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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王尔德的“撒谎的艺术”

http://www.newdu.com 2017-10-29 中国文学网 蔡熙 参加讨论

    提到19世纪爱尔兰艺术家奥斯卡·王尔德(Oscar Wilde ,1854-1900),人们就会想到唯美主义,想到这位唯美主义艺术家那惊世骇俗的服饰和机智诙谐的悖论。因为奥斯卡·王尔德的名字几乎成了唯美主义的代名字。但是王尔德最有名的颠覆之举却是“撒谎的艺术”。遗憾的是,我国学界除了殷企平教授在《英国小说批评》一书略有提及外,未有详尽而充分的研究。本文结合王尔德的喜剧《认真的重要》,随笔《谎言的堕落》和《作为批评家的艺术家》拟从两个维度探讨他的“撒谎的艺术”。
    《认真的重要》历来被认为是英国喜剧的最佳作品之一。在该剧中,几乎人人都在撒谎。莱恩偷了主人的香槟酒,布雷克耐尔太太贿赂她的女仆打探其侄女,赛茜丽对格温多琳撒谎说她的婚约将在当地报纸上公布,爱尔杰龙探听朋友烟盒上的铭文,杰克对格温多琳撒谎说,他将立即回国,并于星期一抵达小镇。格温多琳向杰克示爱时说“就是在我没有认识你之前,我心里就有你了。”因为她的理想就是爱上一个名字叫“哦拿什的”(Ernest)的人。少女赛茜丽爱上了爱尔杰龙,因为她觉得名叫“哦拿什的”的人最可爱。乡绅杰克撒谎说城里有个名叫“哦拿什的”的弟弟,需要他照顾,他以此为由进城化名为“哦拿什的”趁机纵乐。爱尔杰龙也谎称乡下有一个叫“病不理”(Bunbury)的人需要他照顾,以便趁机到乡下去寻欢作乐。全剧是以谎言的形式来建构的,即两位小姐都爱名叫“哦拿什的”的人,两个男主角都谎称“哦拿什的”去追求两位小姐。
    以上事实表明,撒谎在19世纪的英国已经泛滥成灾,不撒谎在这个貌似“认真”的社会就无法生存。王尔德就这样以荒诞的形式将维多利亚时期的道德惯例玩弄于股掌之上。全剧没有严肃的情节,戏剧冲突建构于以俏皮话、悖论和夸张为基调的语言游戏基础之上。批评家唐纳德·伊里克逊指出, “王尔德成功地创造了一个完全人为性的世界,在其中形式就是一切。”[1]P148笔者认为,王尔德所创造的完全人为性的世界就是他的“谎言世界”,即他所谓的“撒谎的艺术”。王尔德不仅是“撒谎艺术”的躬行者,而且是它的最早阐发者。《谎言的堕落》被弗莱(Northrop Frye)称为“新批评的开始,文学新时代的预兆。”[2]P82王尔德在该著中对“撒谎的艺术”作了淋漓尽致的阐发。
     什么是“撒谎的艺术”
    

    
    

    (一) “撒谎的艺术”是虚构的艺术
    

    
    

    王尔德有句著名的悖论, “我什么都能抵抗,除了诱惑。”在《认真的重要》中,他不仅抗拒不了词藻华丽、立意新颖、俏皮的语言的诱惑,而且让这种语言成了该剧的核心成分。什么是撒谎?在王尔德看来, 撒谎与写诗一样都是艺术,对这种艺术要进行一丝不苟的探索和钻研,要有赤诚的奉献精神。绘画、雕塑等有形艺术具有形式与色彩上的技巧,“撒谎的艺术”同样有其技巧与形式。必须指出的是,王尔德提出“撒谎的艺术”针对的维多利亚时代平庸陈腐的文风。“现代小说作为一个种类,它们是十分不值一读的。”[3]P115
    

