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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生同志《〈硕鼠〉是一篇祈鼠的祝词》一文(《晋阳学刊》1993年第6期，以下称“陈文”)，将《毛诗序》以来“各种注释、评介无不认为‘硕鼠’是‘比喻剥削者’”的定论一笔抹倒，而提出了“《硕鼠》是一篇析鼠的祝词”，“是念咒人发誓自己将离开老鼠，另找一片适合自己的土地定居”之意。对此“新见”，笔者不敢苟同。 笔者暂不从《硕鼠》产生之时代背景的考察和《硕鼠》本诗含义的探索来纠驳陈文立论，但就其本文的论证过程先行推究辨析。陈文从“蜡祭与鼠害”和“祈鼠的方式”两部分来论证《硕鼠》是“祈鼠的祝词”。前部分旨在说明老鼠是为人们所深恶痛绝的害虫，论断并不错，但与后面“祈鼠的方式”联系起来一考察，问题就大了。在这部分里，陈文论证了各国人民因为鼠害之大而共同采用命令的方式来驱赶老鼠的事实。但提到《硕鼠》篇时：却突然笔锋一转说：“所不同的是念咒人发誓自己将离开老鼠，另找一片适合自己的土地定居。”“念咒人”祈祷了半天，没有“咒”跑老鼠，反而却把自己“咒”跑了，真是莫名其妙。显而易见，念咒人躲避老鼠，是不合情理的。而将“硕鼠”仅仅看成为自然界的害虫，与诗篇也是讲不通的。陈文想自圆其说，便又勉强列举了这样一个颇为玄乎的例子，即：“至今在一些农村人们还相信，家里放了老鼠药，千万不能说出口，否则老鼠听到了就不会上当”，“相信老鼠能理解人的话语”。这“老鼠听到了就不会上当”与老鼠听到了“念咒人发誓自己离开老鼠”二者之间，干系何在?前者旨在说明被神化了的老鼠的机敏和狡猾，它明知吃药便死，当然也就不会上当，而后者，老鼠听到“念咒人发誓自己离开”，它不手舞足蹈才怪呢!它怎么会因“念咒人发誓离开”反而自己也“离开”呢?事实上，应当和其他国家的咒语相似，即人要命令老鼠离开，而不是“发誓自己离开”。因为陈文是将“硕鼠”单当自然界害虫来看待的，所以，这样一来，陈文本身的所谓论证便是自相矛盾，不攻自破了。 要想比较切实地把握诗歌的主题，必须在考察诗歌时代背景的情况下，深入体会诗歌的思想内涵，这是理解诗歌的基本原则和必要途径。而这两点恰恰是陈文所缺少的。 先看《硕鼠》产生的时代背景。《诗序》说：“《硕鼠》刺重敛也。国人刺其君重敛，蚕食于民，不修其政，贪而畏人，若大鼠也。”“敛”的本义是指收获和聚集，后来引申为征收财物或赋税，这里的“国人”应指广大的农奴，“君”应是不从事劳动的农奴主，即剥削阶级。《鲁诗》和《齐诗》又从社会性质、赋税制度等方面将此诗的背景交代得更为清楚。《鲁诗》说：“履亩税而《硕鼠》作。”《齐诗》说：“周之末涂，德惠塞而嗜欲众，君奢侈而上求多，民困于下，怠于公事，是以有履亩之税，《硕鼠》之诗是也。”“履亩税”，就是实行“亩税”制。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