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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播方式的改变与唐宋词的演进

http://www.newdu.com 2017-10-22 文学遗产网络版 佚名 参加讨论

    胡适在《词选序》中认为唐宋词可分三个阶段:(一)歌者的词;(二)诗人的词;(三)词匠的词。“苏东坡以前,是教坊乐工与娼家妓女歌唱的词;东坡到稼轩、后村,是诗人的词;白石以后,直到宋末元初,是词匠的词。”[1]
    叶嘉莹将唐宋词分为五代宋初的“歌辞之词”、苏辛等人的“诗化之词”、周姜等人的“赋化之词”,[2]也是将唐宋词分为三个时期。
    其实从唐宋词的传播角度看,也可把唐宋词的发展分为三个阶段,即声音传播为主的唱本阶段(唐五代北宋前期);文字传播为主的写本阶段(北宋中、后期)和印刷传播为主的印本阶段(南宋时期)。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文学创作的状况是取决于传播方式的,由传播方式的变化引起创作上的变化。不同的传播方式对词的创作有不同的要求,创作不得不适应甚至迁就这些要求。当然在整个唐宋词的传播过程中,声音、文字、印刷这几种方式几乎是并存的,只不过在不同的阶段,存在着以何种传播方式为主、彼此消长的情况。同时,这三种传播方式,它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依次替代,而是不断叠加的、不断丰富的一个过程。
    一、唱本传播与词的“本色”论
    词这种新生命的诞生,来自于音乐,这从其名称即可看出,所谓“乐府”或“乐章”、“曲子”或“曲子词”、“歌曲”或“寓声”、以及“笛谱”等等,说明它都是用于演唱所需。王灼在《碧鸡漫志》中说:“盖隋以来,今之所谓曲子者渐兴,至唐稍盛,今则繁声淫奏,殆不可数。古歌变为古乐府,古乐府变为今曲子,其本一也。”[3]这种“今曲子”的音乐在当时被称为“新声”,如蔡宽夫《诗话》云:“近时乐家,多为新声,其音谱转移,类新奇相胜,故古曲多不存。”[4]这种“新声”声辞繁杂,具有很强的感人作用。在柳永的词中反复出现,如:“风暖繁弦脆管,万家竞奏新声”(《木兰花慢》);“是处楼台,朱门院落,弦管新声腾沸”(《长寿乐》);“省教成,几阕清歌,尽新声,好尊前重理”(《玉山枕》);“按新声,珠喉渐稳;想旧意,波脸增妍”(《玉蝴蝶》)。这种与时俱进的“新声”,更贴近时代的潮流,也更能满足人们的审美需要,具有强大的生命力,这使词形成了与诗有别的文体新貌。
    以声音传播为主的“唱本”,对词的创作带来的影响有以下几个方面:
    (一)类型化。音乐作为抒情工具,比较适宜于表现纯粹的情感,而很难表现具体复杂的社会生活。唐宋词早期作为音乐文学,是在音乐的环境(如女性佐唱、助酒、调笑)中演唱的,较多的也是只能反映一种类型化的情感。其表现为,一是词的表现内容比较狭窄。是以集中抒发两性之间的情感为中心,专力于描写男女之间的艳遇和欢爱、离别和相思等微妙的情感。所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张先[千秋岁]),“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欧阳修[玉楼春]),“展转数寒更,起了还重睡。