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几天后,女诗人又邀请了两个朋友到她的新居来玩,其中的一个朋友就是当初把她带到我家去的那个人。他们没有享受到女诗人亲自迎接的礼遇,他们按照女诗人所说的地址,在这片楼号错综复杂的住宅小区里摸索了半天,才找到女诗人的家。 “你家可真难找。”一个人说。 “三号楼后面竟然是八号楼,”另一个人说,“还他妈的有这种怪事。” “啊呀,我忘记告诉你们一个窍门了,”女诗人说,“你们只要找阳台上挂着咸肉的那家就行了,那你们很快就会找到的。”接着,女诗人说起几天前,我就是按照这个办法找到她家的。 “他怎么知道你家阳台上挂着咸肉,”那个当初把女诗人带到我家去的朋友问道,“你告诉他的?” “那块咸肉就是他挂上去的。”女诗人说。 这些事情是我以后才知道的。有一点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女诗人干嘛要把我给她挂咸肉这件事说出去。当然,我们之间可能缺少默契,但这种事情真那么值得一说吗?或者她是有口无心?年青姑娘嘛,缺少生活经验,再加上又是诗人,性情豪放了些,因而我不该跟她计较。那么我该跟谁计较,跟朋友吗?有一次我去一个朋友家打牌,我到的时候,我们常在一起打牌的另外几个朋友已经先到了。他们个个神情怪异、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挂肉的来了。”那个当初把女诗人带到我家去的朋友首先说道,同时他脸上还摆出一副样子,仿佛一切正如他所预料。“挂肉的?”我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你在女诗人家里挂肉的事了。” “想不到你老兄还有这一手,还会挂肉。” “我说前一阵子怎么见不到你人了,原来去挂肉了。” 我明白了他们说的是什么。一开始我还想解释一下,继而想到一解释我不就成白痴了,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在接下来的牌局中,“挂肉的”、“挂肉的”之声不绝于耳。“挂肉的快出呀。”“挂肉的输钱了吧,这就对了。情场得意了嘛,赌场就失意。” 从此以后,我就有了这么一个粗俗无比的绰号──“挂肉的”,甚至还有个朋友向我建议,让我写小说时就用这个绰号作笔名,“这笔名很好的啦,既平民化,又富有深意:你是一块挂在灵魂上的肉。怎么样?” 还可以吧。 5 女诗人又给我来过两次电话,叫我去她家玩,我都找借口推掉了。女诗人在电话中颇为伤感地问我:你是怎么了? 作者简介 ● 顾前 小说家,有小说集《萎靡不振》《城里的月光》,长篇小说《三十如狼》《杯酒人生》等。现居南京。 (责任编辑:admi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