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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中见大 平中见奇

http://www.newdu.com 2017-10-18 辽宁作家网 金河 参加讨论

读韩光同志的小说,有一种感觉,很强:就像常住“混凝土森林”的人逃离城市的喧嚣,来到一个没有被开发、被旅游的普通山村。山不知其名,但见林木葳蕤,苍翠欲滴。山间一湾溪水,清纯澄澈。山下水边,农舍田畴,错落有致。夭桃初谢,梨花盛开,叶如翡翠,花如堆雪,清香浮动,蝶绕蜂围。最要说的莫过山村的空气了。深吸一口,通体净化,爽神明目,返朴归真,有一种羽化飞升的感觉。
    韩光是阜新蒙古族自治县人。“阜蒙县”跟我的故乡内蒙古敖汉旗只隔着一座光秃秃布满雨裂沟的山,地理位置都属于“边鄙”辽西。共同的自然和人文环境给辽西人安装了某种传感配件,在韩光的小说中,某些辽西特有的方言土语常常让我会心一笑。涉及辽西的风物人情,井原村树,让我倍感亲近。其精妙玄微,也许只有土生土长的辽西人,并同时具有天赋敏感和精确表现能力的人才能摩状其神韵。小说文字朴实,清亮,叙述不紧不慢,时有调侃,读来总让我想到韩光说话时那笑眯眯的样子。
    不过,我对韩光的小说宝而称之,并不仅仅出于乡情。
    小说,本来就不是“大说”,韩光的小说又特别小。
    一是小人物。小说几乎全部取材于解放军和平时期的军营生活,主角几乎都是兵。这里说的“兵”不是泛指军人,是与“官”或“干部”对应的兵,最高职务是班长。二是小情节。故事大都围绕常态化的连队教育、训练、生产、演习和老兵复员、士官选改等展开。线条单一,矛盾单纯。三是小场面。和平年代,东西南北,全线无战事也罢了,军师级演习应该是千军万马的大场面了,可是作者却把镜头对准单兵行动或几个人的团队。“三小”模式也同样适用于少数非军营生活的作品。看护草原的老包是一名退伍老兵,如今也像一棵无人知道的小草(《战友草》)。小说《你那里下雪了吗》主人公是一位又瘸又老的光棍汉。
    韩光1987年入伍,算来已从军24年,从列兵晋升到两杠三星上校,而且长时间在部队机关做宣传工作,对解放军各级干部都应该比较熟悉。20多年风风雨雨,从军队到地方,大事件、大场面也经历不少。韩光小说的“小”,不排除创作经验的因素,但我更愿意相信这是体现作者创作思想的理性选择。
    英雄叙事式微之后,小人物就是文学的主角。从十九世纪到二十世纪初,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经典作家从普希金、果戈里、陀思妥耶夫思基、契诃夫,到高尔基,无不以笔下的小人物著称于世。法国的莫泊桑,美国的马克•吐温、欧•享利塑造的小人物总让人过目难忘。正是一系列小人物形象奠定了鲁迅、老舍文坛大师的地位。文豪们笔下的小人物包括基层小官吏、小公务员、小知识分子,但更多的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城市贫民、流浪汉、淘金人、妓女,还有阿Q,阶级划分是“流氓无产者”。
    除了少数例外,批判现实主义作家描写小人物,大都站在旁观立场,为民执言,表现小人物们生活贫困和精神痛苦,对小人物的命运寄予同情,同时也暴露他们的文化劣根性,抨击社会黑暗,鼓吹社会变革。
    韩光笔下的小人物与上述小人物有着截然不同的内涵。
    从影响研究的角度说,韩光从“草根”中来,对小人物给予更多关注当在情理之中。不过他笔下的小人物不是让人“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群体,不是同情与怜悯的对象,而是敬仰与追随的目标。他们诠释着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闪耀着理想主义的光彩。
