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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玉黛玉合一之谜(2)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李大为 参加讨论

    妙玉的生活方式也有着与众不同的习惯,那就是洁癖。在栊翠庵品茶一回中,“贾母便吃了半盏,便笑着递与刘姥姥说:“你尝尝这个茶。”刘姥姥便一口吃尽,笑道:“好是好,就是淡些,再熬浓些更好了。”贾母众人都笑起来。然后众人都是一色官窑脱胎填白盖碗。那妙玉便把宝钗和黛玉的衣襟一拉,二人随他出去,宝玉悄悄的随后跟了来。只见妙玉让他二人在耳房内,宝钗坐在榻上,黛玉便坐在妙玉的蒲团上。妙玉自向风炉上扇滚了水,另泡一壶茶。宝玉便走了进来,笑道:“偏你们吃梯己茶呢。”二人都笑道:“你又赶了来飺茶吃。这里并没你的。”妙玉刚要去取杯,只见道婆收了上面的茶盏来。妙玉忙命:“将那成窑的茶杯别收了,搁在外头去罢。””。妙玉仅仅因为刘姥姥用过了,就要把珍贵的五彩小盖钟扔掉,说明妙玉是有洁癖的。“宝玉又道:“等我们出去了,我叫几个小幺儿来河里打几桶水来洗地如何?”妙玉笑道:“这更好了,只是你嘱咐他们,抬了水只搁在山门外头墙根下,别进门来。”宝玉道:“这是自然的。””,这又从一个角度说明了妙玉的洁癖,宝玉知道客人走了,妙玉是必定要用水拖地的,所以才有打水一说。
    妙玉的才华。“才华阜比仙”是对妙玉才华的一个概括。这句诗是妙玉判曲【世难容】中的头句,这里的仙字,个人意见不能理解为传统意义上的神仙,因为在中国的神话中神仙太多了,而且神仙虽然是神,却不是个个都有才华,所以不能这么理解。这个神仙还是应该从红楼梦中的神仙中来寻找,才能符合曹雪芹的原意;红楼梦文本中神仙不多,从女神仙看,绛珠仙子就是其中之一,她的化身林黛玉才华横溢,是红楼梦中才华最好的,妙玉这里比较对象应该是绛珠仙子林黛玉。判曲的意思是妙玉才华横溢,可以和绛珠仙子黛玉媲美。具体到红楼梦文本中,在第七十六回,妙玉联了《右中秋夜大观园即景联句三十五韵》的后十三韵,“黛玉湘云二人皆赞赏不已,说:“可见我们天天是舍近而求远。现有这样诗仙在此,却天天去纸上谈兵。””。黛玉和湘云是大观园里做诗的高手,在各类活动中是相当“拿分”选手,但是对妙玉的诗却大加赞赏,可见妙玉的才华之高。
    下边介绍妙玉有疑问的部分。
    第一,妙玉身世之谜。
    妙玉在红楼梦中是一个重量级的人物,从现在的八十回文本中看,曹雪芹竟然连妙玉的身世都没交代清楚,只是一句“仕宦人家”是交代不过去的。令人更感奇怪的是,曹雪芹对妙玉用的笔墨也少的可怜,不仅仅和正钗里其他人物没法子比,就是和正钗之外的香菱袭人晴雯等人比,也差很多。红楼梦传世200多年来,红学迷不可谓不多,对妙玉的研究更是视觉多元,结论各异,但是有一个结论却是相同的,那就是妙玉是唯一一个四大家族之外的正钗,这已经在红学研究领域达成了共识。但是在红楼梦第五回,警幻仙姑带宝玉去见其他仙子,和其他仙子说“把宝玉家上中下三等女子之终身册籍,让宝玉熟玩,但是宝玉还没觉悟。”妙玉是正十二钗之一,在宝玉所看的册籍之中,说明妙玉也是宝玉家的人物,和宝玉是有血缘关系的。本来应该浓墨重笔并交代清楚身世的妙玉,却身世不明,笔墨不多,这就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反差,成为妙玉的一个谜。