毕竟不成眠,一夜长如岁”(柳永[忆帝京]),“忍泪不能歌,试托哀弦语。弦语愿相逢,知有相逢否”(晏几道[生查子])等等,所以有人评价道:“唐宋以来,词人多矣,其词主乎淫,谓不淫非词也。”[5]由于儿女情多,风云气少,这样词的风格自然趋向“小令尊前见玉萧,[银灯]一曲太妖娆”(晏几道[鹧鸪天])的纤美流丽、温柔婉约。二是词的演唱主体主要是女性。其演唱环境是在一个异性的氛围中,主要由女性艺妓在秦楼楚馆、歌筵酒席边进行,“娱宾遣兴”、“析酲解愠”,是以娱人为主,是“一曲艳歌留别,翠蝉摇宝钗”(张先[定西番]),“艳歌更倚疏弦,有情须醉尊前”(晏几道[浪淘沙])。其表演者是“心娘自小能歌舞”、“佳娘捧板花钿簇”、“虫娘举措皆温润”、“酥娘一搦腰肢袅”(柳永[木兰花]四首开头语),目的是满足男性娱乐者的需要。因为“声出莺吭燕舌间”,歌词创作自然要“尚婉媚”,做到“意传心事”(李廌[品令]),以柔性的生活内容和柔性的思想感情为主。即使是男性作者,也要站在女性的立场,“男子而作闺音”,代歌妓言情,这样自然形成了词的女性化的柔软风貌。以上两方面的叠合,即形成了王兆鹏所谓的 “花间范式”。[6]
    (二)通俗化。声音传播是一种即时传播方式,传播通过同一时空传达,具有动态性、表演性、鲜活性的特点。唐宋词既是声音演唱,依赖于音乐,自然要走通俗化之路。表现为,一是由于歌辞瞬息即逝,必须被耳朵紧紧抓住,是“君须听,新翻燕乐,余韵响檀槽”(吴则礼[满庭芳]),故文辞必须通俗易晓。这样当传受双方心理距离很近的时候,相互感染的喜悦感才能最大限度地迸发出来。二是词不同于诗,受众多为民众,必须以轻松通俗的方式表现下层市民熟悉或者理解的生活,为他们所接受,在更大的范围进行传播。以上两层即造成了词俗于诗的文体特点。《花间集》和柳永的词就是这一特征的最典型代表,陆游在《花间集跋》中云:“唐自大中后,诗家日趣浅薄,……会有倚声作词者,本欲酒间易晓,颇摆落故态,适与六朝跌宕意气差近,此集所载是也。”[7]严有翼在《艺苑雌黄》中评价柳永:“柳之乐章,人多称之,然大概非羁旅穷愁之词,则闺门淫媟之语……彼其所以传名者,直以言多近俗,俗子易悦故也。”[8]因为只有“骫骳从俗”,才能达到传播的最大化,达到“凡有井水饮处,即能歌柳词”的程度。
    (三)娱乐化。词是商业经济的产物,唐代中叶以来,随着经济的渐次繁荣,为词的这种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特别是晚唐五代,藩镇割据,战乱不断,出现了五代十国分裂动荡的局面,但僻居边远的西蜀和南唐,由于战乱较少,城市繁华,统治者无力改变现实,只好沉浸在浮靡颓废的生活中,他们在歌舞升平、绮罗香泽之中制作了大量及时行乐的艳词。所谓“有唐以降,率土之滨,家家之香径春风,宁寻越艳;处处之红楼夜月,自锁姮娥。”[9]宋朝统一中国后,更是出现了一段升平气象,在汴京和洛阳等地,公私家宴,送往迎来,必有歌妓侑酒唱曲,词的创作基本上还是沿习着“花间”遗风。在这种现场传播的情景下,歌妓们在现场和男性词人们即兴互动、相互激发,所谓“委有婷婷秀媚,桃脸樱唇,玉指纤纤,秋波滴滴,歌喉宛转,道得字真韵正,令人侧耳听之不厌。”[10]女性的身体被当作获得快感的对象,她们的外表是一种情色符号,其表演的积极性也特别高涨,交流反馈成为必然,既有歌伎主动对人的眉目传情、轻声低唱,如“黛眉长,檀口小,耳畔向人轻道:柳阴曲,是儿家,门前红杏花”(张先[更漏子]),“娇羞爱把眉儿蹙,逢人只唱相思曲”(无名氏[忆秦娥]),更有受众对歌妓的声色激赏、倾情慕悦,如“慢垂霞袖,急趋莲步,进退奇容千变。算何止、倾国倾城,暂回眸、万人肠断”(柳永[柳腰轻]),“美人为我歌新曲,翻声调,韵超出宫商”(杨无咎[一丛花])。
