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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看放榜归感书 又看群仙上大罗，[1] 归来抱膝且吟哦。 无情白发骎驳长，[2] 有路青云望望过。[3] 君子不忧乃所愿，[4] 小人有母谓之何。[5] 休疑尘世浮名感，[6] 五载生徒废蓼莪。[7] 激电流光逝水波， 升沉容易坐销磨。 卞和玉朴谁重赏，管辂金钱事总讹。[8] 茅屋佳人愁日暮，[9] 上清仙子爱高歌。[10] 料应别有钧天曲，[11] 苏李归来费揣摩。[12] 䇳 从诗的首句看，知此诗是高鹗考进士落榜之作，因为唐人称考进士为“上大罗”。高鹗在乾隆六十年成进士，则此诗当作于乾隆五十四年到五十八年的某次春试张后榜。起头的“又”字，似指五十五年的落榜事。此诗活画出他的矛盾痛苦心和自我解嘲的神态，借此可以了解高鹗中年时期精神面貌的一斑。 注 [1] 大罗天：唐郑熊《西京杂记》：“进士放榜后，须有一人谢世名报罗使，言报大罗 [2] 骎骎：马行得飞快。《毛诗·四牡》：“驾彼四骆，载骤骎骎。” [3]有路青云望望过：登科之门虽开，惜无缘以进。青云：本喻高位。《史记·范睢传》：“贾不意君能自致于青云之上。”后借喻登科者为平步青云。望望：不高 [4]君子不忧：《论语·颜渊篇》：“司马牛问君子。子曰：‘君子不忧不惧。’曰： [5]小人有母谓之何：我有母怎能不尽力去奉养。语出叔对郑庄公说的：“小人有母，皆尝小人之食矣，未尝君之羹，请以遗之。”见《春秋左传集解》。 [6]尘世：俗世。杜牧《九日齐山登高》：“尘世难逢开口笑，菊花须插满头归。”“浮名感”的“感”字，疑为惑，因形近而讹。 [7]蓼莪：诗篇名，旧谓孝子思亲。《毛诗·蓼莪》：“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衷父 母，生我劬劳。”郑笺：“哀哀者，恨不得终养父母，报其生长己之苦。” [8]管辂金钱：此指管辂用金钱卜卦总是失误。语出《三国志·魏书》，高鹗反用本意。 [9]茅屋佳人愁日暮：“此化用杜甫《佳人》的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10]上清仙子：贵溪龙虎山太上清宫的仙人，详见《大清一统志·广信府》。 [11]钧天：乐曲名。《史记·赵世家》：“居一日半，筒子寤。语大夫曰：‘我之帝所甚乐，与百神游于钧天，广乐九奏万舞，不类三代之乐，其声动人心。”晋王嘉《拾遗记》；“天帝下奏钧天之乐。” [12]苏李归来费揣摩：高鹗《月小山房遗稿》此诗此句“苏李”之“李”，当系“季”字，因形近而讹。如系苏李，则苏武，李系李陵抑李广。李广不能诗。诗家称苏李，李指李陵，然陵未归来。且无论苏武、李陵、李广均无揣摩事。 考《史记·苏秦列传》：苏秦字季子，“出游数载，大困而归。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苏秦闻之而惭，自伤，乃闭室不出，出其书偏观之，于是得周书《阴符》， 伏而读之。期年，以出揣摩，曰：‘此可以说当世之君矣。’”《战国策》亦谓苏秦得《阴符》，“优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期年揣摩成。” 二、重订红楼梦小说既竣题 老去风情减昔年， 万花丛里日高眠。[1] 昨宵偶抱嫦娥月，[2] 悟得光明自在禅。[3] 据程伟元、高鹗合写的《红楼梦》引言，知重订竣工的时间在“壬子花朝后一日”，则 此诗应写在乾隆五十七年春。诗中表明：高鹗此时的生活情趣和思想意识有点转变，有些信 佛。 注 [1]万花丛：风月繁华场。天一阁木《录鬼薄》有贾仲名为马致远补的挽词云： “万花丛里马神仙， 百世集中说致远。 四方海内皆谈羡。 战文场，曲状元 姓名香贯满梨园。…… [2]昨宵偶抱嫦娥月：嫦娥是传说中的月精，详见《淮南·览冥训》和《搜神记》卷 十。佛以月为光明象征，众生见者应欢喜。《法苑珠林》：“《出生菩提心经》云：‘尔时世尊告迦叶婆罗门言：汝善男子有四种善梦得于胜法。何等为四?所谓于睡梦中梦见莲华，或见伞盖，或见月轮，及见佛形。如是见，已应自庆幸我遇胜法。’” [3]光明自在禅：佛尚光明。《法苑珠林》：“《密迹金刚力士经》云：目莲承佛圣旨，西方有一世界名光明幡，佛名光明王。” 三、小游仙 闻道山中萼绿华，[1] 昨宵已驾七香车。[2] 羊郎空负神仙骨，[3] 失却东风第一花。 大罗天上会群公， 偷饮流霞气似虹：[4] 不道玉阶真个滑， 致教臣朔笑儿 原载：《郑州大学学报》1980年2期 原载：《郑州大学学报》1980年2期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