    第二,妙玉相貌之谜。
    在红楼梦文本中,竟然找不到对妙玉相貌的描写,就是林之孝家的一句话带过,“模样儿又极好”。这是最让人疑惑的地方,妙玉红楼梦中重要人物,为什么曹雪芹没有对妙玉进行相貌描写,这是疑问三。
    第三,妙玉和宝玉的关系。
    妙玉和宝玉出场仅仅五次,却有三件事情却给人留下了深刻印象。这三件事情让人费解,以致这三件事情升级为红学研究的三个事件,即绿玉斗、赠梅和飞帖事件。这三个事件体现了妙玉和宝玉非同寻常的关系。但是曹雪芹对两个的关系点到为止,没有进行深层次的交代,脂砚斋也不做任何评论,把想象的空间一股脑留给了读者,千人千面的结果,令妙玉更加神秘。
    首先来看看绿玉斗事件。
    第三十八回,妙玉请黛玉宝钗喝茶,宝玉“黏”了上来,借光喝茶。妙玉“仍将前番自己常日吃茶的那只绿玉斗来斟与宝玉”。妙玉为什么用绿玉斗给宝玉喝茶呢?是妙玉没别的茶杯非得用这个绿玉斗吗?显然不是,妙玉的杯子多的是,再拿出一堆顶级杯子,都能拿出来,绿玉斗事件,就是放在现在这个社会,也是很说明问题的。一个女孩用自己的水杯给一个男孩喝水,足以说明女孩和男孩的关系,这本身就是一种爱情的表现。须知,正常人,就算一个普通女子,也不喜和人合用茶杯,有时连家人也不许的。唯一的例外,恐怕就是最最心爱的那一位了。妙玉,绝对是一名洁癖患者,刚刚还说用过的杯子宁砸了也不给刘姥姥,可见她对自己用品的极度重视,竟然将自己常日用的茶杯给宝玉用。谁都可以看出,这是何其亲昵的行为?这显然是妙玉有心为之的行为,妙玉对宝玉有什么心思呢?为何这般的不嫌脏、不避讳了?宝玉对此的反映更是不同寻常,他说:“常言‘世法平等’,他两个就用那样古玩奇珍,我就是个俗器了。”,宝玉对妙玉是非常了解的,他采取的先抑后扬的方式,刻意的来讨好妙玉的,宝玉说绿玉斗是俗器,是为“抑”,孤高的妙玉能受得了吗?当然不能,能的话,那就不是孤高的妙玉了,妙玉在第一时间反击回去,妙玉说:“不是我说狂话,只怕你家里未必找出这么一个俗器来呢。”,看妙玉的攻击面,他没说宝玉找不出来绿玉斗来,而是跨过宝玉直指贾家,说贾家都没有这个东西,我不比你家差,敢说我的东西不好,可见妙玉生气了。“宝玉笑道:“俗说‘随乡入乡’,到了你这里,自然把那金玉珠宝一概贬为俗器了。”妙玉听如此说,十分欢喜。”,此为“扬”,这是宝玉精心设计的让妙玉高兴的小计谋,这源于宝玉对妙玉的深深的了解和深深的情愫,把他说成是爱情,一点都不过分,如果说是友情,似乎也说得过去,但是至少有爱情这种可能,这样的行为给人一种不是夫妻就是情人关系的感觉。绿玉斗事件是宝玉妙玉暗送秋波的一场戏,这场戏相对于宝玉黛玉的爱情来说,宝玉至少有红杏出墙的嫌疑。而这场戏的另外一个人,黛玉的表现却反常的很。红楼梦研究大师周汝昌这样评价黛玉:黛玉太自我、太狭隘,心中装不下天地,只有自己和宝玉的爱情,周老先生此时用了一个动作,在心口的位置用双手做了个小口字型,来形容黛玉的性格,黛玉的性格的确如此,基于这样的性格,黛玉有如下的“小毛病”,第二十二回,“湘云道:“大正月里,少信嘴胡说。