    因此,可以说词的“花间本色”特性是由其“唱本”的音乐性塑造出来的,词的唱辞性质为词的文体特性和创作主潮奠定了基础,造受了其主体风貌,这个烙印可谓是从“娘胎”里带来的,并影响其终生。正是这些音乐上的要求,使得唐宋词“上不似诗,下不类曲”,具有了从内到外与诗不同的特点,成为一种独特的文体。
    二、写本传播与词之士大夫化
    北宋中叶以来,词的音乐传播仍在流行,甚至还是主流。但乐人之词以娱人为目的,以情爱为旨归,一味地沉浸在个人的小天地里,赤祼祼地表达悲伤,题材狭窄,情感柔靡。这并不符合北宋开国以后积极向上的时代气氛,也不符合士大夫文人的审美情趣,他们自然要冲破这样的籓篱。随着文人(特别是精英人士)的介入,对于歌词的文学性(包括抒情的主观性或个性化,对于文字技巧的讲究和重视)的强调,促使文字传播崛起。如苏轼的词,尽管也有不少是音乐传播,但他“不喜剪裁以就声律”、“非心醉于音律者”,这使其词与音乐的距离越来越远,成了“横放杰出,自是曲子里缚不住者”。他在《与鲜于子骏书》中写道:“近却颇作小词,虽无柳七郎风味,亦自是一家。”这说明他是有意识地要和当时“风行一时”的柳永词拉开距离。他以诗为词,以言志为主,开创了豪放派词风。其实不光是苏轼,北宋中期以后,许多作家在词的创作中更多的强调文字的阅读,而不是音乐的欣赏。如《雪浪斋日记》记载王安石和黄庭坚的一段对话:“荆公问山谷:‘作小词,曾看李后主词否?’云:‘曾看。’荆公云:‘何处最好?’山谷以‘一江春水向东流’为对。荆公云:‘未若细雨梦回鸡塞远,小楼吹彻玉笙寒最好’。”[11]又如黄庭坚在《书王观复乐府》中说:“观复乐府长短句,清丽不凡,今时士大夫及之者鲜矣。然须熟读元献、景文笔墨,使语意浑厚乃尽之。”[12]他又在《跋东坡乐府》中说:“非胸中有万卷书,笔下无一点尘俗气,孰能至此?” [13]文字是对生活的浓缩和提炼,可以长久保留、反复阅读,悉心推究,这样词慢慢脱离音乐的附庸地位,而得到独立而又多元化的发展。
    苏轼、黄庭坚等人的词主要是以文字传播的方式流行于世。苏轼在信中多次提及给人手写送词:“章质夫求琵琶歌词,不敢不寄呈”(《与朱康叔》)、“近却颇作小词,……写呈取笑”(《与鲜于子骏》)、“作般涉调《哨遍》,……谨小楷一本寄上”(《与朱康叔》)、“近作得《归去来引》一首寄呈”(《与子明兄》)、“有一大曲寄呈,为一笑”(《与子安兄》)等。黄庭坚的词也多是用手写的方式向外传播:“顷或作乐府长短句,……故往手抄一卷”(《答王观复》);“闲居亦强作文字,有乐府长短句数篇,后信写寄”(《答宋子茂殿直》);“往尝作建溪茶曲,不审见之否?或未见,后信当寄也”(《答王子厚》);“谩寄乐府长短句数篇,亦诗之流也”(《答徐甥师川》);“有戎州旧曲数阕,到泸州得暇,当写寄也。”(《与东川路分武皇城》);“所须通俗乐府,得暇当用小笺作一卷子去”(《与赵都监帖》);“近亦作,得含笑花小乐府,适盛热,捉笔挥汗,未能录寄,当写一卷上,李时父归时奉寄也”(《山谷简尺》卷上)等。当时黄庭坚的很多朋友都收到过或收藏有他手写的词作,如秦观在《与黄鲁直简》中云:“比又得真州所寄书,用手写乐府十月十三日泊江口篇,讽味久之,窃已得公江上之趣矣”(《淮海集》卷三十); 陈师道在《与鲁直书》云:“近有人传《谒金门》词,读之爽然”(《后山居士文集》卷十《与鲁直书》)。李之仪有《跋山谷草书渔父词十五章后》(《姑溪居士前集》卷三十九),《跋山谷二词》(同前)等。
