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许多著名学者对杜诗有精湛的研究,作出了可贵的贡献。但是由于他们对株洲的地理情况不甚了解,因此对杜甫在株洲作诗的时间、编次和地点不免产生了某些错误着法。为此,我参阅了有关资料,进行了实地考察,对杜甫在株洲作诗的时间、编次和地点进行了考证,提出了自己的刍荛之见,以资国内外研究杜诗的学者参考,并与之商榷. 我认为杜甫在株洲作的十首诗,其中有七首诗是在唐大历四年(公元七六九年)春第一次由潭州(长沙)沿湘江而上至衡州(衡阳)经株洲时所写,另外三首诗是在唐大历五年(公元七七O年)农历四月由潭州(长沙)逃难至衡州(衡阳)、耒阳经株洲时所写。 杜甫在株洲写的第一首诗是《宿凿石浦》,其诗云:“早宿宾从劳,仲春江山丽,飘风过无时,舟揖不敢系。回塘淡暮色,日没众星暳。阙月殊未生,青灯死分翳。穷途多俊异,乱世少恩感。鄙夫亦放荡,草草频年岁。斯文优患余,圣哲垂彖系。”该诗中有“阙月殊未生”之句。据清代仇兆鳌的《杜诗详注》称:“初三之月,为哉生明,脚未生,必初二也。”《宿凿石浦》一诗“大历四年二月初作。”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年表称,杜甫于唐大历四年“二月初二抵湘潭县西凿石浦”。我认为他们的说法都是欠妥的。因为杜甫初到潭州(长沙)时,即写了《清明二首》诗,诗中有“湖色春光净客船”之句,故鹤注,此诗“当是大历四年春,初到潭州(长沙)时作。”唐大历四年的清明节,经南京紫金山天文台查实,在公元七六九年公历四月五日,即农历二月二十四日。清明之后,杜甫又游岳麓山,写了《岳麓山道林二寺行》诗一首,诗中有“春日兼象暄暖扶”之句,故蔡兴宗在《年谱》中称此诗是杜甫“在大历四年春初到潭州(长沙)时作”。隔几天,杜甫离开长沙,写了《发潭州》一诗,其中有“夜醉长沙酒,晓行湘水春。岸花飞送客,樯燕语留人”之句。说明当时正是春暖花开,鸟语花香的仲春时节。二月底,杜甫乘船沿湘江而上到达了株洲凿石浦。当时湘江风狂浪急,故不敢系舟,而移入回塘以避之,于是在凿石浦庆霞寺住了一晚,写下了《宿凿石浦》一诗。诗中“仲春江山丽”中的“仲春”即农历二月。“阙月殊未生”中的“胭”同“阙”,与杜甫后来在《湘江宴饯裴二端公赴道州》一诗中的“缺月未生天”,都是指的下旬。古诗中有“三五明月满,四五蟾兔缺”之句。这就说明杜甫的《宿凿石浦》一诗是在唐大历四年二月底在株洲凿石浦写的。宋米带最喜爱读杜甫的诗,曾写了《读杜甫集》一诗,他经过株洲时,写了《怀杜岩》三个大字,刊刻在凿石浦的矶头之上。南宋湘潭人士在凿石浦建立了杜甫草堂,清人有诗题咏。 关于凿石浦的地理位置,涉及到湘潭县治所在地的历史变迁问题。南北朝梁武帝天监二年(公元五O三年),分阴山县立湘潭县,这是湘潭县建置的开始,域及今攸县、安仁、衡山、株洲县长冲乡一带,据潭坛《湘潭古城考》称:其故城当在今衡山县湘水右岸。隋文帝杨坚开皇九年(公元五八九年),废茶陵、攸水、阴山、建宁四县入湘潭县。据《嘉庆一统志》称,治所在衡山县东攸县界。唐天宝八年(公元七四九年),湘潭县治移至洛口(今下摄司、易俗河镇内),杜甫写了《早发湘潭寄杜员外院长》一诗,其中的“湘潭”就是指洛口。大约到了南宋湘潭县治已移至今湘潭市内。闻一多在《少陵先生年谱会笺》中称,凿石浦位于南岳之南。其实,凿石浦位于今南岳之北。仇注中引用鹤注:“(凿石)浦当在洞庭湖之上,近于潭州(长沙)。”四川文史研究馆编的《杜甫年谱》中将《入乔口》、《铜官渚守风》、《北风》各诗订为《宿凿石浦》、《次空灵岸》、《宿花石戍》之后。山东大学中文系古典文学教研室选注的《杜甫诗选》的杜甫年表中称:“大历四年(七六九)五十八岁。正月初,仍泊舟岳阳城下。中旬过洞庭湖南下,经白沙释、凿石浦、花石戍诸地,于三月抵潭州(长沙)。”人民文学出版社、科文(香港)出版有限公司出版由南山编写的《杜甫》一书中称:“杜甫乘坐的船经过青草湖、白沙骤、黄陵庙、凿石浦、津口、空灵岸、花石戍、晚洲等地,来到潭州(今湖南长沙)。”这样,他们不仅在时间上弄错了而且错把凿石浦放在长沙之北了。其实,凿石浦位于长沙之南。仇注与清杨伦笺注的《杜诗镜锉》中引邵宝曰:“凿石浦在今长沙府湘潭县西。”郭沫若的《李白与杜甫》年表中称凿石浦在湘潭县西。如果在隋文帝杨坚开皇九年,说凿石浦位于湘潭县西是可以的,但到了唐天宝八年,湘潭县治已移至洛口,南宋时已移至今湘潭市内,此后还说是在湘潭县西就不准确了。其实,这时凿石浦应在湘潭县南。凿石浦为今株洲市天元区马家河乡花园村所在地。 …… 点击附件浏览全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