    在《谎言的堕落》中王尔德指出,“唯一真实的人,是那些从未存在过的人。” “谎言只不过是自己能证明自己的东西。”[4]P292这就是说,只要符合内在逻辑,能够自圆其说就行,而不必拘泥于事实。它指出了艺术的真谛:艺术是虚构的。经过虚构了的艺术拥有自主和生命力,只有书呆子才把故事和现实相对照。动听的故事唯其符合内在的情感逻辑,以至于人们忘掉了事实。在《作为批评家的艺术家》一文中王尔德说得更为简明中肯:“正如人们通过美妙的音乐来了解诗人一样,人们通过富有节奏的语言来识别撒谎者。”[5]P294在《认真的重要》中, 撒谎者说话时运用了抑扬格五音步节奏(iambic pentameter)。爱尔杰龙在谈到寡妇哈伯雷(Harbury)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时说道:I hear her hair has turned quite gold from grief. 这种艺术的头韵之美(押h韵)以及五音步节奏表明爱尔杰龙的话,一如寡妇的感伤至真至诚。
    

    在王尔德看来,相对于“撒谎的艺术”,现实主义向人们展示的只是浅层次的真理。“作为一种方法,现实主义是完全的失败。” [3]P122 “莎士比亚决不是一位完美无缺的艺术家”。[3]P121他认为莎士比亚后期剧本中无韵诗渐渐退化,散文占绝对优势,性格被赋予了太多的社会意义,有些段落,语言粗鲁,庸俗,夸张,怪诞,甚至淫猥,有过于走向生活之嫌,只有《暴风雨》才是他否定前作的最完善的作品。因此撒谎才是艺术的最高形式。撒谎——讲述着“美丽而不真实的故事,乃是艺术的真正目的。”[5]P320.他写作《谎言的堕落》,其目的就是要复活“撒谎的艺术”。在文末王尔德展示了莫里斯式的乌托邦幻想:有朝一日,“撒谎的艺术”将代替当今那平庸透顶的艺术,到那时,“事实将被视为不可信,真理将发现戴着镣铐,伤心无比,传奇将以其奇迹返归大地。世界的真正面貌将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改观。”[3]P142
    

    (二)“撒谎的艺术”是创新的艺术
    

    众所周知,19世纪的文学是现实主义一统天下的时代,在英国尤其如此。“事实不仅正在历史中找到立足点,而且正在篡夺想像的领地,侵入到浪漫王国中来。它们那令人寒颤的触角无孔不入,它们正在使人类庸俗化。”[3]P124在喜剧《认真的重要》中,王尔德讽刺了普丽丝姆小姐所写的三卷本令人讨厌的感伤小说;在《谎言的堕落》中,他首先指出,自然是什么?“自然不是生育我们的伟大母亲,而是我们的创造物。”[3]P133继而对左拉和易卜生只忠实于浮面的社会现象,追求照相式的精确(photographic exactitude)的写法大加讨伐“左拉和漠泊桑把生活变成了碎片应当感到愧疚,”他不无遗憾地说, “现实主义作家卖掉与生俱来的权力换来的是一锅浓汤。”[5]P296
    

    王尔德在现代戏剧史上的意义在于他代表了现实主义艺术的终结和抽象的艺术流派的崛起。他之所以挞伐现实主义,因为在他看来,现实主义把募仿与创造、自然与形式、生活与艺术、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对立起来。他反对一味募仿,旨在强调艺术创新。因此,他倡议艺术家放弃浮面的现实主义,艺术家永远别指望与记者或摄影师去一比高下。摄影和电子录音的发展使艺术家摆脱了现实主义单调的使命,允许他们去撒谎,去创造,这是艺术发展的根基。
    天性喜欢离经叛道的王尔德说,如果说生活是一面镜子,那么艺术就是更高的现实。因此,现实生活与其说是我们经历过的,不如说是我们在想象中创造的。“在文学中,我们要求的是珍奇,魅力,美,和想像力。”[3]P113在王尔德那里,想像在本质上是创造性的,并且总是力图找到一种新的形式。在《英国的文艺复兴》他引用一位法国批评家的话“个性是我们的救星”来说明作品的独创性。在《谎言的堕落》中, 王尔德否定了莎士比亚把艺术形象当作生
    活的镜子这一说法。在他看来,这面镜子已经破碎不堪,完全不可信。尤其难能可贵的是, 王尔德认为这面破碎不堪的镜子不再描述单一的意象,而要象现代绘画一样,展示出破碎意象的多重性。而意象的多重性是强化人物性格的重要途径。因此,他的剧本创造了多重自我形象,杰克,爱尔杰龙, 格温多琳,赛茜丽等莫不如此。勿容置疑,这类形象是王尔德所独有的。《认真的重要》结束时要我们认同的与其说是这个人或那个人,倒不如说是一种心态——道德的可变性或多重自我。“艺术将生活当作其原始材料的组分,重新创造它,并以鲜活的形式重新塑造它,这就绝不同于事实、事件、形象、梦想,并且在艺术本身与现实之间保持包括优美的文风、装饰性的描述或者完美的描述这种不可逾越的屏障。”[6]P147《谎言的堕落》中的这段话更是强调了艺术的不可摹仿性,创造性。
    