    苏黄不仅手抄自己的词作传播,他们还手抄了大量别人的词作。苏轼在《东坡题跋》中有《书李主词》、《跋黔安居士渔父词》、《书秦少游词后》、《跋李后主词》等。黄庭坚在《山谷题跋》中有《书玄真子渔父赠俞秀老》,《书王观复乐府》,《戏草秦少游好事近因跋之》,《跋秦少游踏莎行》,《跋君玉定风波》,《书刘禹锡浪淘沙竹枝歌杨柳枝词各九首因跋其后》等。黄庭坚还手写过苏轼的许多词,洪迈在《容斋随笔》中记载:“向巨源云,元不伐家有鲁直所书东坡[念奴娇],与今人歌不同者数处”[14];又如“东坡公听琵琶一曲奇甚,试用澄心纸写去,因诗句豪壮,颇增笔势,或有嘉石,试刊之斋中,亦一奇事也” [15]。他也很喜欢贺铸的词,据魏庆之编《诗人玉屑》记载:“贺方回妙于小词……,山谷尝手写所作[青玉案]者,置之几研间,时自玩味。”[16]
    不仅苏黄的词是手写传播,当时其他词人的词稿也都是手写传播。如秦观:“《少游诗余草稿》一卷,楷行妙绝,骎骎出黄豫章上”[17];晏几道在监颍昌府许田镇时,“手写自作长短句上府帅韩少师。”[18]陈师道自云:“予他文未能及人,独于词,自谓不减秦七黄九。……而乡妓无欲余之词者,独杜氏子勤恳不已,……乃写以遗之。”[19]李之仪云:“器之上人……喜收予书,虽造次必录无择。……随智臣口占,随得随书,不觉轴尽。”等[20]
    以“写本”为主的文字传播对唐宋词的创作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表现为:
    (一)个性化。乐人之词更多的是表现普泛化的男女之情,反映离愁别恨、男欢女爱,而以苏轼为代表的诗人之词与之不同,他冲破了“词为艳科”的狭窄范围。首先是抒情言志的具体化。苏轼大量写词主要在中年以后,其时他在仕途中倍受挫折,心境复杂,在逆境中他对人生采取透彻的静观态度,任性逍遥,随缘放旷,用词来表达其人生之哲理、内心之超旷,给自己构建了一个精神世界。如其[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通过途中遇雨的一件小事,来表明自己的人生态度,即坦然对待生活中的荣辱得失。其次是题材范围的宽泛化,苏轼有着宽广的胸襟和宽厚的性格,他对亲人、对朋友、对山水自然乃至万事万物都有着浓厚的感情。他热爱人生的“赤子情怀”使其词作充满了感人力量,这样,他把社会生活的广阔内容反映到词中,既有气势磅礴的景物描写,更有慷慨豪迈的情怀抒发,如其[江城子]“老夫聊发少年狂”,借出猎表明自己“酒酣胸胆尚开张”的豪情壮志,成为豪放词的代表作。曾慥在《东坡词拾遗跋语》中说他的词:“江山丽秀之句,樽俎戏剧之词,搜罗几近矣。传之无穷,想象豪放风流之不可及也。”[21]真是其坦荡高洁、旷达自适的个性人格,成就了其词才华横溢、纵横自如的风格,这样无异使词的文体功能得以大大发展。
    (二)去娱乐化。晚唐五代以来词是用来娱宾遣兴、聊佐清欢,词风浮靡。而苏轼等人的创作一改此风,去娱乐化,在词中注入了浓厚的文人审美情趣,从而呈现出别具一格的艺术风貌。具体而言,一是意趣的高雅化,就如黄庭坚在《跋子瞻醉翁操》中评论的那样,“落笔皆超轶绝尘耳”,所谓“一洗绮罗香泽之态,摆脱绸缪宛转之度,使人登高望远,举首高歌,而逸怀浩气超然乎尘垢之外。”[22]如其[八声甘州]“有情风万里卷潮来”,抒写其历经坎坷后的人生感慨。