三甲分别赐进士及第、进士出身和同进士出身。”查康熙乙卯14年,并非殿试之年,又无恩科,贾敬不可能中乙卯科进士,可见第一条纪年也有误差。第11回还有一条纪年:“原来这年11月30日冬至。”可是终康、雍、乾三朝,有1126日冬至的,有28日冬至的,有29日冬至的,就是没有1130日冬至的。三条纪年都有小小误差,抹平这些误差,就可以准确找到擦边球所擦对象,笨鸟的推论是:
    1、这三条纪年,被曹雪芹作了小小的改动,则未改前的纪年,很可能透露了真实情况。乙卯年擦丙辰年之边(或者乙卯进士擦乙卯举人之边),“未时交芒种”擦“申时交芒种”之边。这两个擦边球,就是隐藏在《红楼梦》中的时间密码。
    2、曹雪芹强调“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却不明确著作权,有读者认为是为了规避文网,笨鸟对此不敢苟同,没有人会在文网森严牵连甚广的年代,强调自己做了十年的责任编辑,这样做同样逃脱不了主犯的惩罚。真正的原因和卢梭推迟发表《忏悔录》一样,是因为“秦淮旧梦人犹在”,有些“实文实事”的人,还活在世上,不得不“讳知者”,曹雪芹改变主要人物的年龄和真实的时间序列,其原因就在于此。
    3、《红楼梦》用且只用了曹寅家事作为素材,二次中兴说可以休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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