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无知,给我提供了这样一个方便: 不管高更如何,也不管毛姆如何,只有《月亮和六便士》摆在我的面前;一个多月来,我备受它的折磨,必须把它唤出的感受精灵释放出去…… 当思特里克兰德夫人年轻时从作品中追慕作家的幻想,现在已经变为现实:她不仅亲眼看着各式各样的作家粉墨登场,而且自己也粉墨登场了,居然闯进了这些作家的重门紧锁的幽居里去,饱尝他们游戏人生的奇行怪癖,好像自己的生活一下有了光彩,有了从未体验过的更胜于幼时无知幻想的自由——她陶醉了,还在陶醉着…… 不料,她的这座虚荣舞台的那个“没有文学修养”、“十足小市民”的沉默台柱——思特里克兰德,突然出走了,“我不回来了。我的决定不能更改了。” 女人,或许她们就知道“爱情”,如果男人离开了她们肯定又是有了新宠。但是,思特里克兰德夫人还是一个深明事理的女人。她能够借丈夫的荒唐事以显示自己的宽容大度:“他要是发疯地爱上一个人,同她逃跑,我是能够原谅他的。我会认为这种事是很自然的。我不会太责备他。” 谁知道,她的丈夫离开她,不是因为女人,而是“为了画画”。这下,“一切都完了”。思特里克兰德夫人突然被狂怒攫住。“我不要他回来了。我恨他。我现在永远也不会原谅他了。”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夫人向在座的作者“我”喊道。 “我不敢说。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为了一个女人离开你,你是可以宽恕他的;如果他为了一个理想离开你,你就不能了,对不对?你认为你是前者的对手,可是同后者较量起来,就无能为力了,是不是这样?” (责任编辑:admin) |