陈廷焯在《手批东坡词》中评论其词:“突兀雪山,卷地而来,真似钱塘江上看潮时,添得此老胸中数万甲兵,是何气象雄且杰!妙在无一字豪宕,无一语险怪,又出之以闲逸感喟之情,所谓骨重神寒,不食人间烟火气者。词境至此,观止矣!” [23]二是词笔的文雅化。苏轼有意识地和柳永词保持距离,追求“自是一家”。当秦观的词不符合他心目中的词学观时,则给予直接批评:“少游自会稽入都,见东坡。东坡曰:‘不意别后,公却学柳七作词!’少游曰:‘某虽无学,亦不如是。’东坡曰:‘销魂当此际,非柳七语乎?’”[24]苏轼之所以批评秦观的词,是因为秦观以俚俗、浅薄的语言来写艳情,和柳永如出一辙,“以气格为病”。
    (三)诗化。苏轼的词历来有“以诗为词”之说,一是凡是可以写诗的内容,都可以用词来表现,如咏怀、怀古、感旧、记游、赠别等,不仅词外有很多的题序,而且在词内运用了很多的典故,其词达到了“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的地步,使词与诗并驾齐驱的地位得以确认。二是突破音乐对词体的制约和束缚,使词从音乐的附庸变成独立的文体。他以诗为词,其词的创作重点就不再着眼于是否可歌,所以晁补之评曰:“苏东坡词,人多谓不谐音律。”[25]王水照也指出:“苏轼的大部分词作没有歌唱的记载,其中多数可以大致推断并无应歌的创作目的,其守律情况总的来说比较松弛。”[26]以上两方面说明苏轼突破了诗词的畛域,他是用作诗的方式作词,不仅自己这样实践,还鼓励别人也这样进行创作。在《与蔡景繁书》中写道:“颁示新词,此古人长短句之诗也,得之惊喜,试勉继之。” [27]在《答陈季常书》书中又说:“又惠新词,句句警拔,此诗人之雄,非小词也。”[28]在《祭张子野文》中对张先的词评价道:“微词宛转,盖诗之裔”。其实,在苏轼同时或之后,很多人都有“诗词只是一理,不容异观”[29]的同样认识,他们提出要把词提高到与诗同等独立的地位,变成文人用以抒情言志的工具。如王灼就提出:“诗与乐府同出,岂当分异?”林景熙在《胡汲古乐府序》中云:“乐府,诗之变也。诗发乎情,止乎礼义,美化厚俗,胥此焉寄!岂一变为乐府,乃遽与诗异哉?”[30]汤衡在《张紫微雅词序》中云:“元祐诸公嬉弄乐府,寓以诗人句法。”[31]
    文字传播使词风产生了以上显著的变化,其根本原因是因为声音传播主要是以面对面的声情并茂的交流为主,更多的是以女性歌伎的容貌、身段、歌喉和舞姿之美,为词增加魅力,在唱辞方面有时只是游戏文字,逢场作戏。而在文字传播的阶段,文本一旦定稿,会受到读者的反复品味,故必须苦心孤诣地认真对待。故而文字传播提高了词体的品位和地位,虽比起诗文来尚有所不及,但也跻身于著述之列也,为词的长久的“安身立命”提供了强有力的保障。
    三、印本传播与词之规范化
    南宋时期,印刷传播进一步普及,地方官刻书大为发达,陆游就说过:“近世士大夫所至,喜刻书板”[32]王明清在《挥麈录》中也这样记载道:“近年所至郡府多刊文籍,且易得本传录,仕宦稍显者,家必有书数千卷。”[33]有学者指出:“由于宋代地方官府的职务均由士大夫担任,因此这类官刻实际上成为士大夫利用自己掌握的地方资源(包括人力、物力、财力)进行的刻书活动,在宋代的别集刊刻中占据了重要的份额。”“部分担任朝廷或地方要职,拥有较强经济实力的士大夫,一般通过刻‘家集’的途径传播自己或先人的文集。”[34]这一时期坊刻书也大量出版,“部分社会名气极大,具备明显经济效益的名家文集,则是通过坊刻的途径,由各地书坊刊印后大量传播。”[35]由于南宋时期人们的词学观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印刷出版词集就成为很普遍的现象。