    班长陈明是个好兵,士官选改,全连排名第二,只因文化水平低,遗憾出局。他本来有可靠的“关系”,有望坐上“直通车”,但他始终无动于衷。为了留下他,连里为他争取到另一个岗位,虽然不是士官,但津贴不少。他把这个位置让给一位更需要照顾的战友,站完最后一班岗,谢绝连队列队致意、派车送站,步行赶到火车站,踏上回乡之路。因为他明白,信息化时代需要文化水平高的兵(《山高水长》)。一名班长表现出的全局意识,自我定位中的理性精神,实在让人赞叹。连队要选一个种菜的,一个养猪的。新兵赵敬民站出来说:我一个人包了。一个人干俩人的活,而且干得非常漂亮。多干不多拿,连有限的津贴也搭进去了。他有深邃的内心世界,有属于自己的温馨爱情,但时刻不忘感恩。他是孤儿,吃百家饭长大的,时刻不忘对乡亲感恩,家信的收信人是“乡亲大人”。 当了兵,就把连队当自己的家,对连队感恩,把把连队的事当家里事,如此而已,直到意外牺牲(《桃花雨》)。说《你那里下雪了吗》中小饭馆的主人是诸多小人物形象中最具光彩者。因为穷,兄弟多,他从未婚娶,光棍一条,瘸、老、穷,人生不利因素全占。但他没有绝望,没有长吁短叹,而是“微笑面对”,不以孤独无子为意。他没有“梅妻鹤子”的风雅,便管那台老掉牙的收录机叫“老伴儿”。养老,他指望一帮子侄,因为彼此向来亲密无间。他还不忘用温热拥抱社会。在一个汽车与火车接转的边远小镇,每逢冬日雪夜,他的小饭馆总是最晚关门,不过店家之意不在财而在情。他担心会有旅客找不到吃饭住宿的地方,特别是经常出现在这里的军人。他把陌生客人登门当成实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小饭馆不是生财的平台,而是释放爱心的载体。风雪夜里,让人感到艳阳高照,春风拂槛。《猎人行动》是最具军旅味的小说。从全营留守人员中临时拼凑八名战士,由一名班长带领,组成九人团队,奉命赶到前方参加演习。这“八大金刚”,有的爱捅漏子,有的复员在即,有的甚至是连队的“累赘”。班长连喊带吆喝,一天时间只走了25公里,还直喊“累散架子”了。但是,当他们突然接到演习指挥部“侦察敌情”的命令时,平素的娇庸懒散为之一扫,智与勇超常发挥,军人的英雄主义和团队精神表现得淋漓尽致。对这些小人物,我们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崇尚过。陌生,是因为暌违已久了。
    小人物,大胸怀,高境界,高品格。小中见大,低中见高,平中见奇,构成了韩光小说的表现基调。作家的立足点既不俯视,也不仰望,而是置身其中,休戚与共,慷慨与同。
    表现小人物身上的高品格也不是新发明。远的不说,中国新时期文学结束了一刀切写英雄的宏大叙事,以描写小人物见长的作家作品不胜枚举,其中描写高品格小人物的作品也多有名篇。但像韩光这样全部小说作品都聚焦于小人物,赞美小人物,实在鲜亦寡。当然不可贬低文学的批判作用。胸怀,境界,品格之类,与人物大、中、小无关。韩光无意创造普遍适用的小说模式。他只创作自己的小说,创作让人感到清纯、淡定的小说。不过作为文学圈子里的人,不能不说,当前太缺对传统美德和理想精神的赞美与呼唤了。
    当一种习以为常的体制转变为另一种体制,一种奉为圭臬的思想体系被其他思想体系嵌入,人总会出现某种困惑与迷茫,人们称之为“信仰危机”或“精神飘泊”。中国三十多年的改革开放也不例外。改革开放的历史功绩,不论给予多高评价都不为过。但是,拜金主义盛装游行,金钱渗入人的每个毛孔,人际关系变成冷冰冰的金钱关系,理想主义淡化,传统美德缺失,也引起人们的普遍忧虑。中国人总不能让精神永远飘泊下去。令人欣慰的是,在中国人的经济肌肉日趋强健的时候,理想主义回归的呼声也日趋响亮。
    说“回归”,就有个往哪里回归的问题。究竟乡关何处?无法回归宗教。乌托邦、穷过渡、高举语录本喊“打倒”,这些劳什子不堪回首。回归,是要回到最大限度适合人生存发展的社会,我们称之为“科学发展观”,“和谐社会”。然而“和谐社会”不高悬在天上,也不在哲学家的理论设计中,而在我们特有的文化传统中,在每个社会成员的自我完善中。韩光小说的社会价值和历史价值也许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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