这些没要紧的恶誓,散话,歪话,说给那些小性儿,行动爱恼的人,会辖治你的人听去!别叫我啐你。””。宝钗这样评价黛玉,“素习猜忌,好弄小性儿。”。湘云宝钗说的黛玉的这几样“小毛病”可谓一针见血,完全道出了黛玉宝玉之间的关系,在红楼梦文本中,能体现这几件“小毛病”的描写中随处可见,可以说,宝玉绝对在黛玉的掌控之下,服服帖帖的。对于爱情,黛玉的认识更是深刻。爱情是自私的,这绝对是黛玉的爱情座右铭。所以黛玉讨厌别的女孩同宝玉交往,别的女孩,这个范围是很大的,在黛玉的心中,泛指法律不禁止的一切可能成为宝玉妻子的女孩。所以宝钗、湘云和宝玉一接近,黛玉就猜忌、恼怒、小性和辖治四部曲。黛玉红楼梦第八回的回目就是《比通灵金莺微露意  探宝钗黛玉半含酸》,宝钗病了宝玉去探看,黛玉就醋意十足。文本中还有多次描写黛玉吃醋的事,这里不一一列举了。兴儿说凤姐“人家是醋罐子,他是醋瓮”。依我看来,黛玉比凤姐还酸,可以称得上“醋作坊”了。妙玉身上有着很多优点,美丽且才高八斗并且家财万贯,从某种程度上讲,比宝钗湘云更加出色的一个女孩,绝对是在令黛玉“泛酸”的女孩范围之内,但是,对于绿玉斗事件,黛玉虽然在场,这一次却一反常态,丝毫没有本应有的醋劲,不仅仅当时没表现,就是过后也没反映。那么是不是黛玉没有发现宝玉妙玉暗送秋波的行动呢?应该说这种可能接近于零,既然黛玉在场,这种行动怎么能瞒过“心较比干多一窍”的黛玉,我们要弄懂的是黛玉为什么能容忍妙玉宝玉的这种行为。
    其次来看看赠梅事件。
    第四十九回的回目是《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区区数字,就勾勒出一幅意境幽远的图画。宝玉“顺着山脚刚转过去,已闻得一股寒香拂鼻。回头一看,恰是妙玉门前栊翠庵中有十数株红梅如胭脂一般,映着雪色,分外显得精神,好不有趣!”。接着在第五十回,李纨罚宝玉去取红梅。宝玉果然要来一枝,“宝玉笑道:“你们如今赏罢,也不知费了我多少精神呢。””,可见,宝玉和妙玉交往,是非常用心思的,妙玉是非常不好对付的,要号好脉,对症下葯,三思而后行,象绿玉斗事件那样,精心设计,才能博得佳人青睐,所以宝玉说费了很多精神。虽然有点累,但是宝玉为女孩服务,那是累也不说累,就是死也是死则死而,别无遗憾的。所以我们看到曹雪芹继续对妙玉宝玉的微妙关系进行了描写,“宝玉笑向宝钗黛玉等道:“我才又到了栊翠庵。妙玉每人送你们一枝梅花,我已经打发人送去了。”众人都笑说:“多谢你费心。””,宝玉再入栊翠庵冷挑红雪,竟然给每个人要了一枝。宝玉乞红梅的情节中,妙玉并未现身,但妙玉的音容宛如那绽放的红梅,萦绕在读者的脑海心头,白雪红梅的画面,让人遥忆起“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的咏梅绝句。这件事情一层层地点明了宝玉妙玉关系很特别,用现在时髦话讲,叫关系到位,并且是到位很深的程度。黛玉同样在场,同样的反常表现,同样的没有“泛酸”,难道黛玉对宝玉和妙玉之间的这种关系就真的一点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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