    词在南宋初绍兴年间,就已大量刊印。明确记载刊印词籍的有《花间集》,晁谦之绍兴十八年跋云:“建康旧有本,比得往年例卷,犹载郡将监司僚幕之行,有六朝实录与《花间集》之赆。又他处本皆讹舛,乃是正而复刊。”[36]这是传世最早的词刻。有苏轼《东坡词》,曾慥绍兴二十一年在其跋语中云:“东坡先生长短句既镂板,复得张宾老所编,并载于蜀本者悉收之。”[37]又有傅干《注坡词》十二卷,此书据洪迈《容斋续笔》“注书难”条记载:“绍兴初傅洪《注坡词》,镂板钱塘。”[38]还有将词和诗文一起刻印的,如绍兴二十一年(1151)王珏刻《临川集》、绍兴间龙舒刊《王文公文集》,均收“歌曲”一卷。
    此后词的选集、别集大量出现,词的选集有《梅苑》、《复雅歌词》、《乐府雅词》、《绝妙词选》、《阳春白雪》等。《梅苑》是现存最早的宋人词选本,为宋高宗建炎三年(1129)编成;《乐府雅词》约刻于宋高宗绍兴十六年。其次是词的别集,王兆鹏在《唐宋词史论》的“从代群分期看宋词的流变”一节中提及词集数量的变化:“这代词人群(指以李清照等为代表的南渡词人群)人数众多,有词集传世的就有四十多人。”而以姜夔为首的中兴词人群“词人队伍强大,有词集传世的知名词人就有五十多家。”[39]这些词籍都有序跋文,其中明言雕板刻印的非常多。邓子勉在《宋金元词籍文献研究》中云:“序跋文以南宋时居多,近百篇,词集在南宋被大量刊刻。”[40]这表明印刷传播之普及大大提高了词的传播速度和传播范围,进一步激发了词人的创作热情,也提升了整个社会对词的期望值和需要量。
    印刷传播使词的创作更加专业化,也使它逐渐从口头文学真正转型为案头文学。它对词的主要影响为:
    (一)系统化。文字传播相对而言具有稀缺性和不易搜集到手的特点,所以南宋以前的很多词作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一是著作权经常张冠李戴。如胡仔在《苕溪渔隐丛话》中说:“曾端伯慥,编《乐府雅词》,以秋月词《念奴娇》为徐师川作,梅词《点绛唇》为洪觉范作,皆误也。秋月词乃李汉老,梅词乃孙和仲。……又世传《江城子》、《青玉案》二词,皆东坡所作,然《西清诗话》谓《江城子》乃叶少蕴作,《桐江诗话》谓《青玉案》乃姚进道作。” [41]他又批评《古今词话》“以古人好词,世所共知者,易甲为乙。” [42]二是有很多无名氏之作。北宋末宣和五年阮阅序自编《诗话总龟》时说:“余平昔与士大夫游,闻古今诗句,脍炙人口,多未见全本及谁氏作也。”[43]阮阅为北宋末年人,在他的时代有很多脍炙人口的词,他都未能看到全本,只能说明其时很少有印刷词集流传。以至南宋初的曾慥在《乐府雅词引》中说:“又有百余阕,平日脍炙人口,咸不知姓名,则类于卷末,以俟询访。”[44]当时一些文人开始收集这些零散的词篇,将之汇集成书。但是要充分搞清楚其作品的著作权,也殊为不易。加上北宋时期人们普遍轻视词体,认为“词为小道”,不登大雅之堂,不注意收集自己的词作,如胡寅在《题酒边词》中说:“然文章豪放之士,鲜不寄意于此者,随亦自扫其迹,曰谑浪游戏而已也。”[45]在无序化的传播过程中,词的原创、抄写的情况混在一起,就很容易发生以上出现的情况。