    

    (三)“撒谎的艺术”是美的艺术
    

    王尔德的“撒谎艺术”与他的唯美主义理论是一脉相承的。《认真的重要》中的格温多琳说, “在一切重大的事情中,最关紧要的是形式,而不是忠实。”[7]P76这实际是唯美主义的艺术主张。在《道连·格雷的画像》的序言中王尔德说: “19世纪对现实主义的厌恶,是卡列班在镜中窥见自己面容时所表现出的狂怒”,“没有道德与不道德的书,只有写得好与不好的书,仅此而已。” [8] 在《谎言的堕落》中,他更明确地指出,生活募仿艺术远远胜于艺术募仿生活。他举例说,艺术家把伦敦的雾画出来并广为流传之后,人们才开始感到雾的压抑。一旦某人开始画雾,雾便无处不在。大自然在四季更迭中不断重复自己,而艺术品却是独一无二的。“艺术越是摹仿,它能代表的现实越少;艺术越是抽象,越能把握时代精神——时代的心理状态。扭曲和夸奖对于突出一个人,一个时代,一个地方的奇特性是必不可少的。否则人们就会花一小笔钱去摄取一张毫厘不爽的相片而不会花几千英镑去画一幅画。抽象画能探索到人体表面以下的内心世界,把握人们在半醒半睡状态的心理特点”[9]P287,“艺术的目的不是简单的真实,而是复杂的美”。“艺术本身真正是一种夸张的形式,而代表真正艺术精神的艺术精品则不过是强调再加强调。”[3]P120由此,王尔德认为,艺术既不是自然,也不是映照自然的镜子,而是对自然的精心的改进。即艺术是一种抽象的形式,一种纯粹的美。
    关于美的判断标准,王尔德说,“艺术的形式是‘比活人更真实的形式’,她的原型是了不起的原型,一切存在之物不过是其完美的模仿。”[3]P126王尔德从捍卫艺术的纯洁性和独立性立场出发,坚持审美标准在内部而不在外部,即在形式的纯粹,而不是形式以外的东西。
    为了进一步说明“撒谎的艺术”, 王尔德在《谎言的堕落》例举了种种形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恶意的谎言,挽回面子的谎言,获得好处的谎言等。但王尔德首先要区分的是为功利目的的撒谎和为艺术、娱乐而撒的谎。为功利目的撒的谎是以卑鄙的手段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龌龊不堪,毫无艺术可言。为艺术目的的撒谎是艺术的最高形式。“唯一无可指责的谎言形式是为撒谎而撒的谎,而这种谎言的最高发展阶段则是艺术作品中的谎言。”[10]P686王尔德的美学旨趣是反对艺术的功利性,主张艺术不受道德约束,强调艺术的绝对自由。
    从王尔德对“撒谎的艺术”的界定中我们不难发现,他因对那个贫庸时代的陈腐文风的极端厌恶而孜孜于复活“撒谎的艺术”。虽然他深刻揭示了创作中真与幻的关系,
    原载:《大连大学学报》社科版2008年第2期 (责任编辑:adm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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