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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提要 本文就金志仁对《诗经•卫风•硕人》描写美人之比喻的“求疵”进行了商榷，认为根本无“疵”可言，而恰恰是开启了后世博喻写美人的先河，是中国优秀文学艺术传统的具体体现。此外，通过重温陈望道先生关于“譬喻”的界定，进一步强调了比喻的核心问题乃在于本体与喻体的“类似点”，而不是别的，从而从根本上否定了“求疵”之说，肯定了《硕人》美人之喻的审美价值。 关键词 《硕人》 比喻 求疵 考辨 1996年第5期《名作欣赏》“名作求疵”栏目中发表了金志仁《从“斗鸭阑干独倚”想起的》(下称“金文”)一文，对《诗经·卫风·硕人》描写美人之比喻“求疵”，认为：“蝤蛴(天牛幼虫)、螓首(蝉子的方额)、蛾眉(蛾子的长眉)，这些昆虫的形象并不能引起人的美感，有的形象显得丑陋。至于肤如凝脂，把充满生命力的白嫩润泽的肌肤比作凝冻的动物脂肪，活的写成死的，没有了生气，这就比得不好。”为了进一步证明“比得不好”，又列出宋玉《登徒子好色赋》中描写东家之子“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四个美喻来作比较，认为宋玉“所取喻体形象都美，没有一个俗而丑的”。因此“宋玉比《诗经·卫风·硕人》的作者要高明”。“金文”对《硕人》如此之“求疵”，笔者委实不敢苟同。 众所周知，《卫风·硕人》第二章连用6喻来描摹庄姜之美的句子，已成千古绝唱。它是中国古代文学中最早刻画女性容貌美、情态美的优美篇章，开启了后世博喻写美人的先河，历来备受.人们的推崇和青睐。请看诗人对庄姜之美的精彩刻画：“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译成今文，即：双手像初春的草芽那样鲜嫩柔软，皮肤像凝结的脂肪那样细腻光滑，脖颈像天牛的幼虫那样细长白净，牙齿像葫芦的籽儿那样洁白整齐，前额方正润泽像蝉儿的头面，秀眉细软弯曲像蛾子的长须。在这里，诗人根据长期积累的审美经验，采撷现实生活中日常所见、烂熟于心(这是《诗经》所采比喻物的一大特色)的“柔荑”、“凝脂”、“蝤蛴”、“瓠犀”、“螓首”、“蛾眉”等6种事物，来分别比喻庄姜的双手、皮肤、颈项、牙齿、前额和眉毛，本体与喻体之间具有十分相似的特征，可谓顺手拈来，比喻贴切，形象生动，无懈可击。庄姜之美，极为准确而典型地体现了《诗经》时代人们对人体美的审美规范。即便在今天，白净的皮肤，整齐的牙齿，细弯的眉毛，等等，也仍然是对女性审美的客观标准。上述这6个方面优美之容貌的描写，再加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精彩一笔，“则传神写照，正在阿堵，直把个绝世美人活活请出来在书本上荡漾。千载而下，犹如亲见其笑貌”。庄姜体貌美与神情美的有机结合，陡然使她的形象产生了勾魂摄魄、摇荡心旌的艺术魅力。从这个意义上说，这正是成为后人津津乐道、学习揣摩、模拟创新的主要原因之所在。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