而作为印刷物出现的“词选”和“词集”、“总集”的大量存在,改变了词的原有传播模式,使词从零散传播变为系统传播,比起手写传播,印刷品更规范、更标准,具有文字工整、容量巨大、格式统一、版本准确等特点,如波兰作者英加登说:“印刷品(被印刷的本文)不属于文学的艺术作品本身的要素,而仅仅构成它的物理基础。但是印刷的板式的确在阅读中起着一种限定作用。” [46]钱存训在《中国纸和印刷文化史》中写道:“印刷使版本统一,这和手抄本不可避免产生的讹误,有明显的差异。印刷术本身不能保证文字无误,但在印刷前的校对及印刷后的勘误表,使得后出的印本更趋完善。”[47]同时由于印刷传播刻成后以低廉的成本大量出版,数量多而价格便宜,可以“日传万纸”,盛行于世,不容易散失。因此“印刷品则始终在保存事实、思想和图片方面拥有极大的优越性。”[48]而词在南宋时期的大量刊印,使之变为系统传播,也使它真正从口头文学转型为“案头文学”。
    (二)规范化。苏轼等人所创作的“诗人之词”被很多人目为非专业,如王若虚在《滹南诗话》中云:“公雄文大手,乐府乃其游戏,顾岂与流俗争胜哉?”[49]王灼在《碧鸡漫志》中云:“东坡先生以文章余事作诗,溢而为词曲。”[50]“词人之词”则是专力为词,其创作以词为中心开展,具有一种典范作用。如周邦彦的词,首先是“以思力作词”,所谓“美成思力,独绝千古,如颜平原书,虽未臻两晋,而唐初之法,至此大备。后有作者,莫能出其范围矣。读得清真词多,觉他人所作,都不十分经意。”[51] 耆卿多平铺直叙,清真特变其法,一篇之中,回环往复,一唱三叹。”[52]这样他的词往往不是简单地抒情叙事,而是讲究词法、词技,往往“才欲说破,便自咽住”,把感情深深地包藏,使其词给人莫测之幽深。其次是他善于用唐人诗句隐括入律,融化如同己出。所谓“其征词引类,推古夸今,或借字用意,言言皆有来历。”[53]
    他的这种创作风格给南宋词人很大的影响。据王兆鹏统计,周邦彦词在历代“词选”中名列第一(这其中宋词选本有七种,明清词选有五种),达三百十四首之多。而据吴则虞在《清真词版本考辨》中说:《清真集》“今可考者,宋刻得十有一种。” [54]杨海明也在《唐宋词史》中提到:“综观南宋一代,周词一版再版,并出现了许多的周词注本,如《清真诗余》(见《景定严州续志》)、《圈法美成词》(见《词源》)、《注清真词》(见《直斋书录解题》卷廿一)、《清真词》(同上)、《详注周美成词片玉集》(陈元龙注)、《清真词》(强焕作序本),以及方千里、杨泽民‘和’周词而合刻的《三英集》等,甚至还出现了《周词集解》(见《乐府指迷》),周词之大盛于南宋,就不难想见。” [55]由此可见,周邦彦在南宋时期被选入各类词选的作品之多,其别集单刻的数量之多,以及词集印刷质量之高,就绝不是一个偶然的现象,充分说明了他的词作专业化、规范化的程度很高,成为别人在创作中的榜样和标准。
    (三)骚雅化。南宋时很多词都标举“雅”的大旗,不仅在书名上标明“雅”字,如选本有曾慥编的《乐府雅词》、鲖居士编的《复雅歌词》,别集有张孝祥的《紫微雅词》、赵彦端《介庵赵宝文雅词》、程垓《书舟雅词》等。南宋词人在创作中更强调用功锤炼文字,追求风雅、醇雅和骚雅,如汪森在《词综序》中所云是“句琢字炼,归于醇雅” [56],这和词的印刷传播有一定的关系。词从诞生伊始就向着两个方向发展,一是往雅的方向走,二是向俗的方向发展。词是从民间来的,词的“俗”是其与生俱来的一个特点,同时也是为了适应市民阶层的需要,满足人们视听之娱。但与此同时,由于在表现艳情等内容时过于直露,而使词变得词语尘下、轻浮卑俗,甚至恶滥可笑。如张炎在《词源》中云:“昔人咏节序,不惟不多,付之歌喉者,类是率俗,不过为应时纳祜之声耳。” [57]有的词听着还可以,用文字记录下来则俗不可耐。从周邦彦开始,士大夫文人对这种侧艳词风极为不满,他们力挽颓风、拨乱反正,提出“词欲雅而正,志之所之,一为情所役,则失雅正之音” [58],使词只向醇雅的方向发展。他们既有大致相近的艺术追求和审美观,又有实践,如周邦彦词,沈义父在《乐府指迷》一书中评价道:“凡作词当以清真为主,盖清真最为知音,且无一点市井气,下字运意,皆有法度,往往自唐宋诸贤诗句中来,而不用经史中生硬字面,此所以为冠绝也。” [59]又如姜夔词,《四库全书提要》中评价曰:“词自鄱阳姜夔句琢字炼,始归醇雅,而达祖、观国为之羽翼。故张炎谓数家格调不凡,句法挺异,俱能特立清新之意,删削靡曼之词。” [60]在他们的周围和前后,还同时聚集起了声气相应的艺术群体,这些人在创作中更强调构思命意,如周济在《宋四家词选序论》中所云是“南宋则文人弄笔,彼此争名,故变化益多,取材益富”。[61]形成了所谓“周清真之典丽、姜白石之骚雅、史梅溪之句法、吴梦窗之字面,取四家之所长,去四家之所短”[62]的各臻其极的格局。这样,以雅为尚的作词选词风气大盛,从南宋初年的《梅苑》,专收咏梅词作,显示其崇雅之风,到南宋末年的《阳春白雪》、《绝妙好词》等,均是雅的产物。
    由于印刷传播是一种符号化的传播,它弱化了人的直觉感知能力,使唐宋词慢慢从口头文学变成了案头文学。在“词人之词”以印刷传播为主的时期,虽然歌唱传播依然还是存在的,如周邦彦的词,南宋强焕在《片玉词序》中云:“暇日从容式宴嘉宾,歌者在上,果以公之词为首唱。”[63]吴文英在[惜黄花慢]词序中说:“次吴江小泊,夜饮僧窗惜别。邦人赵簿携小妓侑尊,连歌数阕,皆清真词。”但其时歌唱传播已不是主流传播方式了。蔡嵩云在《乐府指迷笺释》中指出:“清真词声文并茂,其始唱遍于教坊,南渡后,则歌者渐鲜。” [64]并举吴文英[惜黄花慢]词序语,称“玩其语气,似幸希遇。”又如陆游词,据有关记载:“放翁长短句,其激昂感慨者,稼轩不能胜过;飘逸高妙者,与陈简斋、朱希真相颉颃;流丽绵密者,欲出晏叔原、贺方回之上;而歌之者绝少。”[65]说明由于唐宋词印刷传播方式的盛行而使唐宋词越来越不能演唱,慢慢脱离了往日鲜活的声音传播而日益变成书面文学。
    综上所述,唐宋词的传播大致经历了从唱本、写本和印本的三个阶段的转变,这种转变,对唐宋词之体性形成以及其风格演变,关系甚大。具体来说,唐宋词体的形成、词的“本色”风格和原始生命力的形成,与唐宋词的歌舞传播方式密不可分;词由音乐文学逐步变为文人抒情言志的新体诗歌,其题材、风格之趋向多元化,这与词由声音传播为主转为以文本传播为主有关,这也使词逐渐成为案头文学;而随着词的文本的日益增多,词的印刷传播就成为普遍的方式,而这进一步拓展了词的传播空间,加大了词的“雅化”程度,使词具有了大规模地传承复制并更久远流传的强大生命力。自明清以降,词人作词就主要通过诵读前人的词集(词选)和仿照前人的词作来进行的,可见词的第三种传播方式对词的生命之延续久远功莫大焉。因而,从传播方式的转变出发,我们便可从一个特殊的视角透视到唐宋词的整个发展过程。
    本文系教育部项目“唐宋词传播史”( 编号10YJA751056)和江苏省教委项目“传播方式的演变对唐宋词的影响”(编号BH10190)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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